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美]L·罗恩·哈伯德    更新:2021-12-05 01:25
  同为他不想让这里弄得到处都是饭菜、烟熏火燎的样子。
  最后,波拉德发了话。于是,鲍尔杰的两个瘦子帮手将桌椅劈开,在排气孔处升起了火,又是一阵忙碌。
  人们吃完了晚饭,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碗筷之后,他们又开始了等待。
  刚开始时的那种亢奋远离他们而去。他们感到空虚,好似被遗弃了。他们甚至忘了时光的流动,因为他们不再拥有蓝天。他们每个人的心头都略感到幽闭中的恐怖的袭击。一句话,他们的士气大不如平时。占据他们心灵的就是渴望见到中尉,看到他在不远处微笑。而现在不知他去了哪里,他们自然感到很不安。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当然。他们知道不会出什么事的。可他们仍旧是——
  “那边山脊上出现了敌方指挥官,长官。约有三百五十人,还有许多机关枪。”
  “威则尔!侦察那一方位。波拉德,保证在十分钟后进军。卡尔斯通,你的机枪没什么毛病吧?好,准备战斗。”
  “长官,那儿离城里兵团的距离太近了。”
  “波拉德!准备做正面佯攻。韩里!准备扫射右翼。吐吐!你的单位扫射左翼。卡尔斯通!做好埋伏。当波拉德将他们引出时,包围他们的侧翼,切断他们的退路,把机会留给卡尔斯通。”
  “是,万一要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已经发生了,怎么办呢?”
  【此六段均为回忆的场景】
  吉安又检查了一下他的大炮,将不知来自何方的灰尘擦去。他斥责了一番手下,不许再让他心爱的大炮落上灰尘。
  “你想什么呢,吉安?”吐吐说。“我也不知在想什么?这些参谋部军官。”
  “太阳落山了。至少,那些太阳能镜片不再好使了。”
  “中尉说他会回来的。”吉安说。
  “可他却还没回来。”吐吐说。
  “也许他是突然生病了,”威则尔说,“也许他病倒了,而我们不在身边!”
  “也许他们给他服了毒药,”鲍尔杰说,“这儿有如鼠洞一般,谁也搞不清该吃些什么。”
  “毛基,你最后一次跟他在一起时,他好吗?”威则尔这句话都问了三十二遍了。
  “是的,”毛基回答说,“他一定会好端端地回来的。他和其它那些军官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也许,他讨厌同像我们这样的粗人唠叨?”
  “这话不假,肯定是这样。”可没有人真的这么看。
  谎信不断地传来。当门口真的出现一位军士时,没有人再急不可耐了,尽管以前人们总是迅速地做出反应。
  谁也不认识来人,既然他是个军士长,波拉德就给他敬了一个礼。
  “听说这是第四旅,”来人说,“我是托马斯·欧托马斯,第十军团、三师、二旅、十团的。”当他说这番话时,也在留意看看是否有人在听。“这是原来单位的番号了,当然,”他补充说,“指挥官是史文朋上尉。”
  “欧里斯·波拉德愿为你效劳。我是第四旅的第二指挥官。进来吃点什么。”
  “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不错。”波拉德说着,把客人领到地板中央,这儿就是波拉德的办公地点。
  托马斯·欧托马斯来到四旅营区后,什么都看到了。他看到有成袋成袋装得鼓鼓的粮食和战利品,一袋袋充足的弹药。这个单位可真富有。
  “我没看走眼吧!”欧托马斯说,“那是大炮!”
  “没错,那是大炮。”吉安说。
  “这儿还有些机枪,这些武器看起来像是新的。”
  吉安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认真地听着托马斯·欧托马斯的话。
  波拉德把客人安置在桌旁,示意鲍尔杰叫人拿些大麦粥、树皮茶和真正的面粉做的面包来。
  欧托马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也顾不上客套,贪婪地享用上了。
  “再多来点吧!”波拉德说,“有的是呢。”
  “有的是?”托马斯·欧托马斯说。
  “鲍尔杰,再多盛点。”
  托马斯·欧托马斯大口吃着,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不大一会儿,就把丰盛的甜菜根和茶水一道都打扫光了。他感到奇迹时代又回来了。
  “你们怎么能过得这么惬意?”托马斯·欧托马斯问道。
  “这都多亏了中尉,”波拉德说,“他除了考虑口粮、子弹和旅队外,别的什么都不想。”
  “真没见过!他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军官啊!”
