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奄奄一息
作者:小耳朵是只猫    更新:2021-10-31 06:36
  朱元璋早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跟方世玉拌嘴!
  撞开门,就赶紧喊了起来。
  方世玉一愣,朝着朱元璋身后看去,这才发现,朱元璋身后还有几个卫兵,正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则躺着奄奄一息的朱燕。
  旁边还站着祝老夫人,小祝,以及之前见过的女扮男装的那个美女。
  此时祝老夫人跟小美女,早已眼眶通红,显然不知道哭过几场了。
  即便到了方世玉的小院了,这两个人依然是抽泣不止。
  “快让开,我瞧瞧先!”
  方世玉自知事情紧急,也懒得在跟老祝头计较那么多,赶紧扒开人群,朝着担架冲了过去。
  尽管遇到袭击,但好在朱棣身边侍卫众多,拼命护他周全,加上朱棣本身身手也还不错,倒是没受到极为致命的伤势。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三处触目惊心的刀伤。
  前胸后背以及左腿根,各有一处伤口。
  虽未贯穿,但刀口却是极深,若是不赶紧治疗止血,怕是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还是因为朱棣命大,刚好遇到了同来狩猎的蓝玉,否则还真是生死未知,能不能活着到方世玉这里,都是两回事了。
  “这是?”
  方世玉低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伤口处肮脏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赫然是沾满了粪便!
  “歹人心狠手辣,这是在刀口上抹了分辨,生怕四弟逃出生天啊!”
  朱标见状,顿时怒道。
  “哦,这帮子歹徒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是奔着要祝老四的小命去的啊!”
  方世玉点了点头。
  毕竟不是拍影视剧,明初这个技术水平,要是像影视剧里那样抹剧毒,确实属于一种有高难度的技术活。
  毕竟对毒素提纯,对于这帮子古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困难。
  而天然的毒物,比如蛇虫鼠蚁一类的,虽然可用,但有时间限制,拖的久了,早就挥发了。
  因此刀口抹粪便这种方法,虽然不大雅观,但却是最简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何况此时没有抗生素这种东西的存在,一旦伤口遭受感染,只能凭借着受伤者用自己的身体素质,硬抗下去,死亡率可谓是极高!
  冷兵器时代,一旦双方交战,死亡率也是极为恐怖的。
  而这些牺牲的士兵,大多数并非一击毙命,而是死于伤口感染。
  何况偷袭朱棣的这群人,简直就是有备而来,不仅在刀口抹了粪便,还特意选择生了锈的武器下手。
  这样一来,又是细菌,又是破伤风,想活着难于登天!
  朱棣此时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方世玉侧身,在朱棣耳边叫了几声,但朱棣显然早已失去了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赶紧抬进去,放在我床上!”
  方世玉此时也意识到伤势的严重性,一收往日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催促起来。
  此时的朱棣,显而易见,体内电解质早已趋向紊乱!
  再耽搁下去,血压就会持续降低,随后便是休克,浑身开始抽搐!
  别说在明朝了,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如此严重的伤势,也是生命垂危,进ICU都不一定能抢救的回来。
  何况医疗条件,天壤地别的明朝。
  若不是自己获得了医疗技术的奖励,此时直接可以宣判祝老四的死刑,让老祝头准备后事去了。
  不过念在老祝头对自己还算不错。
  这祝老四,虽然为人鲁莽了点,但也是个性情中人,爽朗的很,没啥坏心思。
  因此不仅要救,还要尽全力去救。
  方世玉话音落地,不等朱元璋吩咐,侍卫们救赶紧抬着浑身浴血陷入昏迷的朱棣,朝着屋内冲了进去。
  “都别在这堵着,都出去!”
  “保持屋内空气流通!”
  “不然出了什么差池!”
  “你们自己负责!”
  看到屋子里挤满了人,方世玉顿时怒到。
  这些人都挤在床前,空气无法流通就算了,特么的,老子的视线都受到了影响!
  这群人的个人卫生,都不知道合不合格,刷牙估计都是件稀罕事,万一唾沫星子溅到伤口里,二次感染咋整?
  侍卫们只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方世玉的话要不要听,该不该听。
  “退下!”
  “都给我退下!”
  见这群人面面相觑,朱元璋顿时也怒吼起来。
  侍卫们,这才纷纷离开了屋内。
  方世玉又转头看向朱元璋等人,指了指大门口。
  “俺也要出去?”
  朱元璋一脸的不敢置信。
  老子儿子都快没命了!
  作为他爹,俺还不能在现场看着?
  “你要是想他死,你就呆着吧。”
  方世玉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
  “听你的!”
  “都听你的!”
  “老四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朱元璋愣了片刻,终于抱拳嘱托了两句,转身带着马皇后跟安庆公主退了出去。
  此时屋内只余下三个人。
  方世玉。
  朱棣。
  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咦?
  老头?
  咋没出去?
  “你是不是聋子啊?”
  “让你们都出去,听不见咋滴?”
  方世玉彻底怒了!
  此时朱棣命悬一线,可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这老头莫不是以为我尊老爱幼,所以仗着年事已高,倚老卖老不成?
  你要是真想赖在这里,可别管我心狠手辣,把你丢出去!
