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音有点酸意。夏羽只好解释：“别说那些古里古怪的话，我和楚可怜马上就要去办手续。我们之间的关系最近就要终结……”
  “好好，我相信。”萧梦音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我相信，今天我累了。我想要睡觉。”
  夏羽又叫了两声，萧梦音不说话。夏羽只好走了。
  楚可怜在楼下等着他吃饭。走过来时，楚可怜整理了一下头发。她说：“怎么了？你的女朋友没有下来？”
  楚可怜说话也是很刻薄，夏羽挖挖耳朵，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女人在这个时候，眼睛都是非常敏锐。楚可怜先生发难：“怎么了？说她你不高兴？”
  “不是，不是……”
  “那就是高兴？”楚可怜追问了一句。
  “也不是。”夏羽觉得头疼，女人总是这么让男人为难，特别是像萧梦音还有楚可怜这样既刁蛮又聪明的女人。可怜的夏羽为什么一下子遇到两个。
  夏羽说：“我只是觉得梦音最近总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楚可怜眼珠转了转，说：“是不是恋爱了？如果那样，我可以给她找套房子。”
  楚可怜是有机会就想把萧梦音往外赶。不过，她从来不会在萧梦音面前说，因为她知道，萧梦音从来就不是个能够配合别人的人。
  夏羽摇摇头说：“也不想这样。哎呀，我们还是说说我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
  “对啊，以前就说要去办手续，一直拖到现在……”
  “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吧。”
  楚可怜低头吃饭。
  夏羽说：“那好，回头再说，不过，我明天还是要去打工。”
  楚可怜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戳，有些不自在地说：“你怎么老是打工打工的。现在你们不是放暑假了嘛，你可以想想去旅游旅游，比如新马泰，夏威夷。要不然就是欧洲……”
  “那是要钱的。”
  “我有。”
  夏羽重重的说了句：“我没有。”
  夏羽有时候固执地惊人。楚可怜说：“你就不能对我说，让我帮帮你。”
  夏羽摇头，说：“我觉得我自己有养活自己的本事。”
  楚可怜摇摇头，轻声说：“为什么你就不知道让别人帮忙？”
  夏羽也轻声说：“习惯了。”
  “真是一个固执的男人。”楚可怜微微笑着说。
  夏羽倒是不说话了。
  萧梦音在楼上听着他们说话，什么精神也都提不起来。她摸摸额头，觉得有些发热。她也没心情照顾自己，把被子往头上一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梦音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个很荒芜的地方，一栋不高的小楼，小楼里最破的房间就是她居住的。她从窗口向外看，外面有两棵柳树，柳树下有一架秋千。
  这是当初萧梦音和夏羽一起住过的地方。萧梦音还记得。不知道夏羽是否还记得。那时候，这附近总是有一群大孩子，经常在附近成群结伙的游荡。
  夏羽是个非常瘦弱的孩子，经常被人家逮到，要这要那。可是夏羽还有点犟脾气，什么都不配合，几乎每天都被人家暴打一顿。
  每次萧梦音都给他治伤。每次夏羽都疼得流眼泪。萧梦音还说，为什么你被打的时候从来不哭，打过之后才哭。
  夏羽说，因为每次被打的时候，想不起来疼。
  于是萧梦音帮着夏羽去和那些人打架，萧梦音可算是有勇有谋，三下五除二就挑拨的那伙人自己打起来。结果，她坐收渔翁之利。你别问用什么挑拨？傻瓜也猜得出来，当然使用美色。上天给了萧梦音一张漂亮的面孔。这是她的资本。
  萧梦音总是对夏羽说，别怕，我会保护你。
  萧梦音张开眼睛，又看见了天花板。她摸摸额头，轻轻擦了擦汗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都把那些事情忘记了吧。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可是，门开了。夏羽从外面进来。萧梦音听出了夏羽的脚步声，但是她没有起来。
  夏羽坐到了，萧梦音的床前。萧梦音没有睁眼。她想夏羽可能坐一会儿就走。
  夏羽伸出手，摸了摸萧梦音的额头，他皱了皱眉头。
  “萧梦音，萧梦音，梦音，快醒醒。”
  萧梦音只好睁开眼，问她：“怎么了？”
  “你发烧了。”
  萧梦音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就好了。”
  夏羽可不这么认为。他拉起萧梦音说：“走，和我去医院。”
  然后，不管萧梦音愿不愿意，就把她背了起来。
  第二章 医院
  萧梦音也不闹。她伏在夏羽的背上，一动不动。
  “怎么了？想什么呢？”夏羽问她，这种不言不语的状态不怎么像萧梦音。
