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三十五章 承诺
作者:懒狮子    更新:2021-12-05 01:37
  奕豪带着女儿在冰岛上享受着悠然自得的时间,然而他实在低估了不良友人那令小强也为之汗颜的恢复力,本来应该被踹到北极海里去的林恒,又出现在红姬的面前,几乎隔着一百米就能感觉到那徘徊不去的邪念,只是手里多出了两个冰激凌,似乎这次打算采取糖果战术。
  “嘿嘿,红姬小乖乖,要不要和叔叔一起吃冰淇淋啊?”
  “啊,谢了。 ”奕豪当仁不让地接过冰淇淋,连同林恒留给自己的那个也抢了过来,然后放了一个在红姬的手里。 “来,宝贝,即使是叔叔的好心,那就不用客气了,尝尝看……话说,里面应该没放麻药之类的吧?”
  “你……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林恒以强烈的语气主张着。
  “人格?原来还有那种东西吗?”奕豪斜眼瞄着友人,以很嚣张的动作咬了一口抢过来的冰淇淋。 “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隐藏得如此深的萝莉控,今后不许靠近红姬十米以内的距离!”
  “我才不是萝莉控,我只是……对美好的事物表示出率直的感动而已,没错,就是这样,是纯真无邪的赤子之心!”
  “纯真无邪?算了吧,这个词和你的距离比地球到月亮还要遥远。 ”奕豪低头看着红姬——小可爱正偏头看着手中的冰淇淋,似乎在困惑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向林恒露出挑拨似地神情。 “那样羡慕我的话,就赶快找个老婆。 再生个比红姬更可爱的女儿吧?哼哼,虽然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丫的!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即使是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只要让我找到对象,二十二年的积蓄……”
  “给我去死!在红姬面前禁止猥亵话题!”奕豪猛起一脚踹飞了林恒,正准备冲上去再踩上几下地时候,旁边的红姬发出小小地惊呼声,奕豪的注意力顿时被扯了回去。 “怎么呢,宝贝?”
  “好冰……”红姬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试探性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舔冰淇淋。 然后像被吓到似的飞快缩了回去,那动作就仿佛小鸟啄食般可爱动作,看到这情景的奕豪也不禁露出温馨的微笑。 “嗯,冰淇淋就是这味道啊,好吃吗?”
  “甜甜的……好吃。 ”红姬就像思考似地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点点头,又开始舔起冰淇淋来。
  “是吗。 那是叔叔买给你的,好好向他说声谢谢吧……啊,就在这边。 ”奕豪把红姬扶到林恒的方向,小可爱很乖巧地低头道谢。 “嗯,谢……谢谢叔叔……”
  “不不不不不……不客气!”原本还像死尸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恒,在听到红姬道谢的瞬间蹦了起来,全身放射出几乎肉眼可见的丰沛灵气,奕豪刚刚带给他的伤害似乎已悉数复原。 “我的小公主。 我地小夜莺,我的小女神!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说出来,叔叔我就算跑遍地球也给你弄来!”
  林恒拍着胸膛保证着,虽然动机令人怀疑,但态度却是毋庸置疑的真诚,奕豪想着要不要干脆让红姬拜托他消失到南美丛林一段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候,周围突然传来奇妙的灵波。 虽然在此刻群雄聚会的冰岛,红世中人已再不是什么稀罕动物,但这些灵波却很明显是对着他们来地,还没有奕豪有所行动,五六名墨镜西装男就在前后街道的拐角涌出,把三人包围在了中间。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奕豪皱眉看着眼前的墨镜男们,虽然对方的力量几乎可以无视,而也在其身上感觉不到何种恶意,但对这种唐突的拜访。 他也是从来都不喜欢的。 尤其是看到红姬因害怕而躲到怀中的时候,这位父亲原本愉快的心情即刻转为恶劣。
  “……”墨镜男们没有任何回答。 只是要困住三人似的站在他们的前后,看到他们表现地奕豪越加不快。
  “不打算回答吗?”奕豪眯起眼睛,动用破灭炼金地话,一瞬间就能把他们在原子层面分解,连一点血腥味都不会留下,但是他不想在女儿的面前剥夺生命,因此只是呼唤风灵,在周围形成一圈肉眼不可见地强烈气旋,接触到气旋边缘的墨镜男们顿时被扯飞了出去。
  这动作自然引起了墨镜男们的反应,反射般把手伸进怀里,然而就在他们要拔出武器的一刻,冰冷的恐怖冻结了他们的身体。
  “想清楚哦,拔出那东西的话,你们可就死定了。 ”奕豪看着他们,冷冷的宣言着。 被他的气息凌迫,墨镜男蠕动着喉咙说出不话来,双腿也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在这种情况下都还没有退却,或许可以看成尽忠职守的表现,但倘若他们知道眼前之人的真身就是摧毁AGS舰队的神兽,那其勇气相比会在瞬间崩溃吧?无论如何,奕豪被他们的行为激起了火气,但就在他有所行动的时候,一辆军用悍马车由远处疾驰而来,直接撞进了气旋的范围,停在了奕豪等人的面前。
  “实在抱歉!是我命令他们搜索你的行踪,他们本身并没有恶意,请原谅他们!”
