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来，看着他那张倔强的脸：“这世界上还有谁看过你这么孩子气的一张脸呢？”
  帅得不明显握住我的手，然后低垂下了头：“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绯红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帅得不明显委屈的象个孩子，让我也软下心肠。对于他，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放不开。
  我摇头：“没有什么对不对，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宝贝，我和绯红雨真的没有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帅得不明显突然抬起了头，急切的解释着什么。他的这种表情真的出现的太稀有了，若是还有个人在场，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坦然自若的帅得不明显竟会有这么慌乱的时候。
  我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蓝色的天空，如洗一样的颜色，让人的心多少带了点忧郁。传说的天空真的好美，可是这样的美又有几个人愿意静下心来欣赏呢？
  我回头看着帅得不明显：“帅，无所谓相信不相信，有很多时候事实比解释更重要。”
  帅得不明显一窒，然后缓缓的收回了手，然后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多吃点吧。”
  我点头，也不客气，吃得没心没肺，泪水一直在眼睛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你变了。”帅得不明显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你变得好耀眼，变得让人无法忽略了。”他顿了一下，自顾自的说着：“我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你那双眼睛仓皇的象只兔子。让我一下子就柔软下来，想用心去呵护你那双仓皇的眼神直到永远。我那时候看你在冰天雪地里冷得发抖，却睁着那么大的的一双眼睛看我，看得我心慌。我就在想，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天使啊？怎么这么可爱，要是可以带回去就好了。却没想到我真的把你带回去了，现在想起来真的好象是做梦一样。”
  我低着头听他的诉说，思绪也飞回了我们相遇的那一天，那在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丝温暖。
  “然后我放下一切想带着她到处去玩到处去走，想过只有和她两个人的生活，想让她变成没有我就无法呼吸的小女人，想就这么地久天长。”帅得不明显的声音柔得象水：“但是，我却忘记了，天使有翅膀，她终究有一天要飞走的。”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出来：“帅，我不是天使。”
  帅得不明显看着我：“对，你不是天使，但是我却给了你飞走的理由。”
  我摇头：“其实帅，你说得都不对，我的走和绯红无关。”
  “真的没有关系吗？”帅得不明显不相信的看着我。
  “或许有那么一点，但是真正让我离开的原因不是这个。”我看着他用心的样子：“我离开你的原因在走进长安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我不明白。”
  我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帅，我是猎人，从我进入传说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猎人，我所选择的永远只是孤独。而你是法师，永远都是释放最华丽法术，永远是站在最顶点的人。我无法永远仰视着你，那样我的脖子会断的。”
  “你是说这天下第一的称号吗？这仅仅是外人给我的一个虚名，无所谓抛弃不抛弃，这难道会成为你离开我的理由？”帅得不明显摇头：“我不相信这是你心里话，你在敷衍我。”
  “那蓝色火焰呢？”我看着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冷硬如冰。
  帅得不明显一顿，然后眼神有点暗下去的光彩，那里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不舍、迟疑和犹豫，过了许久他看着我轻轻的点头：“如果这是你的心愿，那么我愿意放弃蓝色火焰。”
  我却摇头，刚才他的迟疑，已经给了我最好的回答：“帅，你是职业玩家吧。”
  帅得不明显点头：“没错。”
  “你作为一个职业玩家，现在的一切就是你赖以生存的一切，现在的你在这个游戏里已经是顶点玩家了，金钱、权利和地位。传说就是一个浓缩的社会，你现在已经和这个社会最大的团体有了千丝万缕的瓜葛，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得了呢？”
  “为了你，我愿意从头开始。”帅得不明显认真的看着我。
  “你做不到。”我看着那双游移不定的眸子微笑：“帅，我来传说只是为了快乐的，我不想背负那么多的盘根错节，我要的只是自由自在的飞行，而这偏偏是你永远无法给我的。”
  “宝贝……”帅得不明显的声音里让人无法拒绝的绵软。
  “我喜欢你。”我看着帅得不明显被我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然后微笑：“但是仅仅只是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帅得不明显皱眉：“我只想你呆在我身边，别无所求。”
