ˇ第八十七章ˇ
  第八十七章
  有一天丹尼尔很无聊的问芙兰一个问题，“狼怀孕几个月生小狼。”
  芙兰挺着七个月的肚子散步，“大概两个月左右。”
  “你知道我怎么把你变成人类的吗？”丹尼尔笑眯眯的问。
  “按照狼的体质融进人类身体。”芙兰道。
  丹尼尔嘿嘿笑，“那知道为什么你在怀孕期间比人类显得更虚弱？”
  “不知道。”芙兰回道，“有原因？”
  “因为小孩的生长速度过快，你的身体吃不消。”丹尼尔嘴巴一勾，盯着芙兰的肚子，“懂这句话的意思吗？所以……你最近自己注意点。”
  芙兰回到雪已两个月，在卡塔城时，卡列娜给蒂亚斯三天时间思考，让他在宴会上宣布他的决定，最后蒂亚斯轻轻松松一脸幸福的宣布要在芙兰生完孩子后迎娶她。芙兰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要嫁给他这件事，而乔恩气的脸铁青，一咬牙，吼了一句‘蒂亚斯，你别后悔。’，蒂亚斯装的特无知，耸耸肩表示他不明白乔恩什么意思。
  乔恩火上心头，指着芙兰的肚子刚说了一句‘这个女人的孩子’，卡列娜终于从阳台上缓过神冲出来捂住她父亲的嘴，呵呵笑着说‘我父王喝多了。’
  于是蒂亚斯和芙兰次日清晨离开了卡塔城，芙兰没再见到西雅，恍如他本就不曾在这里出现，那一晚的白玉花落瓣似乎只是梦里的场景。西雅终究没能明白她的原则和活着的信念。他踏出的那一步，是芙兰心头凋落的哀伤。空荡荡似被风吹的阴凉，蒂亚斯回去的路上没有骑马，坐在芙兰身边静静牵着她的手，看天边渐渐上升的初阳。
  蒂亚斯心情显得愉悦，芙兰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蒂亚斯微笑，如俊朗的山峰，“这么多年，直到昨天晚上为止，我找到了比皇位还重要的东西。”
  芙兰第一次这么惧怕蒂亚斯黑色的瞳孔，自己的身影仿佛占据了他所有的眼眸。侧了侧目光望向远处的岩山，一位孤独的旅人骑着马远远的走在山脚下，那匹白鬃毛的马，洁白如天使翅膀，轻盈着脚步。芙兰默默望着，那是西雅的白马。
  雪都天气明朗，宽敞透明的大殿摆着长长的餐桌，贝尔，蒂亚斯，芙兰三人坐在一块正吃着午餐，窗外飘着阵阵银桂香，清香恬美，天花板上绘画着飞翔天使，彩色丝绸闪着光泽，像是要飘落一般柔软。
  “你们给孩子取名字了吗？”贝尔举着刀叉兴奋，“再过几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呢！”
  贝尔瞅着芙兰半天，疑惑，“可芙兰姐的肚子看起来像十个月，难道是双生子的缘故？”
  蒂亚斯转移话题，笑道：“我给小孩取了些名字。你们要不要听？”
  “叫什么？”芙兰来了兴趣，“我对取名字不在行。”
  蒂亚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对着窗台明媚的阳光，花瓶里的花儿迎着吹进的风摇晃，斑驳着光华。蒂亚斯清了清嗓子，含笑望了一眼芙兰，“如果两个都是男孩，哥哥叫亚瑟，弟弟叫菲尔。如果两个是女孩，姐姐叫芙妮，妹妹叫伊莎。如果是一男一女，就挑其中一个。”
  芙兰吟笑，“如果生出来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怎么办？”
  “啊～那会是什么？”贝尔咋呼。
  “狼呀，如果是两只小狼怎么办。”芙兰笑呵呵半开玩笑。
  “那就把它塞回你的肚子，重新生过。”贝尔认真道。
  蒂亚斯和芙兰相视一笑，摇着头吃午餐。显得其乐融融。
  此时蒂亚斯身边的军士走进大殿，“陛下，吉姆王子后天就能回到雪都。”
  芙兰喝了口浓汤，“吉姆不是在亚伦吗？怎么回来了？”
  贝尔一呼，“你不会不知道吉姆哥哥回来干什么吧！”
  蒂亚斯突然咳嗽了几声，模样有些不自然，贝尔气呼呼，“你和我哥虽然还没结婚，但怎么说你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连这事都不知道。吉姆哥哥回来是给我哥庆生的。”
  芙兰恍然，看向蒂亚斯，“你生日到了？”
  蒂亚斯啊了一声，装的也很恍然，“哎呀，你们不提，我也忘了。”
  “应该让人早点和我说，我可以准备送你的礼物。”芙兰浅笑，“不过现在也来得及。”
  “你都把你自己送给我哥了，还要送什么呀！”贝尔嬉笑道。
  蒂亚斯低着头默默喝汤，芙兰牵强笑了几声，缓缓站起身，“我去准备下礼物，你们慢吃。”
  蒂亚斯抬了抬头，手指触过桌面银瓶里的花瓣，站起来走到芙兰身后，反身轻轻揽住她的肩，手指覆上腹部，说的很温存，“贝尔说的对，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贝尔支着头微笑着模样，靠在餐桌静静看，云雀轻舞在窗外的蓝天，白云似棉花般叠着，盛夏的风吹动白纱，也婆娑着枝叶。
