手缓缓从金姬的脖子松开。
  君临放下金姬：“你的任务是什么？”
  金姬摸着自己的脖子，没好气道：“除非确认你会和我们合作，否则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但是你不说，我又怎么和你们合作？”君临反问。
  “你的行为。”金姬没好气道：“我必须先判断你的行为趋向，确定你会有和我们合作的可能。”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金姬摇头：“没有。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是利益驱动者，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从利益最大化角度考虑。但在情况未明的基础上，你不会轻易做出决定，所以我也无法确定你会不会和我们合作。除非……”
  “除非你找到能说服我的理由？”
  “是的。”
  “画有什么作用？”君临继续问。
  “你不是知道答案了吗？那是一件拥有信仰之力的物品，它可以被制作成特殊的神器，用于召唤诸神。”
  “但那上面的信仰和诸神无关。”君临冷道：“你以为我不懂吗？信仰需要有明确的指向性。每个神都有自己对应的信徒，巡礼者的葬礼虽然拥有信仰之力，但没有明确的指向。”
  这正是君临这段时间研究信仰之力得出的一个结论。
  信仰，是必须要有明确目标的。
  金姬苦笑：“如果我说正因为这样，所以信仰可以转化成任何真神的信仰，你会信吗？”
  “完美的解释，逻辑上说的通。”君临笑了：“但是撒这个谎的你太没有自信，本能的为这个谎言做了铺垫。”
  金姬：“……”
  是的，金姬害怕了。
  谎言的成功不仅仅需要谎言本身的逻辑自洽，还需要撒谎者的气势。
  但是面对君临，金姬畏惧了，导致哪怕这个谎言说起来是通的，但是表现起来却很糟糕——好比一个好剧本找了一个糟糕的导演和一群差劲的演员。
  她低头不语。
  君临却明白了：“和你的第三个任务也有关系，对吗？”
  金姬身体一颤。
  她终于放弃了，她说：“是的，其实……那幅画有针对的信仰目标。”
  有针对的信仰目标？
  大家同时愕然。
  巡礼者的葬礼怎么会存在信仰目标？
  君临却道：“巡礼者？”
  金姬咬了咬牙：“是的。”
  伊恩茫然：“巡礼者？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金姬回答：“巡礼者的确已经死了，但又不是完全死亡。确切的说，他的肉体死了，但是真灵依然存在。”
  “果然是这样。”君临却不奇怪：“这个位面的特性就是如此。生灵死后，灵魂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存在。那个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是这样，是不是有这样一种可能。人死了以后会不会也是这样？如果他足够强大，会不会可能真灵一直不灭。”
  人死后真灵一直不灭？
  麦子心中泛起一股冷意：“那会是什么？会存在哪里？”
  “还能是哪儿？”君临冷道：“还记得白石位面吗？还有我们上次经历的位面。”
  “位面本源！”麦子恍然醒悟，大叫起来。
  君临已一把按住伊恩胸口，伊恩没有闪躲，而是直接偎依在了他的胸前，给了他一个甜蜜的长吻。
  泄露机密就跟献身一样一样，都是一旦开始堕落，就加速度下滑。
  金姬也算豁出去了，干脆道：“巡礼者在生前就拥有极大的荣耀，拥有一定的信仰加持，他死后，真灵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灭，但这还不足以让他进入位面本源。但是那幅画的出现，却彻底奠定了巡礼者的信仰神格。”
  信仰神格？
  君临目光微凝：“所以他成神了？”
  金姬摇头：“中级位面无法培育出真神，只能培育出半神……他是半神，沉睡于位面本源的半神。”
  果然如此！
  中级位面是可以培育出半神的，只不过受到种种限制，无法直接存在于世间。某种意义上，这种半神代表了位面意识，当位面缺乏自己的智慧，无法应对世间杂乱的问题时，神的出现，就可以代替位面意识，解决问题。
  曾经的白石位面，就有过半神，但在文明入侵时被消亡了。
  永恒位面也有过半神，但是也被消亡了，取而代之的是捣蛋鬼——他是被强行禁锢在那里的，所以不存在培育问题。
  星火位面到是没有孕育出半神，但那是因为星光文明的改造，不过现在有了——就是萨菲罗斯。
  而巡礼者，就是兽魂位面的半神。
  但这个半神，显然也和外部环境有关——是有人特意制造出来的。
  第一天命！
  对于诸神文明来说，一个半神是很有意义的。
  诸神文明拥有上百位真神，但这些真神并不是全部诞生于诸神位面，有相当部分就是从其他位面过来的。
  对于任何一位信仰成神的真神而言，诸神文明就像是他们天然的大家庭，一旦脱离束缚，就自动成为诸神文明的一员。这一点和魔兽世界里，青铜泰坦与万神殿的关系是一样的。
  只不过万神殿要的是位面本源所化的青铜泰坦，而诸神文明的神则是信仰之力所产生，位面本源对神而言，更象是一个子宫与里面的营养液，只是用来孕育他们的存在。
  从这一点上看，位面本源直接转化而成的青铜泰坦，强度上要高于神，但是也受限于先天，而真神虽然是从位面本源孵化而出，潜力却更加巨大，受限的只是信仰而已。
  两者虽然是同源，却也因此存在竞争关系——诸神文明和万神殿的关系应该不会好。
  所以兽魂位面诞生了一位半神后，诸神文明很本能的就会打这个位面半神的主意，这一点和万神殿的目的也是一样，就是尽量增加自己的家族成员。
  不过也和万神殿一样，要拉拢半神进入自己的阵营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快些成熟，解脱束缚。
  那幅画无疑就是关键，但是君临的帮助更加重要！
  从这方面考虑，第一和第三要求其实都是一个目的，只不过无法确定君临的态度，诸神文明不敢一上来说明全部情况。
  这刻确定了答案，君临沉思了一会儿。
  他突然道：“那个巡礼者，他原本叫什么名字？”
  金姬回答：“齐拉。”
  “你说什么？”方木陡然叫出声来。
  君临眼中也现出精芒：“齐拉？你说巡礼者的本名叫齐拉？”
  “是啊。”金姬茫然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方木看向君临，见君临点头，这才回答道：“刺杀叶清弦大姐头的那个守望教派，他们信奉的自然之神，就叫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