  还没有等车停稳,艾达便从上面蹦了下来,一眼就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急急向着林恒说明着。
  “那个,艾达大姐,这件事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林恒无辜地耸耸肩膀,向着奕豪的方向努了努嘴。 “是你们的人先打扰了人家父女的温馨交流,现在当爸爸的生起气来了,要道歉地话就找他吧。 ”
  “好。 好的,您是……铁奕豪先生?”艾达点头向着奕豪,却在看清他容貌的时候失声叫了出来。
  “你认识我?”奕豪微皱眉头,由亡灵天灾开始,两人也间接有过接触,但没有和她见面的记忆。
  “啊,是的。 因为美凤是AGS保护的人物,因此稍稍调查了一下她周围的人。 知道你是美凤地室友,但是……”艾达环顾了环绕着周围的强烈气旋,无法掩饰心中地愕然。 “我从来都不知道您是红世中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
  “看来你有不少事情要问我啊,那就找个地方谈谈吧……”奕豪解除了气旋,环顾四周。 最后指着一家甜品店向艾达建议。 “嗯,那间店似乎不错,就在那里去坐坐吧?”
  ……………………
  艾达带着满腹疑惑随着奕豪走进了甜品店,本来她只是想找林恒了解神兽肆虐时的情况,但却意外遇上了奕豪。 直觉中对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会出现在千里以外的这里,甚至还有可能是神兽事件的直接关系者也说不定,和这样危险的人物接触。 平常可是需要赌上性命地事情,而现在对方主动提出要“谈谈”,当然是求之不得的际遇。
  但是,问题在于,奕豪选的是一间充满童趣风格的甜品店,不要说那些刻板打扮的墨镜男。 就连一声戎装的艾达在里面坐着都感觉别扭到了极点。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艾达困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奕豪,他正专注着和好像是女儿的小女孩交流,那态度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地模样。 (打算采用心理战术吗?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单纯……还是说,是打算羞辱我?不对,这样对他应该没什么好处,他的身份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连日来高度紧张的神经让艾达的头脑里浮现出诸多地可能行,就连旁边林恒向她询问要什么甜点的时候都随便点头。 (……可恶!目前手里的资料太少了。 根本无法判断!)艾达无奈放弃了对眼前深不可测的男子的追究。 目光不经意扫过红姬的身上,小可爱舔手指头沾着冰淇淋的纯真模样触动她的心弦。 某种无法言喻的理由,让艾达的心情不可思议地放松了下来。
  (该不会,他什么都没有想吧……难道就像林恒说地,他只是带女儿散步而已……)艾达地视线移到奕豪的脸上,宠溺女儿地父亲此刻的神情无比温柔,混合在魔人那桀骜不群的气质中,不自觉生出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就连如艾达般刚勇的女子也不禁在一瞬间失神了。
  “不要吃太多啊,回去拉肚子就不好了……”奕豪轻拂着女儿的银发,用心感觉流过指尖的一抹温暖。 出于爱,他想也不想就为红姬点了一份超豪华的圣代组合,同样是出于爱,他现在又担心起红姬到底能不能消化眼前看似恐怖的食物,虽然小凤凰倒是一幅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但是……果然还是太多了吧?
  “宝贝,也分爸爸一点如何?”奕豪以商量的口吻向着红姬询问,不过心中却没什么把握。
  “嗯!”似乎连想也没有想,红姬就把整份圣代推到了奕豪的面前。 “爸爸先吃,红姬不用。 ”
  “唔啊……”奕豪捂住胸口,这一瞬间他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冲击,由纯真言语凝成的至福之箭贯穿了他的心脏。 宿于心中那名为“理智”的存在,被“感情”的洪流吞噬殆尽,奕豪想也不想便招来服务员,让即刻他把店里好吃的统统端上来。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说出来,爸爸我就算跑遍地球也给你弄来!”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当奕豪作出和林恒相同的保证时,眼看着这场谈话就要无疾而终的艾达,总算是出言唤回了奕豪的理智。 “那个……很抱歉,铁奕豪先生,在那以前,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啊,没问题,你尽管问吧……不,算了,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好了,反正你也不知道我的底细,也不清楚想问什么吧?”奕豪以谁都听得出来地愉快语调回应着艾达。 “首先。 我就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情吧,在休斯顿的亡灵天灾中帮你们的那头凤凰,那就是我。 ”
  “什……咳!咳!咳!”就算艾达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也还是被奕豪这极具冲击性的告白给呛到,咳嗽了好几下才恢复过来,看向奕豪的目光完全改变了性质。 “你……不,您就是那头火鸟吗?”
