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狄青夜杀人(再求月票)
作者:夏言冰    更新:2021-12-05 02:43
  狄青这个名字江逐流太熟悉了。在文人领尽风骚武将萎靡不振的南北两宋能够留给后人深刻印象的名将屈指可数。狄青就是这屈指可数名将中的名将一辈子冲锋陷阵和蛮兵厮杀竟然没有吃过一次败仗这不能说是北宋武将整体疲软中的一个难得的坚挺奇迹。
  给江逐流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书上说狄青气宇轩昂的美男子因为外表过于英俊狄青担心无法震慑西夏兵卒于是每逢上阵都要先给自己打扮一番。他把髻打开披头散脸上再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手提长枪冲锋在前。西夏兵卒对这个戴着狰狞面具的大宋猛将十分恐惧俱都称之为天使。在当时天使可不是可爱的意思而是凶猛的天神。
  此狄青是否是彼狄青呢?江逐流心道不会那么巧吧?大宋的一代军神也被我遇到了吗?这个案件我可要好好看看。
  江逐流挥手让衙役继续搬运其他卷宗他则拿着这本狄青杀人案的卷宗来到了思补堂。
  打开卷宗只见上面写道狄青汾州西河人氏现年二十岁四年前在乡里与人殴斗逮罪入京窜入赤籍。
  看到这里江逐流心中微微一动这个“赤籍”就是军籍的意思。是了这个狄青既然是军籍那么很可能就是他所知道地一代军神。
  再往下看。案件经过倒也简单三个月前狄青在城东二十里外兴国寺住宿当晚兴国寺住持心观禅师被杀狄青就被当作凶手被僧人扭送县衙。因阳县没有知县和县丞所以狄青暂时被羁押在县衙牢房。
  案卷后面附有县尉张保的命案现场勘验文书、仵作冯六的验尸记录。
  张保外表看着粗豪可是命案现场勘验文书写的却很详尽标准的小笔正楷字体写了有三十页之多。包括门窗、地面、桌椅、床铺等痕迹勘察。杀人凶器描述以及兴国寺僧人的证言等等。
  冯六的验尸报告却很繁琐江逐流看了半天觉冯六啰啰嗦嗦地说了那么多话最后只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非常明显。心观禅师是被匕所杀匕刺中心脏一击致命手法非常干净利落。
  江逐流放下案卷到外边招手把张保叫过来。
  张保正指挥衙役搬运卷宗见江逐流招手马上过来。
  “县丞大人找属下何事?”
  “呵呵”江逐流笑着示意张保坐下“张大哥。小弟想询问一下关于狄青的案子。”
  江逐流把狄青地卷宗递给了张保。
  张保把卷宗拿在手里口中道:“县丞大人。这个案子我很熟悉当时僧人把凶手狄青扭送到县衙之后我就率领衙役去勘验了现场。大人尽管问来。”
  江逐流问了几个情况见张保也不翻看卷宗就对答如流不由得啧啧称赞。
  张保汗颜口中说道:“非是属下记忆力出众乃是阳县这两年内只出了这一起命案所以属下印象常深刻。”
  江逐流问了几句当时的情况看张保所说和案卷中记录并无什么不同便又道:“张大哥。据你来看这件命案可是狄青所做?”
  张保说道:“县丞大人。据属下调查兴国寺住持心观禅师人望颇高和别人素无仇怨即使在兴国寺内与总僧侣也非常和睦从未和任何人生过口角。兴国寺当晚寺门紧闭看门的几个僧人俱都证明没有外人出入。加之兴国寺院墙高耸若无梯子外人根本不可能翻墙而入。因此属下推断杀死心观禅师的凶手就在寺庙中。可是寺庙中就狄青一个外人留宿。”
  江逐流若有所思示意张保继续说下去。
  张保翻开卷宗拿出验尸记录递给江逐流:“县丞大人这是仵作冯六的验尸记录上面提到凶手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路一刀就刺中心脏。依照这点来看凶手要么是杀人老手要么是经过某种训练所以才能一击致命。这狄青当了四年军卒经过了长期地训练显然符合这个条件。”
  江逐流道:“张大哥照这么看来你认为心观禅师是狄青所杀喽?”
