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绝地真情(4)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天空开始有点点繁星在清凉的夜空闪烁。杜湘还是不停歇的搬着那些石头，同时他心中纳闷，按时间来算周羽早应该叫人来了啊！为什么她却迟迟未回？那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周羽也碰到麻烦了。如今岳小钰被困生死一线，而周羽也不见了踪影，杜湘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但是他却不能倒下！
  能用手搬动的他就用手，一些太大的石块杜湘就找来粗的木棍慢慢往往起撬，要不就连推带扛……他好累，但是他心里喊着：我不能停下来！我一定要坚持住……
  岳小钰击打石块的声音也愈渐微弱，击打的间隔也有所延长了，完全可以从传来的微弱声音判断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多么的糟。只要他现在累爬下，岳小钰的生命也就终止了。所以他不能停下，也不能倒下。
  山洞里的岳小钰现在更觉得呼吸是那样困难，并且头晕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她现在用剑鞘击打着石块完全是出于机械性的了。随着时间的滑过，她心中那求生的渴望也随之逐渐冰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岳小钰的神魂也开始游离了。她甚至透过黑暗看到了父亲与小龙向她援缓走过来。她注视着他们，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的手松开剑鞘，剑从她手中滑落。她艰难的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亲人，但是当她的手伸向他们却没有任何质感……
  “爹，小龙，我来了，你们不要走……”
  她的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听到，她觉得她的眼皮是那样沉重，她想睡了，她觉得自己好累，她再挺不下去了。就在她把眼合上的那个刹那，一声近似雷鸣的声音在她耳畔炸响。“小钰！小钰你要挺住！”岳小钰打了一个激灵。杜湘的叫声惊醒了她！为什么杜湘声音现在如此清晰？随后她看到了光！那是月光！从一个缝隙中透进一些微弱的光亮。虽然那一缕光是那样的微薄，但是此时这缕微薄的光却照亮了她黯然的生命。她从来不会想到一缕微弱的光竟然能把一个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随着光亮流泻进来，一丝空气也终于进入到了这个闷罐似的山洞，驱散了包围她那死亡的气息。
  这一刻她清醒过来，她鼓足力气狂喜地对杜湘喊着：“通风了！通风了！”
  岳小钰挣扎着爬在那条缝隙上，她张大嘴，拼命的呼吸着。一丝丝清晰的空气被她吸进严重缺氧的肺部，如甘霜滋润默裂的土地，生命在一息尚存的关键时刻被挽回。
  杜湘更是惊喜万分，此刻疫惫之极的他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他叫着：“小钰你先躲开点，我在把缝儿往大弄一些！”
  岳小钰躲开，杜湘先把那条缝隙边的碎石清理掉，在后他砍了一根木棍，他把那根木棍一头削尖把尖的那头用力插进那条缝隙。他不断发力，那各缝隙被他越撑越大。然后他大叫一声铆足全身的力气用力。虽然碗口粗的木棍折了，但是这次却撑开了一个可以伸进一只手大缝隙了。岳小钰的性命总算保住了，杜湘也筋疲力尽坐了下来。
  现在空气进来的更加充足了，岳小钰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种畅快的感觉她真是难以形容，很快她觉得身体开始恢复。
  现在对于杜湘她真是感激涕零，她甚至有些难以理解，到底是一种什么的意志与力量居然能让杜湘一个人创造了营救她的奇迹。
  “小钰，你还好吧？”杜湘把一只手从缝隙中伸进去。也许只有亲自触摸到岳小钰他才能真正的安心。岳小钰把杜湘的那只手握住，握的很紧，心中涌起万般情愫难以平息。她知道杜湘才是真心持她，但是她当初却瞎了眼被披着人皮的陈西浩所迷惑，以至受到了今生都难以从记忆中抹去的耻辱与阴影。
  现在尽管她已幡然悔悟，但是一切都已晚了，她现在残花败柳之身，又自己能配得上杜湘这样的世间好男儿。想到此处她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与无奈如寒流一样漫过全身。
  杜湘第一次握到岳小钰的手，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体温，他内心是那样的激动。此刻他觉得他为岳小钰付出再多也值得。他就是这样的人，那样的执着而又宽容。