  “我仅仅只是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的钱，你的地位，你的权利，我喜欢的只有你的人而已，我却做不到爱屋及乌。”我笑了起来：“帅，你是我见过的最让我心动的男人，我也为你念念不忘，离开你这么久，我都一直回味着你留在我身上的温暖，可是，帅，我们不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人。我们是两条交叉线，短暂的交叉后，终究越走越远，永不回头。”
  “宝贝，你是在拒绝我吗？”帅得不明显眉尖露出一片苦楚：“因为海岸吗？”
  “海岸？”我微微露出吃惊的神色：“这和海岸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帅得不明显摇头：“宝贝，答应我，永远不要对我说不，好吗？”
  我想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不。”
  帅得不明显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我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你还是那么了解我。”
  “因为我真心爱过。”帅得不明显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到我的灵魂深处：“我闭上眼睛就能听见你的心在说什么。”
  我的手指轻轻的攀上他的鼻梁，抚摸着他那双睿智的眼睛：“帅，我是真的喜欢你。”
  第四部 风生水起 第四十七章 绯红雨的泪
  “但是你的喜欢却不足以让你放弃所有留在我的身边。”帅得不明显微微垂着眼睑，声音里弥漫着让人心动的温暖。
  “我从出生开始一直被选择，读书被选择，恋爱被选择，工作被选择，我从来没有过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没有去选择过我想要的生活。原来不选择是因为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实力，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可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哪怕只是在一个游戏里。”我看着帅得不明显，眼睛很亮。
  “可是这个和放弃呆在我身边并不冲突啊。”帅得不明显不甘心。
  “帅，我的选择是自由。”我微笑。
  “难道，在我的身边就没有了自由吗？”
  “至少不能飞得畅快。”
  “宝贝，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飞呢？”帅得不明显看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如同钻石一样的光芒。
  “舍弃蓝色火焰？”我并不回答，只是抛出另一个问题。
  “不，是在现实里，你愿意在现实里和我永远的在一起吗？”帅得不明显握紧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濡湿，让我原本干燥的心变的柔软和松动。
  我低头看着他那双修长的手，心里暗暗的叹息着，如果从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成功与否的话，那么上天给予了这个男人如此美妙的一生，干净，结实，厚重。而我那双单薄苍白的手能拉得住这只手一辈子吗？
  不期然的，我想起来江若然。想起那双藏在头发后面闪烁的眸子，想起了那个在唇边若隐若现的淡漠微笑，想起了那个在新年里和我一起品尝寂寞的吻，想起那个拉住我说要和我一起走到尽头的男人。
  心里猛的一抖，我抬眼看着帅得不明显。在我心中，江若然和帅到底代表什么呢？帅得不明显在向我索要现实，而，现实的我又能给予他什么呢？是爱情还是什么？
  我的嘴里突然滋生出一股莫名的苦涩来，我缓缓的抽出了手，岔开了话题：“你在现实里是怎么样的呢？可以说给我听下吗？”
  帅得不明显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一下说：“我是个很平常的人，你要听吗？”
  我点头：“就算是朋友，大家也可以闲聊嘛。”
  “我的家里很平常，父亲是国家的公务员，母亲是个一般的工人，念书一直很顺利，然后高考，在考场上有人作弊，把纸条扔在了我的桌子旁边，我就被认为是作弊，然后所有成绩作废，并且三年禁考。”
  “啊！”我吃了一惊：“难道你没有去说吗？”
  “去了，去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扔纸条的那个人能主动承认吗？”帅得不明显笑着摇头：“一开始我也很沮丧，也想放弃。可是，这个时候我遇见了我的恩师，也就是绯红雨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老师？”
  “是个教授。”帅得不明显微微一笑：“那是一个非常慈祥，非常健谈的人，他那次参与了判卷，虽然我的成绩作废了，但是我的卷子还是参与的批改。他后来知道了我的事，亲自到我家来找过我，询问当时的情况，后来，他顶着巨大的压力保送了我进了大学。”
  “他真是个好人。”我由衷的称赞着。
  “恩。“帅得不明显点头，他看着我微笑：“他是我一辈子最值得感激的人，他为了我葬送了很多的机会，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帅得不明显顿了一下：“后来一次问他，他却说，他老了，应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发誓我一定要给老师当一辈子的助手，无论他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