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作者:周大烟斗    更新:2021-12-04 10:06
  阿杏郡主把一份圣旨抛出来,道:“你看这是啥,立我父王为灵均衰帝?我父王那敢有这份念头。“
  猫武馆捧过那份圣旨一看,果见未有衰帝玉玺,但不敢相信衰帝无名丧心病狂,竟把自己妖国之民,一下屠众。便道:“郡主,还是仔细些好。说不定那衰帝无名,也遭遇了毒手,不如我们到金光明顶,寻那佛母。”
  阿杏郡主闻言,道:“对,那佛母与衰帝相好,说不定是一起出手。”
  猫武馆想再说几语,但见阿杏郡主恨满胸,仇满眼,便不敢多话。正想外出自个探看,那料一脚绊在凳椅,整个人倒栽了下去,正倒在灵均郡王那血肉滩中,只见有九道细白之气,往猫武馆鼻里冲去,猫武馆嗗的爬了起来,却是慢了半拍,那九道细白之气已一贯而入。猫武馆只觉体内,那黑龙玛格斯与这九道灵均郡王的猫魂,一触相合,莫明惊恐,心想莫再搞出啥怪状来才好。但见阿杏郡主只顾着哭哭啼啼,倒没觉察。
  两人又把灵均郡王尸骨,处个背山环水的好地方,深挖坟,广积石,砌个好样,方立了碑,写了名字,题下孝女阿杏。阿杏郡主方三叩首而别,拉了猫武馆,往金光明顶寻那佛母去。
  金光明顶离这云梦之泽,不过几百里。两人此时的脚程,赛过平时一倍,阿杏郡主在前面,把怒气撒在这金光明顶上的灵禽异兽之上。不待多时,二人便到了金光明顶佛母所居的吉祥茅庵。
  阿杏郡主进门一看,只见有数名尼姑,众在伊师迦草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又有二名美貌女子,却是水吉祥月眉天女与那月老侍女李珊珊。中间莲台之上,不是金光明顶佛母还能是谁?阿杏郡主泼天一叫,道:“你这贼尼姑,好歹毒的心肠!”把黑胖大拳捏起,便捶打了上去。
  那数名尼姑惊醒了过来,俱道:“那来的疯女子。”
  水吉祥月眉天女,彩袖一转,把阿杏郡主拉开一旁,怒眉瞪眼,道:“阿杏郡主?你失心疯了么?敢对佛母不敬?”
  李珊珊在旁,悄掩嘴道:“莫不是她那郡马不见了。”
  阿杏郡主此时血红双眼,又听得郡马二字,立马扑到李珊珊之前,双手一拿而起,大声说道:“你知道我郡马在那?郡马呢?是不是你勾引了他!”双手握得咯咯乱向。可怜这月老侍女,身段苗条,那紧得这般捏法,脸上当下痛楚,叫道:“你真的疯了!我那勾引你那只臭老鼠,岂不是天大笑话。”
  猫武馆忙冲了上进,把阿杏郡主扯开,让她冷静,把话问清才好。阿杏郡主泼的又是嚎哭起来,道你们都是不是好人。
  这时金光明顶佛母道:“怎么回事,这郡主何故这样。你又是谁,长得这般怪模怪样,我记得云梦国没你这般怪物。”
  猫武馆嘟嘟脸上尴尬说道:“我是猫武馆呀,那个先锋。”
  水吉祥月眉天女,也是好奇,见得猫武馆这回圆溜溜的,两耳高耸,凸肚细腿,那有以前那白嫩大猫样子。
  阿杏郡主又泼叫起来,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父王的,还我父王命来!”
  金光明顶佛母忙手持莲花,莲光轻放往阿杏郡主额上一点,阿杏郡主顿时静睡下去。方对猫武馆道:“这却是从何说起。”
  猫武馆忙把在云梦国所见所闻,一一说来。听得这惨剧,几是人间地狱,金光明顶佛母也不禁连诵佛号,李珊珊更是惊得口张忒大,结结巴巴道:“是什么人这般狠毒,竟把云梦泽都杀了个遍,又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
  猫武馆说道只不见了衰帝无名夫妇,又搜得一张圣旨,阿杏郡主便疑心是衰帝无名下的毒手。又偷偷瞄了下佛母脸色,道:“所以才这般冲上山来。”
  金光明顶佛母闻言,眉头紧皱,连连合什,道:“怪哉,我如今竟寻不着衰帝无名的气息,想推算他的去向,也是渺不可测。”
  水吉祥月眉天女道:“不可能是衰帝无名,他这人素来好风雅,又云梦泽一方独大,况且屠杀自己属下,道理上说不通呀。”
  金光明顶佛母又道:“我闻说灵均有一宝物,厉害无比。衰帝无名再三与我提过,说是此物连他也抵挡不了几回,但衰帝无名若眼馋此物,早先便可设法夺了,那用得到现在。也不合情理呀。”便对猫武馆道:“那灵均的宝物呢?”
