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更新:2021-12-04 06:54
  你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很重,下方是蓝色的半圆弧陶瓷,上方是米白色灯罩,她得用两只手捧着。
  「你想用它丢我吗?」麦格夫挑挑眉,两手端着餐盘的他,虽然没有手可以将之挥开,但以他的能力却百分之一百可以躲开她的攻击,不管它从哪一个方向朝他飞过来。
  「对!如果你再走过来一步,我就会这麽做;我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唬你的!现在的我,恨你恨得要死,请你不要怀疑我绝对做得到!」
  「你就这麽气我?」
  「对。」
  「那就砸吧。」
  什麽?华棠瞠大眸,只见他真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继续朝她这边走来。
  他当真以为她不敢砸他吗?在他这麽可恶的把她丢到海里之後?在他那麽霸道的以别人的手脚来威胁她留在他身边之後?在他那麽卑鄙无耻的设计她欠下他五十万美金之後?
  他凭什麽?
  就因为她跟他上过床?
  就因为他看准了她对他的渴望和根本无法忘怀?
  她,对他无法忘怀……是这样吧?
  所以日复一日的,总是常常梦见他,日复一日的,总是在梦里为他哭泣与心痛着?担心着?挂怀着?
  不——她没有爱上他!她不要爱上他!她可以做到的!
  把它摔出去,摔到他脸上去!
  想着,华棠气红了眼,双手一扬,想也不想的便把那只台灯砸向麦格夫的脸不闪不避,台灯直直的撞击上麦格夫的额头之後,再重重的摔落到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大大的碎裂声响……
  餐盘上的餐点完好如初的依然端在麦格夫的手上,显示在刚刚那重重一击的当下,这男人动也未曾动过一丝一毫,就定定的站在那里让她砸。
  头破血流……
  鲜血一滴滴,不,是一串串的从他额际一直往下流。
  「不!该死的!不!你为什麽不躲开?你的功夫不是很好吗?你为什麽笨成这样?」华棠吓呆了,冲到他面前用手去抚他的额,沾得满手是血,心更慌,想冲到浴室去拿毛巾,却被他一手抓住——「拿这个去放好。」麦格夫把手上的餐盘递给她。「放好之後马上去找衣服穿,你的身体只有我能看。」他看了一眼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笑弯了眼,血还差点流到他眼角去。「看来你很担心我,担心到连自己没穿衣服都忘了?」
  交代完毕,麦格夫迳自缓缓地往外走,那血迹也沿着他的脚步一路往外……
  「麦格夫!你、你没事吧?」被他一提,华棠边想着找衣服穿,边又担心的一直望着他的背影。
  那血迹,怵目惊心得让她又想起了两年前她把他救起时的画面……
  她想跟上他,可是衣服呢?裤子呢?该死的!它们究竟跑去哪里了?
  麦格夫强撑着身体再往外走,伸手按了一道钮,对讲机马上传来声音!
  「是我,进来先帮我处理一下伤口,然後再送我到医院。」
  之後,高大的麦格夫头晕目眩的当场倒下。
  华棠穿好衣服冲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那一向高大强壮无比的身体,砰地一声倒地不起!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啊……」她大哭出声,泪串串地掉。「来人!拜托来个人!麦格夫,麦格夫,你绝对不可以死,听见没有?来人!」
  她叫着哭着,才起身想打电话,一群人就冲了进来——「麦老大!」
  「他怎麽受伤的?」其中一个人替他的伤做紧急处理。
  「被我砸伤的……」华棠哭成一泪人儿似的招认自己的罪行。
  哈?一堆人瞪着她。
  那人又问:「用什麽砸伤的?」一边问一边先替麦格夫止血。
  「台灯。」
  啥?这回不只那堆人瞪着她了,连帮麦老大处理伤口的那人也愕然的转过头来瞪她了。
  他们英明神武、武功高强的麦老大,竟然是被一只台灯打成重伤还血流成这样?有没有搞错啊?
