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21 府试完毕、比武开始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四月十三，顺天府科场门口，卫旭走出了考场龙门伸个懒腰，总算是完成了考试。
  一般而言，各级科举考场的大门都有“龙门”的称呼，取“鱼跃龙门便化龙”之意，算是一个好口采。
  可惜，这次考试卫旭没上次的运气，玉佩中存储的上千份府试优秀试卷中并没能和这次相同，但有不少题目类似。
  四书嘛，加起来也就那些，从宋朝开始反复嚼蛆，里面的那点东西早就翻烂了，有点类似的地方很正常，重复了都不奇怪。
  因此，他就根据这些已有范文整合了一篇出来，质量绝对不比原版差，没什么意外的话，几天后一个“童生”的名号应该跑不了了。
  “卫家小子，这次可有把握？”正走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见过裘伯父。”卫旭屈身向裘良行礼，“要说多好小侄也不敢，但上榜应该不难，无非是排名上说事儿。”
  “哦？那就好！”裘良也没多说废话，选择了直奔主题，“比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大兴县属于顺天府，也就是京城，所以府试理论上的负责人就是顺天府府尹，从四品的职位，一般知府则是从五品或者正五品。
  既然是顺天府的考试，自然由京城的相关人员维持治安，也就是五城兵马司，这事儿裘良无论如何也跳不过去，这不就现场查验了。
  卫旭入龙门的时候，其实双方也都看到了，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不太方便打招呼，如今考试完了，相互见见也是应有之义。
  裘良算是景田侯一脉的正统承爵人，但年龄不算大，和年轻一代也都谈得来，反倒是他儿子，卫旭连名字都没记住。
  其实想想也不复杂，能在京城这种一块砖头飞出去，指不定就能砸到皇亲国戚的地方干稳当，交际能力自然差不了。
  “后天上午去铁网山老地方，真是吾皇开恩，还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卫旭不屑的撇了撇嘴，对龙椅上那位更加看不上。
  这次比武不论私底下包含了多少阴谋诡计，对外都是大顺朝与建奴之间的比试，理论上说“站位”应该没啥好选的。
  可是这位皇帝陛下愣是小家子气到了让人无语的地步，因为现在参加比武的人选早已公示，至少整个京城都知道，卫旭今天要考试。
  这种连考一天、隔一天再考、前后共三场的府试，对人员的消耗极大，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如此。
  结果他愣是直接给了一天所谓的“休息”时间就让人上场拼命，如今民间都把这事儿和《杨家将》中穆桂英被迫带着身孕出征相提并论了。
  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勋贵集团舆论引导的手趣÷阁，也把永正帝气的再次砸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总之小心点，你的身手我们都知道，这次不要再留手了。”裘良哪怕是再活泛的交际能力，对这种摆明了要整死人的手段也受够了。
  “伯父放心，小侄省得。”卫旭同样冷笑。
  这次永正帝摆明了搞事情的情况下，当时宣布的时候，朝堂上那群整天“为民请命”的文官愣是一句不多说，当场“吾皇圣明”。
  有意思的是，当时的武勋阵营同样只是提了一句，在永正帝表示可以延期一天之后，也跟着“吾皇圣明”了。
  这就是铁网山比武安排在府试之后隔一天的原因。
  只是武勋们的表现，让永正帝也好、文官们也好，第一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却都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够真正文武双全。
  这样的安排，其实摆明了就是为了解决卫旭，原因还是那句话，人才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就该怎么着来着？
  这么长时间过去，上次文武斗法的事情也早已被双方查清，卫旭在这中间的作用自然是暴露了，这也是永正帝一方急着解决他的根本原因。
  回到了家中，他洗了个澡就直接睡了，因为真的没啥休息时间。
  虽说隔了一天，但铁网山可是在京城以北几十里，按照这个年代的交通水平，明天铁定需要提前过去。