  萧梦音说：“你不是说了吗？我发烧了。那我就是发烧了。烧得厉害。我不说话了。”
  果然，萧梦音闭上了嘴巴，什么都不说。
  夏羽背着萧梦音下了楼，刚走到门口，夏羽就听到背上的萧梦音咯咯笑声，声音有些低沉，发哑。
  “怎么了？”
  萧梦音说：“我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我不说话你就把我背下来，我要是老不说话，那么你要把我背到哪里去。”
  夏羽笑着说：“你还是喜欢胡思乱想。”
  “楚小姐呢？你的楚大小姐呢？”萧梦音向四下看看，周围昏暗暗的。
  “大概是睡了。”
  萧梦音说：“所以你才敢到我这来。哦哦，真是个窝囊男人。”
  夏羽也不说话，两个人出了门。夏羽想找辆出租车。不过，现在是半夜，这里又不是什么热闹街口，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出租车的影子。
  夏羽帮萧梦音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萧梦音出了满脑门的冷汗。不过，萧梦音依旧是谈笑风生：“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还不至于那么容易就挂掉。回去睡一觉，没准明天我就好了。”
  夏羽可不这么想。他说：“还是去看看吧。“
  正说着，那边来了一躺出租车。夏羽一抬手，车子停在了路边。
  “到这附近的医院。”夏羽说了句，就拉着萧梦音上了车。两人都坐到了后面。
  车子启动，沿着街道向前。
  萧梦音靠在了夏羽的肩膀上，忽然又笑了笑：“不知道明天楚大小姐醒来发现你不在了。会不会气得头上冒烟。”
  夏羽则说：“我不觉得问题会那么严重。我和她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关系。
  “因为你毕竟不是女人。”萧梦音轻摇着头，说，“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个男人，男人很难理解女人的心思。”
  夏羽把外套拉过来，盖在萧梦音身上。萧梦音闭着眼睛，脸色不是很好。
  车子停下，夏羽拉着萧梦音出来，走进医院，两人往候诊室的椅子上一坐，萧梦音又开始发牢骚。
  “我最讨厌这种地方。一股子消毒水味道。”
  夏羽关爱地给她擦了擦汗水，萧梦音就是这样，嘴上老是很强硬，实质上却脆弱异常。
  “喂，要是让人家看到，会误会我们是情人。”萧梦音翘着嘴角，搂着那一丝不羁的笑容。
  夏羽说：“这三更半夜的谁会这么想。”
  萧梦音说：“一看你的经验就是不足。这三更半夜的正是那些情人出来办事的时候。”
  夏羽不明白，挑了一下眉毛。
  萧梦音趴在夏羽的耳边说：“你不知道，一般来说，那些胡来的情人都是半夜来打胎的。”
  夏羽一愣，和萧梦音比起来，他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不太明白。正巧，面前有一对男女走过去，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女的看样子不到二十。
  萧梦音吱吱笑，说：“看到了吗？你说刚才那一对是什么关系。父女的话年纪差有点小，情人的话，年纪差得有点大。所以，只要动动脑子就可以猜出来他们的关系，而且看样子，女人的脸色不好，一看就像是那种要去打胎的。”
  不可否认，萧梦音比夏羽精明得多。萧梦音说完，忽然咳嗽起来，脸色红红的，冷汗直冒。
  夏羽赶紧给她擦汗。
  萧梦音缓了口气，说：“哎呀，我估计我是长命不了。都说好人不长命，看起来，我这个祸患也长不了命。”
  夏羽伸出手指敲了敲萧梦音的额头，有些生气地说：“老是这么胡说八道。你刚多大！”
  萧梦音揉揉额头，说：“很大了。荣华富贵都经历过。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没有经历过。”
  萧梦音把夏羽的肩头搂住，把嘴巴贴在他的耳边说：“还有，帮帮我，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吧。”
  把夏羽吓得跳了起来，萧梦音呵呵笑着：“真是逗，你还真信了。”
  那边叫他们进去，夏羽扶起萧梦音。
  医生给萧梦音检查，然后把夏羽训斥了一顿。
  “怎么这么不小心？”
  “嗯？”夏羽被骂了一个莫名其妙。
  “这都快烧到四十度了。再这么发烧烧下去，等不了明天就完蛋了。”
  “哦，”夏羽这才明白。
  医生拿着笔点着处方，一边还数落夏羽：“年轻人，不要老是这么疯。要注意一下。”
  “哦。”夏羽又答应一声。
  半个小时后，观察室里，萧梦音手上扎着针，开始输液。萧梦音盯着吊瓶，数着里面的液滴，忽然说：“你知道吗？刚才那个医生把我们当成情人了。”
  夏羽说：“我看不一定，也许把我当成你哥哥。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