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董妮    更新:2021-12-04 19:55
  韫礼在心里轻碎,却在面对唐欣时,立划换上一脸温柔的微笑。“上回他去过了,所以这次我们去就好。”
  “哦,那好吧!”唐欣跟着他坐上九人座厢型车。
  八辆车子,浩浩荡荡往垦丁开去。
  第五章
  拍照原来是件如此辛苦的事,唐欣从不晓得。
  为了汲取黎明的晨晖,摄影师、模特儿、工作人员……赶了八小时的车,到这里等候金阳洒下的第一道光明。
  相机不停地转动,郝韫体的吼声充斥在沙滩上。
  或许他的咆哮是来自天性里的火爆,但他的大嗓门绝对是在工作场合中训练出来的。
  “打光的,不要把她的脸照得跟鬼一样!”
  “彼得,你到底干了几年?连妆都不会化!”
  “那个白痴,退后一步,你的影子把女模特儿的脸遮住了。”
  他指挥全场,像个威风的大将军;在他的命令下,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虽然他的专制和霸道令工作人员背负着异常深重的压力,而个个神色不善,但进度因为他的控制,分秒不差地准确又迅速往前推,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唐欣着迷地望着他那宽阔像似足以顶天立地的雄伟背影,她的心跳正为他而加速着,但她的呼吸同样也桎梏于他全身、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
  郝韫礼身上同时融合了令人迷恋和逼人窒息两种特质。就像小妹说的,爱上他会很辛苦,但……她已经抽不了身。
  尚未来参观他的摄影工作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怎样专注地追寻着他,来到这里,她才发现,她不能一分钟没看见他,他不知何时开始,在她心版烙下了身影,那影像逼迫着她的眼,然后,除了他之外,她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人。
  “喂,哪个人有空帮我到车上拿瓶矿泉水下来?”化妆师彼得伸着舌头喘气,他被操得快要昏倒了。
  现场人员奔来跑去,而彼得的助手正在挨郝韫礼的训。
  唐欣看了一下,自告奋勇道:“我去。”
  那细细的柔嗓在海滩上此起彼落的吼叫声中,本应被忽视的,但偏偏有个顺风耳听到了。
  “谁准你使唤她的?”郝韫礼暴跳如雷,弯腰拾起一把海沙,砸得彼得脸上满嘴沙。
  彼得被刮得莫名其妙。他使唤谁了?
  整片海滩蓦地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招惹盛怒中的“红狮”。
  却有一个温婉的女声大胆地插了进来。“你渴不渴?我去拿水给你喝。”唐欣正对着郝韫礼娇柔地笑着。
  就好象寒冬里的隆雪被春风吹化了,他狰狞的五官瞬间恢复平和。
  “你才出院,别太劳累,反正快拍完了,等拍完再回车上喝也是一样。”
  “可是我也想喝啊!”她低头扭着十指。
  “那……好吧!你回车里喝水,顺便帮我带瓶运动饮料。”他才说完。
  静默半晌的沙滩上忽然爆出声声要求。
  “我要矿泉水。”
  “我也要。”
  “我要舒跑。”
  “闭嘴。”郝韫礼一声暴喝截断众人的话语。“她不是来给你们使唤的。欣,别理那些人,你快去喝水。”
  唐欣望着那些被他吓傻的人,真觉得他的火爆性子应该改改了,瞧瞧,他一句话造成多大的震撼?又为自己树立多少敌人?这样的人即便能力再好,也很容易为社会所孤立的,她实在担心他。
  一直到唐欣离开后,终于有人出面打破沉默。彼得吐掉满口沙,笑睨着郝韫礼。“你确定你是‘红狮’?什么时候学会了体贴女人?”
  郝韫礼狠狠瞪他一眼。“不关你的事,继续开工。”他和唐欣的事才不要无聊的第三者来搅局,彼得休想从他日中获得一丝一毫的八卦消息。
  彼得饶富兴味地扬起眉,在场工作人员中就属他与郝韫礼的认识时间最短,但他却最欣赏他。郝韫礼就好象一只猛狮,没人可以驯服得了他,人们称羡他、却也畏惧他,因为他是那么地雄伟又有力。
  然而,这只“红狮”似乎非常在意那个丰满圆润的女人,她是怎样驯服这只火狮子的?他对这个故事充满兴趣。
  远远地,唐欣抱着一箱矿泉水和一箱运动饮料走来。“水来了。”她喊了声。
  比郝韫礼更快的是彼得,他一个箭步冲到唐欣身旁,大掌搭上她的肩。
  “哇!小姐,你满有力的哦!”没多少女人能一次扛起两箱饮料。
  “我习惯了。”从事与室内设计有关的工作让她常接触到建筑材料,那些东西没一样是轻的,她还曾搬着一箱磁砖走上五楼的鹰架呢!两箱饮料根本不算什么。
  “拿开你的脏手!”郝韫礼一拳将彼得揍离唐欣身旁。他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唐欣被人吃豆腐。“跟我走。你们休息半小时。”他愤愤不平拖着她跑到另一边无人的沙滩上。
  他得跟她说清楚,他无法忍受任何男人碰触她,嫉妒之火会将他烧成灰烬!