  “我爱你。”蒂亚斯轻声私语，似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思绪陷入泥沼，乱糟糟一团，想动，动不了。想说，说不出口。于是，便成了无动于衷的沉默。
  蒂亚斯的身体硬了些，松开芙兰，静静站在她身后，“如果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负责任，你大可不必这么做。那件事我有能力摆平。”
  蒂亚斯迈着步子离开大殿，挺直的背似阿瑟山脉硬朗的脊。却也显得孤寂。
  午后默默走在雪都沿岸城墙，风笛声悠扬在喷泉的绿茵草地，芙兰扶着腰走过一片银色的水帘。安静坐在椅子，身后是叮咚的泉水，似优美竖琴的伴奏。小孩悦耳的歌声传唱着西玛伦古老的歌谣，阳光下一张张欢笑的脸。舒畅而美丽。
  拿出闪着幽光的龙鳞，在这个世界上，芙兰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宝剑，华美的衣服，珍贵的银饰……都是西雅或者蒂亚斯给的。除了这一片代表着荣誉的龙鳞。
  依稀记得在英伦单膝下跪在西雅面前，亲吻着他的手背信誓旦旦，龙鳞是为他撕的，如今却要送给另一个人。举起龙鳞对着金色阳光，透出薄薄的蓝光，映照在芙兰眼眸，轻轻闭上眼睛。
  十月中旬，银桂花开满整座雪都城，迷人的香弥漫在风中鼓动银色旗帜，迎接远方来的宾客。
  号角声不断从外城传来，马儿仰首矫健着马蹄，银铃声叮叮当当，驶进各色华贵马车。
  西玛伦国王蒂亚斯今日迎来二十六岁生日，各国皇族人员纷纷聚集雪都，为这位年轻卓越的国王庆生。
  芙兰天没亮就起床坐在桌子旁拿磨石磨着龙鳞，对着灯光对比角度。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继续磨。泪珠型的龙鳞被磨成菱形，拿过准备好的银链和两颗蓝色菱形宝石。银链穿过龙鳞，两边夹着闪着光芒的宝石。将项链放进宝盒。望向窗外刺眼的阳光。芙兰深吸一口气，终于赶在蒂亚斯生日前准备好礼物。
  起身站起来，芙兰弯着腰一皱眉头，摸了摸肚子，隐隐一下阵痛。坐会椅子休息了一会儿，似乎又不痛。芙兰拿过盒子重新站起来，走出寝宫。
  蒂亚斯穿着黑色镶红绒军装似一股雷电走进大殿，芙兰慢悠悠蹙着眉宇坐在沙发闭着眼抽气。自那天中午后，蒂亚斯两天没见芙兰，现下蒂亚斯细细一瞧，芙兰脸色不太好。
  “脸色怎么这么差？”蒂亚斯微露焦色
  芙兰摇头，按了按肚子，疼痛减轻了些，“大概今天起的早了些。”
  “为什么不多睡会儿？”蒂亚斯斥责
  芙兰吟着笑，拿出盒子，“怕赶不及给你的礼物。”
  蒂亚斯接过芙兰手上蓝色精美的盒子，冰冻的脸色终于有了些笑容，“亲手做的？”
  芙兰含笑点头，“我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就动手做了个小东西。”
  唇角勾了勾，蒂亚斯欲打开盒子，“是什么？”
  芙兰赶忙抢过，“等晚上再给你，还没做好，差最后一道工序。”
  蒂亚斯瞄了瞄盒子，“那你晚上一定要给我。”
  “好。”芙兰浅笑。
  蒂亚斯顺了顺军装，道，“今天晚上是庆生宴会，各国皇室成员都在。照道理你要出去一下，但你现在不方便，不去也没关系，你自己决定好了。”
  芙兰听到‘各国’两字，迟疑了一下，“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到时露个面就回来。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也好。”蒂亚斯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亲了亲芙兰额头，“那你先休息。别太累。”
  离开皇后宫，蒂亚斯直接去了石英殿，克林斯曼和西雅已经先到，蒂亚斯命人关上大门，脱下手套笑吟吟，“不好意思，刚才芙兰有些不舒服，耽误了些时间。”
  西雅平淡的面容起了些波澜，“她怎么了？”
  克林斯曼望了眼西雅，提醒道：“殿下，那是蒂亚斯国王的私事。”
  西雅无视克林斯曼，“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克林斯曼叹气，蒂亚斯依旧笑吟吟，望着西雅的眼，“大概是小孩子踢了她几脚。”
  西雅动容一笑，“孩子在踢芙兰。”
  蒂亚斯单手支了支头，突然问道，“西雅亲王两个月前在我西玛伦卡塔城过的还可以吧？”
  西雅一凛，随后怡然，“你早知道我在卡塔城了吧。”
  蒂亚斯换了个姿势，“没有，我猜的，因为芙兰那几天魂不守舍。”
  “如果当时你能放弃芙兰多好。”西雅阴沉脸色，“那样你还能保住你现在的地位。”
  “我不会放弃芙兰。”蒂亚斯眼神一戾，“就算你戳穿那件事，我也只需花个十年时间重新赢得臣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