  不论今晚休息的好不好，明天最少也是一下午的策马狂奔，再加上连续三场考试的消耗，卫旭就是再有信心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跳过没啥用处的过程，四月十四日晚上，卫旭和其他该来的人员准时抵达了铁网山，为明天的比武做准备。
  “牛大哥，把这个拿上。”五名选手聚齐之后，卫旭把肩膀上扛着的一把重弩递给了牛奔。
  “这是？”牛奔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大杀器。
  这是一把牛头山兵工厂试验性搞出了的钢弩，以弹簧钢为弓胎制作弩臂，弩机、扳机等等都是金属件，和其他零件一起撞在木质弩身上。
  外形上也与传统强弩不同，类似于现实中的狩猎重弩，带有手枪式小握把，与弩身一体的平直式枪托，再加上简易准星照门，人机效能相当好。
  优点是整体可控，有利于标准化生产，大规模量产之后能够大幅度降低成本，而且弩臂的寿命极长，不像古典版那样易损易坏。
  缺点是重量偏大，工艺要求高，光是一个弹簧钢，目前其实也没解决大规模量产问题，只是根据资料，小规模生产了一批。
  只是在生产时，因为对弹簧钢的强度估计不足，导致生产的弩臂弹力过大，足足接近两石，根本无法大规模应用。
  “弹力大了点，重量也有些偏大，是小弟手底下铁匠试验性搞得，想必牛大哥用起来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是私造的，后续问题只能自己解决了。”卫旭笑着向牛奔解释道。
  “卫兄弟放心，我牛家还是有几个大匠的，给自己造点东西还是可以，事后报备就行。”牛奔用力拉了拉弓弦，惊喜的说道。
  五个人一番交谈后，各自找地方热身，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这次比武怎么着也是大顺朝与建奴之间百多年来的首次公开正面交手，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在短短一年之后，永正帝再次来到了铁网山。
  问题是就从实际而言，其实这类比武在皇宫就行了，既能显出重视，还能省掉不少麻烦。
  偏偏皇帝陛下就安排在了铁网山，明显又是小家子气发作，想让天下看看，就在义忠亲王自杀的地方，武勋又一次栽跟头了。
  以至于确定的时候，哪怕是文官阵营都反对，理由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可惜被永正帝坚决的强行通过了。
  顺带一提，因为去年“春猎”的狗屁倒灶，今年再也没人提过这件事儿，没什么意外的话，早已形式化的“春猎”也就到此为止了。
  “众位爱卿，我大顺朝以武立国......”看着专门搭建的主席台上，永正帝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放屁，卫旭无聊的打着哈欠。
  赛前讲话嘛，无非就那鸟样，什么“赛出风格赛出水平”，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什么“点到为止不伤人命”，几百年也没啥新鲜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次事情没这么大，因此皇后娘娘没来，永正帝身边就带着一个贵妃，而且正好就是淑妃甄氏。
  好不容易等到讲话完成，卫旭跟着喊了声“吾皇万岁”，然后就看她端庄的坐在观礼台中间，永正帝下首。
  两人时不时还会侧身交流一二，看起来很是恩爱，但是卫旭看向这张如花俏颜的时候，想到的总是她在义忠郡王身下婉转哀鸣的场景。
  再抬眼看看，嗯，皇帝的帽子不是绿色的，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把视线转向了建奴一方，他们这次应该是整个整个使团都来了，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人，而且个个带着兵器。
  五个看起来很是强力的勇士站在最前面，一水的金钱鼠尾，除了一人之外都是全身甲胄，只是看起来并不完全一样，估计是防护力不同。
  看他们站立的顺序，正好是近战、角力、射箭、骑术以及最后的骑射，不同的是他们都扶着自己的战马。
  卫旭的对手此时的站位正好相对，两人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杀意。
  “比武开始！”终于，又等了片刻，永正帝手下大太监戴权一声有些尖利的叫唤，正式完成了宣布。
  比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