  “老夫是......老夫是太医院......“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太医院的老大吴元年!
  尚药御奉品阶为正六品。
  倒不是他想出现在这里,原本他在家里喝着小茶,横着小曲。
  结果一群士兵跟土匪似的,拧着他就奔了过来,让他给朱棣疗伤。
  自己这边还没反应过来,结果才看见燕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方世玉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孙子都小的少年,怒骂了一通!
  这若是平日里,谁特么敢对他如此不敬,早就对喷了起来。
  可是此时,这吴元年实在是不敢啊!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你没听见吗?
  这小子可是直接在众人面前把万岁爷叫祝老头的!
  还把燕王叫祝老四!
  对万岁爷说话那都是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关键是万岁爷竟然没有生气!
  不仅没有生气,还很听话!
  这小子到底哪冒出来的?
  为何如此之吊?
  别说骂自己几句了,这小子就是过来抽自己几巴掌,自己也只能认了,甚至还得把另外一边脸也伸过去,让他揍个痛快啊!
  “原来是太医啊!”
  “刚好,老头,搭把手!”
  见这老头是太医院的,方世玉倒是也不客气,没赶他走,直接让他过来打下手。
  吴御奉话都没说完,方世玉就打断了,以为这老头是直长一类的,并非提监。
  老祝头好歹也是正四品,人脉强悍,找个太医救救自己的儿子,倒是也说得过去。
  况且这手术属实复杂的很,正好缺个打杂的帮忙。
  太医好歹也算是专业人员,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元年哪里敢说个不字,当即十分听话的走到方世玉身边,接过口罩,学着方世玉的模样戴好。
  随后只见方世玉拿出一瓶医用酒精来,让这老头先进行简单的消毒处理。
  “酒?”
  岂料这老头一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浓郁的白酒味就扑鼻而来。
  别说吴元年了,就是此时站在屋外的那群人,也都闻到了酒味。
  顿顿酒不离手的蓝玉,甚至直接判断出,这瓶酒度数不低!
  吴元年看着手里的酒瓶子,直接呆若木鸡了。
  老夫行医没有七十年,也有六十年,何曾见过用酒疗伤的?
  虽然中医里面,确实有用温酒作为药引的治疗方法,但燕王显然早已人事不省,咋喝下去?
  看着这老头拎起酒瓶子,就准备给朱棣灌下去!
  方世玉当即大喝起来。
  “住手!”
  “干嘛呢?这特么是外用的,不是内服的!”
  “把这倒在祝老四的伤口处!”
  “赶紧!好好清洗一下!”
  “务必清洗干净!”
  还好自己发现的及时,否则这老头特么要是强行把这瓶子酒精给祝老四灌下去了,本来还有一线生机,那也变得回天乏术,大罗金仙都难救了!
  还没等伤口感染,就先酒精中毒而亡了!
  吴元年知道这玩意的用法后,也顾不上脸红,赶紧用棉签,开始给燕王清洗伤口。
  很快,酒精的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小院。
  老蓝都馋的就差掉哈喇子了。
  这玩意灭菌倒是立竿见影的。
  而且极易挥发,很快,朱棣的体温也随之下降起来,浑身也没之前那么颤抖了。
  但依旧是意识混乱,嘴里咕囔着,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酒也能有如此功效?”
  见这玩意几乎有立竿见影的疗效,吴元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虽然自己时常也会小酌几杯,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还能疗伤的。
  华佗虽然也会用酒疗伤,比如麻沸散里面就有酒的存在,但那玩意可是内服的,跟眼前这种外用的自然是天壤之别。
  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此时的吴元年,对之前方世玉喝来喝去的不爽,瞬间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种庆幸!
  来的好啊!
  早该来了!
  看到吴元年的神情,外面的人顿时也都松了口气。
  送燕王来这里,果然是明智之选。
  “清洗好了吗?”
  方世玉问到。
  “清洗好了。”
  吴元年恭敬回到。
  神医啊!
  年纪轻轻,竟在医术上有如此造诣!
  达者为师,回头老夫定要拜他为师!
  “好,准备伤口缝合,你来打下手!”
  方世玉查看了一下伤口,确实清洗干净了,这老头干活倒是手脚麻利,不错不错。
  伤口缝合?
  吴元年刚刚还想拜师,此时瞬间再次愣住了。
  这特么是人啊!
  还能缝合的?
  这神医以前莫非是裁缝出身,半道行医的?
  只是吴元年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就被方世玉塞了一把镊子。
  “用这个,先止血!”
  “注意,夹住近心端。”
  方世玉简短的解释了一下,又指了指伤口的近心端。
  这伤口极深,虽然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及大动脉,但静脉却是破了好几条。
  若不今早缝合,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近心端?
  啥叫近心端?
  看着手里造型奇特的镊子,吴元年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并非指某个固定位置,而是指距离心脏较近的方向。”
  见这老头愣在原地,方世玉不得不再次解释了一下,并且一把抢过镊子,亲自示范了一下具体手法。
  这才把镊子重新放回道吴元年手中,让他照葫芦画瓢。
  这么大把年纪了,医术还这么不上道,难道大明王朝的太医,都是这种半吊子水平不成?
  这太医院都是走后门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