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遇头一遭在秦霈口中听见谢字。
  这个承诺，也的确是自己许下的。
  他眉眼划过不耐，却还是冷声道：“明天，我会带甜甜回去一趟。”
  言毕，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秦霈听着忙音，忍不住笑了。
  他们秦家的这些男人，大概都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本性。
  无论怎么装的文质彬彬，其实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更冷漠。
  秦时遇回来时，辛甜正在跟着音乐唱和。
  秦时遇听见她哼着小调子，歌词在这样安静的夜色中，动人的要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也偏要爱...”
  “对你偏爱。”
  秦时遇从她身后抱住她，亲亲她的耳垂，道：“晚饭想吃什么？”
  辛甜小猫似的，撒着娇：“吃满汉全席。”
  秦时遇说：“好。”
  辛甜仰着脸对他笑：“好饿，我觉得我能吃下一头猪。”
  秦时遇刮刮她的鼻尖：“不怕，吃再多我都养得起。”
  ————
  唐如锦其实不怎么喜欢下雪天，这样黏黏腻腻的雪，又是刺骨的冷，怎么都让人觉得烦闷。
  他走进唐宅的时候，唐舜年已经入席，看见他冷哼了声：“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要在家里陪着那个辛甜，什么都不管了呢！”
  唐舜年不喜欢热闹，唐家的筵席也不怎么大操大办，在场的都是唐舜年的心腹和至亲。
  他没有给唐如锦留面子，大约还是为了白天的事在生气。
  唐如锦恍若未觉，他坐下，将唐慈交给他的礼盒放在一旁的管家手中，当着众人的面，点燃了指尖的香烟。
  他侧脸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只剩下一条细细的血线，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来。
  烟雾袅袅，他用指尖稍微掸了掸烟灰，淡声道：“这是爷爷回寺庙之前交给我的，说是给您的新年礼物。”
  唐舜年表情稍有缓和，他示意管家将礼物收好，才道：“之前让你去医院陪陪王家那姑娘，你怎么就去了一次。”
  唐如锦少年时桀骜不驯，待人接物疏离冷漠。此番能去一趟医院，已经是给了唐舜年莫大的面子。他骨子里就不是会讨好的人，遑论这个王小蔓，他是真的厌恶。
  因此，唐如锦只是嗤笑，碾灭了手中的烟，道：“您是年三十和我说的，今天也不过大年初一，父亲还想我怎么殷勤？”
  唐舜年脸色又开始难看了，他捏着酒杯的手抖了抖，半杯酒都撒在了桌上。
  管家连忙让一旁的下人过来收拾，眼见父子二人指尖的气氛愈发凝重。管家不得不当着一众人的面，缓缓道：“老爷，少爷大了，做事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他能有什么分寸？”唐舜年余光看见众人战战兢兢的模样，还有唐如锦一脸的不屑漠然，把将要说出口的斥责咽了回去。
  在场的都是人精，纷纷开始打圆场，一时间，气氛竟然也缓和了不少。
  “大家吃菜，今儿是过年，不用太拘谨。”唐舜年笑着举起酒杯，说：“新年新气象，诸位都要越来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