  「快,送医院!」那人率先反应过来,叫人把麦老大抬出去。「还有你,华小姐,我想我有必要先把你送到警局去。」
  「不,我也要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麽?再一次谋杀我们老大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华棠的泪一直掉一直掉。「我要陪在他身边,我一定要陪在他身边,求求你,我拜托你……」
  「不行。」
  「你——」华棠气极,脱口而出:「我是麦格夫的妻子!也就是麦夫人!你敢不听我的话?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看看我华棠是不是你们麦老大的妻子?查清楚了再送我到警局也不迟。现在,我命令你带我一起去医院!我非去不可!」
  第十章华棠和麦格夫在两年前便已成婚这件事,成了近日来媒体争相报导的工商头条新闻,记者挤成一团,每天都和医院外的保全以及麦老大的私人保镳部队进行保卫攻防战。
  两人是夫妻的话是华棠亲口说的,麦老大听到时虽然额头上包着纱布,心里却狂笑难止,得意万分,偏偏这几天华棠天天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好像他就快要死了一样,让他的得意无处可发,反而老是温柔相哄,千保证万保证他绝对命很长,会活很久,还把来自港澳台的一流算命仙给请来排排站,亲自为麦老大排紫微批流年,个个为他的长寿背书,说他可以活上万万年,这才让那泪人儿的泪终於打住,苍白瘦削的脸稍稍恢复些血色。
  陶冬悦微笑的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束新鲜欲滴的玫瑰花,躺在病床上的麦格夫一见来人,一脸苦瓜终是变成灿灿帅颜。
  「你来啦,大师兄。」看见他,麦格夫如获甘霖,笑得像看到娘的孩子似的,不过看到他手上的花,就有点不以为然了。「有没有搞错?你买花送我?!我是堂堂大男人——」
  「是要送弟妹华棠的,她不在?」陶冬悦把花搁在小桌上,好整以暇的坐下来。
  「我派人送她回家休息了,这几天她每天守在我床边,累得都瘦了一大圈,偏不让我出院。」怕她自责,怕她又再泪眼汪汪,他只好乖乖听话。
  一个额头上的小伤竟住院住了大半个月,啧,现在的他一定被外界笑死了吧?哈哈哈,大笑三声,连他自己都快要被逼疯了。
  陶冬悦听了又笑,非常明白他的苦,不过他不太想同情他,因为他这一招苦肉计,可是彻头彻尾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华棠禁锢的心房呢!
  「她是担心你,不过,外头都传说你麦老大快要寿终正寝了,竟住院一住就十来天,还不见客,来自世界各地的政商名流快要把这间医院给踩平,花篮堆得比山还要高,当真像是要办丧事呢。」
  「呸呸呸,少触我霉头。」麦格夫两手往枕上一搁,躺得四平八稳。
  「开枪那帮人抓到了,幕後主使者就是那个马来西亚的最大地主,据说他对麦金赌城的股权分配很不满,跟你上诉多次,你却置之不理,所以他才会想找人把你干掉。」
  「内奸呢?」
  「一起进牢房了。」
  麦格夫冷笑。「笨猪一只,把我干掉就可以翻盘了吗?也不想想我死了之後,谁是我的继承人?是我那八百年都老死不相往来的老头耶!遇到那一只,他比我更狠,给我搞黑的,真是头壳坏掉!警方有没有说要怎麽处置他?」
  陶冬悦一笑。「这不就用礼车载我来问你了吗?麦老大,敢问你想如何处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地主?」
  这阵子,麦格夫断绝一切对外的联系,专心的在病房里养伤,而有关上回机场枪杀事件,因为他觉得有内奸,他自始至终都暗中交给陶冬悦去跟警方处理,而现在能进这间病房的人,大概也只有他的两位师兄和他的老婆华棠了。
  想到华棠胸口那道疤,想到他差一点就失去她的那种痛,麦格夫想做的绝对是将那人碎尸万断,可……现在的麦老大已不是往日无所牵挂的麦老大了,华棠是他老婆的事实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後他还会有一堆儿子跟女儿,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没个妥善的处置,就等於在替自己安个未爆弹,不知何时会引爆。
  麦格夫沉思不语,陶冬悦提唇微笑。「你终於长大,懂得为人设想了,也不枉华棠日日为你流的那些泪,那泪,还真是值钱呵。」
  病房门一开,华棠就听见陶冬悦所说的这段话,脸一红,直觉的想再退出去「老婆,过来。」麦格夫朝她伸出手,早看见她的身影。
  华棠瞪了他一眼,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近。「谁是你老婆啊?不要乱叫,这样别人听了会误会——」
  话未落,人已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扯进怀里,正要挣扎起身,小嘴儿已被两片性感的唇瓣密密含住,缠绵的吻着,旁若无人,吻到麦老大觉得爽为止。
  「误会什麽?亲爱的老婆,你亲口承认是我麦老大的妻,现在这消息已经传遍全世界了。」麦格夫笑看着被他吻出来的一脸娇颜。
  华棠气喘吁吁,面色娇羞,看都不敢看一旁的陶冬悦。「你得意了?婚结了也可以离,有什麽大不了的?」
  现在她知道陶冬悦的身分是麦格夫的同门大师兄了,照这身分再推回去细想,便会明白那天在沃尔饭店的大厅里,上演陶冬悦跟麦老大抢她的戏码绝对是故意的,却气得麦老大当晚就要了她,跟她缠绵了一整夜……
  想来想去,她之所以会走到这步田地还真是拜陶冬悦所赐。
  搞不懂,陶冬悦究竟是什麽样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