  “嗯。 我地身上流着凤凰的血脉,火鸟是我解放力量后地模样。 ”扯到红世的话题。 奕豪的理智渐渐冷静下来,但却依旧带着掩不住愉快的神情。 “还有,在拉斯维加斯凤凰的也是我,那时候我遇到一位上古凶神的挑战,和她战斗的过程中似乎毁了不少地方。 虽然很抱歉,但那也是无法避免地,你们要算账的话。 就去找那位上古凶神索赔吧,虽然我不认为她会乖乖回应你们就是了……”
  回想起蚩尤的凶蛮,奕豪也不由得在嘴角拉出一抹苦笑,然而听在艾达的耳中,却是仿佛让灵魂冻结的恐怖话语。 那宛如天劫般席卷数座城市,为北美洲带来前所未有之浩劫的元凶之一,竟然就这样坐在她的面前,面带微笑地和她谈天说地。 两者间太过巨大的差异,让艾达生出一种极其强烈地倒错感,被恐怖逼迫的心脏以每分钟两百下的频率疯狂跳动着,艾达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啊,我们的饮料来了。 艾达大姐,喝一口吧?”
  林恒那带着居心不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时候却成了解救艾达恐惧的光明。 看着眼前精致地玻璃吸管,艾达以几乎咬碎玻璃的猛势一口吸尽,至于喝到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也没注意,不过拖这段缓冲的福,原本枯竭的喉咙总算能否发声了。
  “那……摧毁AGS舰队的,也是……”
  “啊,那也是我,那头龙龟似乎是我的守护兽。 是你们先攻击我的。 它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说到这里,奕豪的语气转为凛冽。 迫得艾达的呼吸为之一窒。 “知道吗?你们窥视地,居住在冰岛地小凤凰,那就是我的女儿红姬。 ”
  “是……是她吗?”艾达地视线追着奕豪转到正在搅动圣代的小可爱身上,奕豪取过餐巾替她抹了抹脸上沾着的奶油,那或许过分轻柔的动作,让人无法想象他会是那轻易摧毁AGS舰队的恐怖存在——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反映出眼前的人对红姬的存在珍视到何种程度。
  艾达在目睹这情景的瞬间明白了AGS舰队溃灭的理由,就算是再怎么友善的神兽,也没有道理对窥视幼子的歹徒放纵,由高层拟定的计划一开始说说得上是自掘坟墓,虽然作为陪葬品的舰队实在是无辜,但她却不能,也无法为此而责难奕豪。
  “那,您……您对我们……不,请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比起直接确认来,这样的问题更能表明奕豪的态度,艾达勉强镇定下来,向奕豪询问着。
  “因为今天我的心情很好。 ”奕豪的答案完全出乎艾达的预料,不过那看着红姬的温柔目光,谁也能猜出其中的理由。 “在AGS中,你算是少数明白事理的人,而且美凤是我的朋友,她也曾受过你的照顾,看在这些的份上,我就特别照顾你一次,至于要不要向AGS报告,或者怎么报告,那都是你的事情……当然,如果AGS打算再次干涉我的生活,我是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的。 ”
  奕豪的语气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压迫,但正是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艾达心中再次涌出非理性的恐惧,眼前这人是远远超越她理解的层面的存在,“若是有必要的话,毁灭整个美利坚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她如此解读奕豪的话。
  “就这样吧,我要带女儿继续散步了,你们最好不要再靠近……”奕豪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等!”看着他准备离开的模样,艾达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然后,在理解到这动作含义的同时,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冻结了她的身体。 想着“会被杀掉”的艾达把目光投向奕豪的脸,然而看到的却是男人温和的神情。
  “嗯,还有什么事吗?”奕豪如此问着。
  “那……那个,我……我们今后还有可以祈祷的神吗?”令人费解的问题,甚至就连艾达自己也不清楚这问题的意思,只是那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在亡灵天灾的生死关头,目睹神兽降临时的救赎心情。
  “……只有一次的话,祈祷也无妨。 ”奕豪如此回答着艾达,跟着却拍了拍友人的肩膀,露出趣味盎然的神情。 “其实比起向神祈祷来,使唤这家伙还是更容易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啊!”
  “呃?”艾达顺着奕豪的视线茫然转向桌面,只见那里立着一杯装着某种粉红混合饮料的水晶杯,而水晶杯里的饮料已空了大半,里面只有一根玻璃吸管,吸管上端交缠成心形向外分开,那明显是情侣专用的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