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作者:黯夜妖灵    更新:2021-12-04 21:03
  她圆圆的脸儿,白里透红,粉嫩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特别想一只刚刚熟透了还沾着露水的苹果。
  而且这个后来的蓝衣少女的手里,还真捧着一只红彤彤的苹果。
  洛怡菲看着她们两个穿得一模一样的衣裳,感觉都特别奇怪,难道她们两个是孪生姐妹?
  一般孪生的兄弟姐妹喜欢穿一样的衣裳。
  不过洛怡菲左看右看,怎么看她们两个的容貌,也并不相像,所以心里更加疑惑。
  这个捧着苹果的女孩子神色有几分着急,但是说话还是不慌不忙,温柔如水:“菜菜,我们出来很长时间了,你还在这儿看热闹啊?这是血腥秽地,不易久留,走啦。”
  菜菜?
  洛怡菲大笑起来:“原来你叫菜菜?难怪火气这么大,原来会让人煎炒烹炸,最后变成一盘菜,只是不知道你是大白菜的菜还是黄花菜的菜啊?”
  洛怡菲好容易抓到一个可以嘲笑的事情,自然不肯放过,她这么一笑,大家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一边看着房梁上边那些动也不动的猫,一边忍不住还看着她和那个叫做菜菜的女子。
  那个叫做菜菜的女孩子立时眉立,狠狠地一跺脚:“死苹果,乱叫什么,会被别人笑的知不知道?喂,洛怡菲,你给我听着,姑娘我姓蔡,我叫蔡若兮,菜菜这两个字,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叫的,小心姑娘我一生气,割了你的舌头。”
  洛怡菲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冲着蔡若兮笑嘻嘻地道:“好啊好啊,你有本事就试试,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小心我把你打成菜汤!”
  她们两个一斗口,那边慕容休感觉又好笑又有趣,他从不二山庄长大,山庄里边除了他姐姐慕容愁,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他们家从上到下,所以仆人家丁,都是男的。
  所以姐姐慕容愁,是一个人住在一栋三层的小楼里边,所以的家仆都禁止踏入小楼的周围,违者皆会遭到刺眼和断足的严惩。
  慕容休小的时候,曾经去过那座楼,楼里边冷冷清清,让人不愿意久坐。后来慕容休大了,也不会冒冒然去姐姐的闺房。
  为什么没有女人,慕容休心中纵有疑惑,也不敢去打探个中情由,他只是从心里觉得,他住的这个不二山庄,要多诡异有过诡异,可是除了不二山庄,他又能去哪里?
  不过,这也是在慕容休能触及的范围之内,看不到女人的影子。
  因为不二山庄的后园,是慕容家的禁地,除了庄主慕容惊涛,不许任何人入内。他也是听身边的一个老家人说过,慕容家的女人都在那个后园里边。
  讲过这句话没多久,那个老家人就死了。
  老家人病死的,但是慕容休感觉这件事情多少有些蹊跷,不过对于父亲的严令,他还是不太敢违反,后园里边到底有什么,他不会去好奇关心。
  在慕容休的生活里边,几乎没有什么女子出现,慕容惊涛的家规又严,他出来的机会不多,今天忽然看到洛怡菲和这个蔡若兮拌嘴,两个女孩子都是豆蔻年话,各有各的可爱讨巧之处,长得又都娇俏可人,此时针锋相对,不肯相让,慕容休感觉特别有趣。
  蔡若兮恨恨地道:“苹果,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居然连我的名讳都敢叫,我看她是活腻歪了。”
  洛怡菲一撇嘴:“不过就是菜菜吗,谁还稀罕啊?人家都说,偷来的锣儿敲不响,难道这个名字是你偷来的?”
  一说到偷字,洛怡菲倒是说得坦然,可是蔡若兮听了,更加生气:“洛怡菲,你这个野丫头,敢血口喷人,诬陷我是贼?你,你才是贼,你是贼喊捉贼。”
  洛怡菲嘻嘻一笑:“我又没说你是贼,你干什么急着承认啊,难不成歪打正着,被我说中了,你还真是个贼啊?”