  “欣,我爱你,你是我的!”他眼里闪着激狂的红光,周身散发出来的火气烫得吓人。
  唐欣根本不知道他突然抓狂的原因何在?只能呐呐地张着嘴,欲言却无语。
  她微敢的红唇对郝韫礼而言简直是一种最迷人的邀约,他无法再运用理智来思考,双唇迫不及待覆上她的。
  早就想吻她了,自发现爱上她后,他无一夜不梦到那柔软芬芳的嫣红,它们尝起来是否就像春风一样甜美?他终于有机会印证。
  唐欣的脑子刹那间空了,除了心脏这不随意肌仍自主性地持续跳动,她身上其余由大脑发出命令控制的机能全都暂时停止运作。当然,她的呼吸也停了。
  郝韫礼发现他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得不得了,因此,他一点儿都不想停止吻她,他试着勾引出她的红舌与他的共舞、他想点燃她体内的欲火,教会她懂爱。
  他的舌激烈地在她的唇腔中游移、翻腾着,努力赢得她的响应,然而……不知过了多久,连他的舌头都因为运动太久而略感酸麻,她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莫非是他的技巧太差?这太伤人了吧?
  他条然离开她的唇,却发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人已经休克了。
  “笨欣!”他气急败坏捏住她的鼻子为她实行人工呼吸。“你呼吸啊!快点呼吸——”另一边,已经有人在喊开工了。
  郝韫礼急出一头一脸的冷汗。“欣,拜托你,快点呼吸,快点醒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他把女朋友吻晕了,他一世英名就会尽毁于一旦的。
  但他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被第三者看见了。彼得就躲在一旁,笑得大肠和小肠在肚子里打架。
  “老天,这肯定是世纪末最好笑的笑话,红狮把他的女人吻晕,哈哈哈——”★★★晕黄的烛光映照出一室的罗曼蒂克,悠扬的纲琴乐音随风飘送。
  桌上,松扳牛排分布若雪花的油脂滴在红烫的铁板,阵阵食物香气扑鼻而来。
  这绝对是处最佳的用餐环境!只要来用餐的人也懂得享受。然而……此刻相对而坐、两手交握的两人,郝韫礼是一脸的无奈与挫败,而唐欣羞红的脸颊则微微冒着白烟、与牛排上腾腾不敬的油烟和成一气。
  并非他们不懂得享受,而是……目前正在沟通的问题太严肃了!
  “对不起。”沉默实在持续太久了,她再羞惭也得鼓起勇气炒热气氛。
  “唉——”他叹了好大一口长气,把从垦丁一路憋回台北的怨气一次吐荆“为什么?我知道你没有恋爱的经验,理所当然也不可能接过吻,但……我一碰你,你就晕,这……”他懊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太粗鲁了吗?还是……你压根儿就不信任我,你怕我会……会伤害你?”
  唐欣抬眼,看见他激情的瞳眸里闪耀着痛苦,心口一阵抽疼。
  “不是的,我并不怕你,我只是……吓了一大跳,你前一秒钟才气得像要喷火,下一秒钟突然……吻我,所以我就……”“吓晕了!”这不是怕他?是什么?
  她摇头,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请他等她说完再插嘴。
  “我是吓了一大跳,但晕倒的主因却不是畏惧,我只是……太惊讶了,一时忘了继续呼吸。”
  “忘了呼吸?”
  “对!因为忘了呼吸,因此……休克晕倒。”她的初吻以如此下场作结,怎不叫人一掬同情之泪?
  “休克、晕倒!”他登时变成一只学语鹦鹉。因为这答案太过匪夷所思了。“那是不是表示以后我若要吻你都得先通知一声?”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她还是赧红着一张火烫的俏脸轻点螓首。
  “最好是这样,让我……先有一点心理准备。”
  “届时你就会记得呼吸,不会再休克晕倒?”尽管这种事说起来非常可笑,但郝韫礼仍不希望每回都把女友吻晕,然后被冠上一个“接吻终结者”的绰号。
  “我……尽量。”还没试过的事最好别把话说的太满,以免日后丢脸。
  “那……我要吻你喽!”郝韫礼决定先确认一下,省得再被她吓一大跳。
  唐欣弯弯的柳眉轻微一蹙。“韫礼,你能不能想个代名词?这样光明正大说‘吻’,好象……很不好意思。”
  “会吗?”他没感觉,但女孩子顾虑的总是比较多。
  “我……觉得好尴尬。”她的脸确实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郝韫礼注视着她柔嫩的芳唇一开一合,红艳的姿态好似正成熟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