  “这些是我们在四天内搞到的。”波拉德说。“四天——噢,老伙计,在这满目疮痍荒废了的土地上怎么会找到这么多好吃的。”
  “会有的。我们的指挥官就能弄到。”
  “我们在第十军团给饿坏了,这就是我们回到这儿的原因。可我告诉你,这洞穴里也没什么可吃的。自打他们解除了史文朋上尉的武装,我们什么也搞不到了。”
  “他们……?”波拉德起身吼道。
  “可不,就是这样。每当有战场指挥官回到这个兔子窝【①在西方,兔子含贬义】,参谋部就会取消他的兵权,把部队转交给傻里傻气的黄毛小儿。这些孺子好像还离不开妈妈,只要听见枪响,他们肯定早已跑出四十里以外了。我可告诉你,你碰到新来的指挥官后,肯定会遇到不少繁文缛礼的——比如说敬礼要讲究姿势呀,吃饭要细嚼慢咽呀什么的……”
  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一群紧张的面孔围住了,他们都是这支队伍的军士。“喂。我说伙计们,你们似乎要在这儿鼓动叛乱。”
  “你们指挥官他怎么了?”波拉德问道。
  “嗯,他刚刚被革了职,情况就是这样。我们不想失去他,因为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是个出色的战场指挥官,我们都喜欢他。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什么……你看!”吐吐说,“实际是你们让他们把他带走的,而你们却从来都没采取行动要找找他。”
  “当我们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时,”托马斯·欧托马斯说,“我们早已被解散,给分到其它小队去了。你们也会遭此命运的,等着瞧吧,他们会逐渐把你们疏散开来的。采取这种办法,你们就不会惹麻烦了。”
  他感到很不自在,就好像大家不太同意他所说的似的。“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走了。我是从守卫那儿悄悄溜出来的,要知道现在还谁也不许到这儿来呢。”
  “你是说我们已经被隔离开了吗?”波拉德说。
  “嗯,可以这样说吧。他们不希望有人惹麻烦,你们是知道的。”
  话别之后,托马斯·欧托马斯就离开了。
  欧托马斯一走,整个一屋人就炸开了锅。即便是负重的脚夫们也为中尉的安危担起忧来,唯恐自己再交上恶运,还不如死命地工作,换个好吃好喝呢。
  还没等他们把刚刚发生的事儿谈完,就又挤进来两个军衔稍高一点的军士。他俩一见吃的,馋虫就爬了出来,饱餐一顿之后,二人的精神头来了。
  “你们这帮家伙要注意,”其中一个说道:“鼓动叛乱是无济于事的。还没等你们动手,他们在兵营里预装的笑气就会释放出来。不能胡闹,不然的话,你们整个身体会被毒气包围的。”
  又有几个军士穿过守卫来到这里,这使大家对这里的情况更加了解了。
  “你们指挥官呢?”其中一个问道,“哦,如果他是个战场军官,会发生什么事就清楚了。我是从地狱火高地军团的老杰克那儿来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三个星期前,丁·坎·杰克看弄不出去我们,就自己溜掉了。”
  “他逃跑了?”听者十分愕然地问。
  “把你自个扔下了?”鲍尔杰问道。
  “还有八十八个伤亡惨重的其它兵士。他得先保住自己的命,对吧?”
  “他的生命……”
  “你们对这些新来的参谋部军官还一无所知,”来自地狱火高地军团的军士说。
  “你看,当他们刺杀了英国最后一个独裁者之后,就建立起英共。维克多借此摇身一变,将伦敦卫戍部队交给了英共。他自己和他手下的所有军官都倒向了左翼。这事办完后,英共觉得应该对他有所表示,可他们又担心他、害怕他,因为这一回当了叛徒,说不准下回还是个叛徒。于是,他们就把他派到这儿来了,在他手下那些残忍的军官帮助下取代了比尔费德将军。所以说这帮参谋军官除了像搅打过的奶油或金色的穗带外,一文不名。他们对战场指挥官怕得要死……”
  整个晚上都有陆陆续续的食客来。第四旅的储备迅速减少,而第四旅的警惕性却在迅速提高。
  来人因提供消息能吃上顿好饭。他们在卫戌区,除了一再遭警告外,还被喋喋不休地训斥,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他们要能有口吃的还顾忌些什么呢。
  当晨曦降临时,第四旅的士兵们平静了下来,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夜未眠。至少,马克姆觉察到他们都没睡觉。
  “立正!”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军士厉声喝道。
  马克姆上尉走进来。他刚刚刮完脸,衣服洗熨得整整齐齐的。胳膊下(奇qIsuu.cOm書)夹着根猎鞭,戴着副手套。
  当他看到没几个人站起来时,眼睛横了起来。他转过身,招来一班经过挑选的卫戍士兵。
  第四旅的人闷闷不乐地站了起来。马克姆审视着他们,对他们的状况、军容还有他们的武器不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