  他们此刻彼此心中都似有千言万语，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于是就这样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彼此的手指上传导在对方手指上，然后漫延开来，直抵两颗心脏。这一刻杜湘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幸福。
  此时已近三更，杜湘休息了一会儿对岳小钰说：“我得想办法把你弄了来。”
  “你现在太累了，我现在已没有性命之危了，你还是等明天下山找些人来帮忙吧。”岳小钰完全可以想象杜湘此时是多么的疲惫不堪。
  杜湘担心地说：“不能等了，小羽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想一定是出事了，我把你救出我们一块去找小羽。”
  岳小钰一听也异常担心，他们把手分开，彼此心里都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杜湘又开始搬那些石头，岳小钰也在里面搬。杜湘还给她塞进些木棍让她做撬棍……就这样，经过两人不懈的努力，终于在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弄出个勉强可以钻出一个人的洞。岳小钰把剑先递出去，然后小心翼翼一点点困难地往出爬。那一刻杜湘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上，要是上面的石块突然倒塌的话，岳小钰就会被压成肉酱。
  所幸没有发生那样可怕的事。岳小钰终于突困了！重生的快慰与感慨让岳小钰的心情久久难以平息。她凝望着杜湘，她依稀可以看到杜湘赤裸的上身布了满了石头的划痕。他的裤子也破了，脸上更是脏兮兮的。但是此时她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伟岸的男人！他疫惫的身体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座屹立的山岳。她毫不怀疑这座山岳可以为她遮挡住一切风雨及伤痛。但是，现在她以被污秽的躯体却没有资格依靠这座山岳了……
  杜湘把上衣穿好，然后他坐在块大石上，他此刻觉得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被他搬出的石头，堆起来就是一座小山。他甚至怀疑，这真的他所为。
  岳小钰过去棒起杜湘的双手，那双手现在血肉模糊。岳小钰心里发酸，她眼中的泪珠滚落，落在杜湘的手上。“很疼吧？”她问。杜湘笑了，他摇摇头。“都是皮外伤没事的。”
  岳小钰给杜湘了些金创药然后撕下一块衣袂把杜湘手包扎了一下，然后她坐在他旁边的一块石上。她看着天边渐渐淡去的月。
  “能给我讲一下你刀鞘上为什么要镌刻一双破了的鞋吗？”
  杜湘刀上镌刻着一双破鞋从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心里就萌出一种好奇。但是那个时候她不喜欢杜湘，所以也就没有问其原因。而现在，她想知道关于杜湘的一切。
  于是杜湘把幼年那段心酸的回忆详细的讲给岳小钰听。讲他的母亲，讲他没有鞋穿的苦难日子……岳小钰听着泪水不断涌出眼眶。这个时刻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她本来认为这次出江湖她以具备了足够的坚韧与冷酷，她真是让自己失望。看来她做不到无情。她想起飞花仙子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一个人所然可以在别人面前做到无情无义，但是在他的亲人爱人面前，其实他永远真正做不到无情。因为，人毕竟身上流淌的血液，是有温度的。所以，我们不要强迫自己。
  杜湘诉说的悲惨往事让她同情并且感动。与杜湘童年相比起来，她简直就是活在天堂里。现在她更是重新认识了杜湘，杜湘在她的心中的地位越重越高大，她就感觉到自己越渺小卑微。
  等两人的体力都恢复一些后他们下山，周羽现在让他们悬心不已，他们得尽快找到她。
  就在他们快要下了山的时候，他们看到周羽带着十几个扛着铁镐铁称的汉子向山上走来。周羽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但是当她看到杜湘与岳小钰后她是那样的雀跃。
  “姐姐你出来了啊！姐姐你没事吧？”
  杜湘与岳小钰看到她也放下了悬系的心。
  岳小钰对她说：“妹妹我没事，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岳小钰既然脱困周羽就给了那些汉子一些钱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她带着一种敬佩之情重新审视着杜湘。杜湘现在的样子比一个乞丐好不到那里去。周羽惊异，杜湘竟然以一人之力把岳小钰救了出来。这让她有些匪夷所思。她真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让杜湘做到了不可能做的事。
  而杜湘却困惑周羽为什么此时才带人赶来。不出杜湘所料，原来周羽的确是碰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