  猫武馆两耳一跳,道:“早先郡主出外寻那郡马,带在身上。路过青城山时,竟叫天收了。”
  “天收了?”金光明顶佛母、水吉祥天女、李珊珊齐齐问道。
  猫武馆方把那日之事又说了一遍。金光明顶佛母听得脸上连连变色,道:“这事只怕我无能为力,也不敢插手。若是灭了云梦泽的与收了红宝书的是同一路人,只怕这上天下地,没几人敢帮你们出头。”
  猫武馆道:“这,这个。。。”他却不是灵均的儿子,虽一时惨痛,但那及得阿杏郡主血肉相连,又不敢在金光明顶佛母面前,显得他无情无义,一时不知要说啥方好。
  金光明顶佛母叹了口气,拍醒地下晕睡的阿杏郡主,道:“这样吧,你们去寻女娲娘娘,她毕竟原是妖族上神,虽已退隐多年,但应能帮你们一二。”
  阿杏郡主醒了过来,尚要拼命,水吉祥月眉天女忙叫道:“郡主,你还不谢过佛母指点明路。灵均王爷之死,定非衰帝无名所为。”
  猫武馆也忙拉过郡主,道佛母让他们去寻女娲娘娘,说不定能知晓。
  阿杏郡主此时,方回了过神,也不作别。直拉了猫武馆往外就跑,猫武馆立叫道:“我还没问女娲娘娘在那呢。”
  里面的金光明顶佛母,此时应道:“在那青丘国之南,泰山之下。”
  水吉祥月眉天女,待阿杏郡主走远,方悄拉着李珊珊到外面,对李珊珊道:“妹妹,这事多半与你乱扯红线有关。”
  李珊珊一脸冷汗,道:“姐姐,我、我是无心的。”
  水吉祥月眉天女道:“妹妹那日,不把阿杏郡主系在支七之上。她便不会带了宝物外出寻找,这样这场惨祸或不会发生。”
  李珊珊喃喃寒战,道:“这如何是好,要解开红线,只有月老才能,我、我可上不了天上寻月老他老人家。”
  水吉祥月眉天女道:“哎,妹妹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若遇上月老,央他解开支七身上那红线便是。也不知你拉了多少红线,若再惹出这般事来,如何是好。”
  李珊珊闻言,脸如土色,在旁手脚无措,道:“姐姐,你别再吓我。”
  廿七回 苍茫茫何处相栖 青恻恻千古尚居2
  却说支七那日,在观音菩萨施开那虚空之门跨出,却是落在江浙一处地方。山清水秀,柳影莲舟,此时已是初秋,却尚有碧荷摇着残莲,池塘水天一色,又秋风吹爽,朗云当空。
  这街道橉橉房屋,瓦顶木构,青赭相间,别是风味。那长街人来人往,锦绸丝缎,衣裳华丽,想是一处富阜。
  支七跨下之时,正在岸边,有两三游人,吟诗作对,好不风雅,倒也没留意身边凭空多出了一个人来。倒是那河中歌坊,垂帘纱轻曼,响风铃绵蛮,有二个丽人正倚窗露肩,执纨扇纳凉,突然觉眼前一花,揉下眼看,对面岸上多了一尖头鼠眼的男子,正歪头四处探看。那丽人心想这家伙长得这般猥琐,定是个贪色之人,身上衣裳倒是富贵人家的,莫不是个公子哥儿。便吆喝一声,道:“这位客官,岸上草青,已快黄昏,那及得这水中莲花,灯红映河,快来坐坐。”
  支七应声看去,见是二个歌妓,容貌娟艳,一个手捧着本书卷,一个斜挂了个小琵琶,又各拿着一绣蝴蝶扇子,轻轻挥拍,正对他嫣然笑来。而那歌坊,也似清秀,无甚华饰,但窗棂构顶,无不雅秀。
  那个捧着书卷的也轻笑一声,道:“姐姐,莫不是个呆头鸭。”一纤纤玉手探了过去,在那琵琶上一挥,琤琤声如珠玉相撞,清吟了一句,道:“问江南过客梦醒,当年粉黛,何处吹萧?莲落轻轻,绿水滔滔。嫩黄花有些蝶飞,新芽叶无个人瞧。”
  支七正想离开,却听得有数声拍掌声,有一队人马自那边过来。当头二个公子哥儿锦衣丽服,吆道:“小玉三天不见,思春了呀。大爷我这不是赶来了嘛。”
  身边的几个奴仆,挥喝的把其他闲人赶开,正要向支七这边走来。里面一个公子哥儿一看,顿时欢叫,飞奔上来,双手推开奴仆,道:“支神仙,你可来了。”
  原来是在巫山所见的金乐棠与稽枫亭,那稽枫亭原正一脚踏在歌坊的船板上,听得金乐棠说是支神仙,也急急走过来。一见果然是,便道:“支神仙呀,没想你也到这松江府,也对这小玉、小翠有兴趣。来来,今天我请客,好好大谢你一番。”
  不由分说,拉起支七便往歌坊进去,那金乐棠也是雄趋趋一喝,道:“快把好酒好菜上来。”又对那小玉小翠道:“你们两个,过来坐支神仙的旁边。唱些曲儿,挑些清淡的,我这支神仙难得来这儿,可莫把他们荦跑了。”
  小玉啐了一声,道:“只有你们爱听荦的,那有我们爱唱荦的。”脸上却是羞红,拉了小翠在支七身边坐下,手酌了一杯酒,道:“怪不得刚才有仙风吹过,奴家两人,一眨眼便见着支神仙,果然是气度非常。来,支神仙,我敬你一杯。”自个先来个底朝天,端着杯儿看支七。
  小翠在旁边也轻轻推搡着支七,道:“我这姐妹轻易不敬人酒的,支神仙可莫扫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