  有了昨日那层关系江逐流在私下里已经改口称呼张保和郭松为张大哥、郭大哥。只是郭松和张保死活不肯改口依旧称呼他为县丞大人。相比之下郭妻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就洒脱很多。
  张保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县丞大人属下看很有可能。因为据说僧众说心观禅师有尊赤金佛像丢失而事后又在狄青留宿的房间床下找到。”
  “谋财害命?”江逐流沉思道:“难道说这就是狄青的杀人动机?”
  张保一呆道:“杀人动机?县丞大人这是何意?”
  江逐流知道自己不小心又说走了嘴用到了现代术语他笑着解释:“杀人动机就是张大哥你说的狄青为什么要杀人。我的意思是说狄青是为了财物才杀害心观法师的吗?”
  张保想了一想伸出拇指赞道:“县丞大人用语果然干练属下甚是佩服。依照属下来看很有这个可能。”
  江逐流道:“张大哥你问过狄青?他怎么说?”
  张保摇头道:“他坚持说心观禅师非他所杀那赤金佛像也从未见过!”
  江逐流点了点头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张大哥这狄青身为军卒地方上也有权审理吗?”
  张保奇道:“县丞大人这一条你不知道吗?”旋即张保又为狄青开脱“是了县丞大人年纪轻轻平日里一定是读书论经想来还没有时间来熟识我大宋律例。”
  江逐流连忙接口道:“正是!所以小弟才向张大哥请教。”
  张保点头道:“县丞大人架阁库内存放朝廷文书的架子中有一处地方放有大宋律例县丞大人闲暇之余可以去翻阅一下。”
  江逐流拱手道:“多谢大哥提醒小弟一定会去。”
  张保继续道:“我朝太祖在世时为了防止武将倚仗兵势滋扰地方特意对军卒触犯大宋律例有所规定。凡是军卒之间生的案件一律有专门衙门管辖地方不得干涉。若是军卒和地方上
  扰则分两种情况。若是在战争期间或者是在边境:B负责处置。若是生战争或者非边境地区则由案件生地的地方官管辖。因此狄青这件命案就归我们阳县衙管辖。”
  江逐流又拱手道:“多谢张大哥小弟受教了。”
  张保脸色通红显然被不适应这种被江逐流夸赞的场面。
  “张大哥那狄青现在关押何处?”江逐流问道。
  “县丞大人狄青就关押在本县南牢。”张保道:“大人可要把他带到县衙提审于他?”
  江逐流摇了摇头道:“就不要带到县衙了吧?劳烦张大哥带小弟先到牢房看看再说。”
  当下江逐流换上便装由张保领着从县衙后门出来直奔南牢而去。
  看管南牢的牢头叫常冈既是张保的下属也是张保的表弟。见表哥张保陪同新任的县丞大人过来慌忙出来迎接。
  |+.视察众狱卒难免大出洋相这让张保的脸上十分挂不住连声呵斥常冈。
  江逐流笑着摆手道:“无妨牢房纪律松垮如此本官作为阳县主官也有责任。”
  随即面容一肃道:“不过下不为例!下次本官再来如果南牢还是这样一片景象。常冈你就带着这些狱卒回家种地去吧。”
  常冈连忙道:“是!小人知道!如果下次县丞大人过来还是这番景象不用你开口俺领着一干兄弟都跳进汴渠里面!”
  一边说话一边走进阴暗地牢房里面。江逐流看初次看到古代的牢房什么都觉得新鲜。他看到牢房厚厚的墙壁竟然是黄土做的不由得非常奇怪。
  “县尉大人这牢房的墙壁为什么要用黄土做成啊?虽然说有五尺多厚但是犯人只要肯下功夫。照旧可以把墙壁挖穿啊!”