  要说蔡若兮别的,蔡若兮还不会如此生气,她原来是听不到贼这个字,不由得咬牙切齿,忽然劈手一剑就要刺过去。
  那边拿着苹果的少女身法很快,一下子捉住了蔡若兮的手腕,还是温温柔柔地哦了一声:“菜菜,你生什么气啊。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啊,你要认真恼了,小心让人家笑话。”
  这个少女说着话,手里摸索着那只红彤彤的苹果,她的声音很低柔,说得也不紧不慢。
  好像这个少女的话,触到了蔡若兮的痛楚,她立时眼中泛泪,晶莹地泪滴在眼中转了又转。
  她那双眼睛本来两泓春水一般地澄澈,此时再汪着眼泪,更是水灵晶莹,看上去楚楚可怜,全不似方才骄横的样子了。蔡若兮恨恨地瞪了洛怡菲一眼,不再说话,
  那个拿着苹果的女孩子一笑,把手中的苹果拿起来,咬了一口,立时苹果清脆的甜香气味飘了出来。
  大家都看着她,本来她语笑嫣然,温婉柔顺,谁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地方,还吃得下东西,好像根本都没有看到这屋子里边的死人和鲜血一样,而且还吃得悠然自得。
  看着蔡若兮委屈的样子,洛怡菲摇头:“哎,江风日下啊,看不透的世界,看不透的人,不可一世的菜菜原来怕人笑话,哈哈哈。”她说着,故意还笑了几声。
  蔡若兮十分恼怒,但是好像对那同伴说的话很是忌惮,然后又咬牙切齿地对拿着苹果的女孩子生气:“林寒素,你怎么帮着别人来压派我,小心吃苹果噎死你。”
  林寒素举着苹果看了看,柔声道:“放心啦,菜菜,这个苹果是圆的,没有棱也没有角,咬哪里也噎不到我。”
  蔡若兮憋了一肚子气,无法发泄出来,实在按捺不住,一抬头,那些猫还在屋梁上边呢,她伸手在皮囊里边一划拉,抓出一大把飞镖来,双手乱舞,那些飞镖算作漫天花雨,纷纷射向了房梁上边的猫儿们。
  她这个动作实在太快,而且没有人想到这个蔡若兮如此的孩子气,居然会想拿猫儿出气,而且还毫无章法,乱射一气。
  经管她射出的暗器杂乱无章,就见秦思训腾空而起,衣袖飘举,耳边就听得一阵叮当之声,那些飞镖都被打到了地上。
  蔡若兮的飞镖很小巧,蝴蝶形状,刃口锋利,泛着冷银色的寒光。
  秦思训飘然落在蔡若兮的旁边:“万物生灵,湿生羽化,同是六道之友,皆为轮回之伴,蔡姑娘为何执迷不悟?非要伤害无辜?”
  他也没有生气,但是口气可比方才严厉了一些,眉宇间带着一种威严,蔡若兮居然情不自禁地有些气怯,退了一步,转过头去。
  哪知房梁上边传来了那种奇怪的声音,不是一个声音在说话,而是很多个声音汇在一起,是异口同声地说:“众猫一心,其利断金,再看猫!”
  随着声音,房梁上边所有的猫都拱起身子,瞪圆了眼睛,就要一起冲下来。下
  边的人各拉兵刃,严阵以待,可是后脊梁不由得阵阵发冷。
  他们开始还以为是一个人藏在某个角落里边说话唬人,可是现在起码有几十个声音,这个房梁之上,根本藏不了几十人。难道真是这些猫儿在说话,那可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人和猫,对峙着。
  猫儿都毛发皆竖,眼睛中闪动森然的寒光,尾巴也竖了起来。
  屋外,忽然响起了悠远空灵的箫声,幽咽婉转,好像一阵阵细切的凉风抚过人的心海,所有的郁燥都慢慢消逝,只留下一片平静。
  秦思训黯然地喝了一口酒:“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片刻的恬静,不过是肃杀蔓延前的空旷而已,静?我心如萍随逝水,聚散无时任平生。让我心静如水,波澜不起,谈何容易,哈哈哈,谈何容易?”
  他说着话,把葫芦扬起,如鲸吞牛饮一样,喝得畅快而落拓,让这个少年看上去特别的寂寞。
  最奇怪的是那些猫儿,一个个收敛了方才恐怖的怒容,变得乖巧温顺,一个个从房梁上边蹿下来,成群结队地往外跑。
  人们自然而然地给猫儿们让开一条路,忽然,凉风一道,有条人影也跟着猫儿掠过,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眨眼,到了门口,那个人忽然停下来,回头一笑,吐了下舌头。
  原来也是个女子,穿着浅绯色的衣裳,头上梳着日月抓髻,上边系着缎带,和猫儿一样乖巧可爱。她回头盈盈一笑,嘴儿一噘,立时有几十个奇异的声音从她如樱桃般娇艳的嘴唇中传出来:“众猫无敌,所向披靡,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俱是愣愣地看着她,原来方才那些诡异的声音,都是出自这个女子之口,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那个绯衣女子显然很得意,说完咯咯一笑,飘身而去。
  梦谶觉来女儿泪
  东方,才吐出淡淡的鱼肚白色,第一缕霞光,还慵懒地藏在积厚的云层里,澹台盈睡意全无,翻身起来,她心中惦记着还没有回来的列云枫和印无忧。
  昨儿晚上她做了个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醒来,就蜷着身子坐起来,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一颗心犹自乱跳。
  慢慢回想,方才做噩梦的时候,好像有人为她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柔声地哄着她:盈儿别怕,我在这儿,不要怕。
  那个声音很是温柔,澹台盈记得小时候,遇到打雷下雨,自己总会吓得蜷缩在角落,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这个声音就会哄着她,盈儿别怕,我在这儿,不要怕。
  一直以来,澹台盈都认为这是自己在做梦,这个温柔的声音,就是想象中母亲的声音,那个声音想起的时候,还会有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