  “呵呵”张保笑了起来“县丞大人这五尺半厚的墙壁中间全部装的是沙石犯人只要钻进去挖洞那沙石流下来立刻能把他活埋。而沙石下泻也会出巨大的声音。看管牢房地狱卒也就知道有人想越狱了!”
  江逐流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小巧古代人了!他们的智慧一点也不逊色于现代人啊。
  江逐流又现这牢房虽大但是里面却没有关押多少人。这让他有点奇怪按说两年没有知县和县丞牢房内应该关押满犯人才对啊。
  张保尴尬着解释道因为没有知县和县丞平日里那些小偷小摸的被人扭送过来多是训斥两句让他们加倍赔偿事主损失就行了有些屡教不改的惯偷惯犯和那些殴打伤人比较严重的案犯张保才会让衙役把他们送到南牢来等候知县到任后审理。要不然。纵使有两个南牢恐怕也被犯人装满了。
  说话间就到了南牢的最深处。这里关押地都是重刑犯所以戒备也特别森严。不过目前这里只关押了一名犯人。那就是狄青。
  张保指着天字一号牢房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案犯狄青就关押在里面。”
  江逐流来到牢房门口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隔着巨大的木栅栏向里面望去在牢房中间的地板上摆着一个黑色粗瓷碗一个破罐子。再往里面看。一处角落里放着一只木桶上面沾满了黄白之物。想来犯人的大小便就靠这只木桶来解决了。在另外一个角落堆放了一些稻草只见一个瘦弱的犯人躺这堆阴暗霉的稻草上。
  江逐流心中轻叹如果这狄青真的是一代军神无论他有没有杀人江逐流也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张县尉可否把狄青提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好的!属下这就准备!”张保躬身答道。
  他请江逐流来到外边的一间摆满了刑具的大房子里不用问这里就是审问犯人对犯人实施酷刑地地方。
  江逐流看着这些刑具碍眼常冈连忙喊来狱卒把刑拘归拢到一起堆在屋角用麻布蒙上。
  一切收拾完毕那边狱卒把狄青从牢房提出来押解了过来。
  江逐流一见狄青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一个眉清目秀的美男子!虽然脸上有几道血痕额头上还有墨青色地文可是都掩饰不住他精巧秀致的五官。江逐流相信如果狄青扮成女装必定也会倾国倾城。
  江逐流忽然间明白了狄青为什么上阵杀敌地时候要带狰狞的青铜面具如果那个传说中的军神狄青真的和眼前这个狄青是同一个人那么一切都能得到完美的解释。
  狄青手上戴着巨大的铁链脚上拴着沉重的脚镣可是走起路来竟然非常轻松显然这一点负重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江逐流看了看狄青对张保吩咐道:“张县尉为狄青出去枷锁。”
  “这?”张保迟疑了起来显然有点不放心。
  “呵呵”江逐流笑了起来“张县尉有你和众狱卒拱卫在本官身边难道还怕狄青作乱不成?”
  张保无奈地挥了挥手常冈立刻上来替狄青打开枷锁。
  狄青不卑不昂地站在那里望着江逐流对他的所做地一切既没有感到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感激。
  “来人给他看座。”江逐流又道。
  常冈这次不待张保吩咐立即搬来一张木凳放在狄青身后。
  “狄壮士请坐。”江逐流说道。
  狄青坐在凳子上依旧不一言。
  江逐流看了看狄青干裂的嘴唇吩咐道:“来人给狄壮士端上一碗水。”
  常冈刚要去江逐流又道:“如果有饭菜也盛上来一些记住要好一点地饭菜!”
  常冈领命出去心中却道这个狄青是什么来头?不会是新任县丞的亲戚吧?
  吩咐完毕江逐流这才对狄青说道:“狄壮士本官乃阳县丞江舟。我来问你兴国寺心观禅师可否是你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