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席绢    更新:2021-12-04 06:13
  这个看起来很文弱的男人,居然轻晚就能教她动弹不得!他先是以一双手抓牢她手臂,为了不让她挣扎或喊叫引起远处的侍卫注意,突然伸手在她颈后脊椎处一点,她便瞬间石化……
  这感觉,怎么那么熟?
  啊!是他!
  她记起来了!莲衡是他!就是那个刺客!就是那个被她捆在木桶里的那个黑衣刺客!
  “记起来了吗?”莲衡对她点穴,就是等着要她记起来。他愉快地笑着,虽然这笑很帅气,但在季如绘眼中看来就跟恶鳄鱼的微笑一样惊人!
  他想干什么!口不能言,但她还可以用眼光瞪人。
  “是你招惹我的,季如绘。”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滑动。“原本你可以完全地置身事外,你差点就可以了。朕……虽然与你有过过节,但后来却怎么也不想让你涉入这一切,尤其在四日前,你替朕挡了一刀之后,朕衷心希望你好好活着就好。若可以的话,给你自由,让你远离这一切。差一点,你就可以了。你这么聪明,却在今日连连犯傻,事已至此,你已经走不了了。”
  他的手指滑到她颈子上,张开五指,只消微微使力,就能轻易将她过于纤细的颈子给掐断。
  “只差一点,差那么一点点啊……”他的声音带着点懊恼,看着她的目光却是炯然有神,燃烧着某种志在必得、义无反顾的情绪。
  季如绘很后侮、超后海,比当初因为好奇而踏进鬼屋还后悔!她知道她越界了,跨过了莲衡自我防备的界限,彻底惹着了他!
  那个界限……她定在友情。可是,从他的眼中,她解读到的,却是她不敢面对的情绪!
  今日,她准备把命交在莲衡手上,因为他是她的朋友。
  可是,结果却是,她挑明了一切的后果,不是失去一条性命,而是让他现出真性情,而是让他下定决心,将她抓入他的世界,再不让她当一名旁观者!
  她不是个笨蛋,这一生也绝少做过蠢事。但当她做出蠢事时,后果都很严重!
  “她是奴隶,我是皇帝。”他道。
  她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女宠,我是傀儡皇帝。”
  她还是看着他。
  “我们之间会很困难……”他笑。
  她依然只能看着他……
  “不过,何妨,反正这个天下是一定要改变的。你我之间的身分差距,也将不会是问题。”
  他捧住她脸,俊脸轻轻凑近——
  “我有一个最大的秘密,这世上谁也不知道。你将会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当你知道之后,这一生,就算是死亡也无法将你我分开。”
  她可不可以不要知道?!她以眼神用力拒绝!
  “当然不可以。知道吗?我是一涸……”他好轻好轻地在她耳边说出两个字,然后,青涩地吻住了她美丽而诱人的红唇。
  当他的唇与她的唇贴合时,他才知道,自己对这红唇已经渴望多久了!
  这是个她或他都没预期到的结果,但走到这一步,很好,至少他觉得很好。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原本也打算隐忍,人生忍着忍着,就过去了,所有的感觉都会淡去。
  但,她的唇那么甜,当他尝到之后,这一生都不想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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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墨莲,他说。
  墨莲是什么?被点住穴道的可怜家伙,只能在心中疑问着。
  然后,被吻,又被吻,继续被吻……
  这男人从生手变成熟手的速度快到连流星都追赶不上!
  吃亏吗?还是占便宜?
  这是一个难题。
  6 聚会
  有个女人睡在身边,真是个奇怪的感觉。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讨厌。
  他知道他的出生,是有任务的。所以他是墨莲。
  生身为男子、命定了是男帝,一切的一切,都照着命运走,以为今生就是这样了。
  爱情,从来不是他的预期,他也并不憧憬。就如同他今生从来没有见过雪,就不会对别人口中所形容的冰封美景心生向往。他觉得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想像力、生性冷情的人,一路都会戴着微笑而软弱的面具,将今生过完。
  但是啊,偏偏出了她这个意外。
  这是爱情吗?他不知道。他只是很想与她在一起。何况‘爱情’两个字,对一个帝王而言,毕竟太奢侈了。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不必去细经琢磨,非要将两人的关系想出一个甜蜜而明确的字眼来定位不可。
  有些事情,不必言明,就任其一辈子暧昧下去又何妨?
  这个女人哪……
  他想,他是不喜欢她的,甚至是讨厌她的。
  那为什么愿意一再忍受她的冷淡与目中无人?要知道,即使她不是奴隶,是个贵族,也不能这样对待他这个一国之君。
  但他就是忍耐下来了,而且每日每日与她见面、喝茶,有时两两无言,各自忙手边的事,就过了大半天,也没有谁会觉得不自在……
  啊,是了,就是自在。她的冷淡让他自在。
  眷恋的手指在她美丽的脸蛋上轻描。她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五宫这么的柔美,分配得如此恰到好处,只要不张开她那双常常显得不耐烦的大眼,她这般显得楚楚可人的容貌,会让最强硬的人都为之柔软。
  这个女人,有着最纤柔的外表,却有着最冷漠的心。多奇怪的组合。
  她不在乎他是皇帝,对于他是否真的软弱温文,或是内心阴沉什么的,她不在乎也不理会,对他亘接无视。而这样的冷淡,却是给了他一个喘息的空间。不管他皮笑肉不笑或当真动肝火,她都平常心以待,想理会他时,哼个两句;不想理他时,就当他不存在。觉得他烦了,甚至敢皱眉横他两眼!这并非仗恃着他不会杀她,而是她不在乎他杀不杀,一副万事随便你的冷然状,常常让他气结在心。
  她是他生平仅见最诡异的女人!
  她的诡异,是她之所以还能待在他身边的原因。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了那么深的牵念?
  当牵念转变为一种说不清的独占欲时,整个心思就全乱了!
  终究,他还是不愿放她走。
  虽然他曾经因为珍惜她而一心想要她远离这一切的是非……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轻声低喃,神情带着些微的自责与些微的愉悦,以及更多的担心。“是你的多事,让我决定……”
  他低头,在沉睡的娇容上印下一吻。
  对睡到毫无知觉的人儿轻轻许下诺言:
  “一起同生共死吧!如绘。你再也别想置身事外了。”
  ☆☆☆
  原来这就叫墨莲……
  季如绘仔细看着那朵奇特的莲花,态度专注而自然,既没有被眼前的‘春色’迷得晕头转向,也没有露出半丝占了天大便宜的猥琐状。
  而莲花的主人,也大方地任由她看着,丝毫不见扭捏与害羞的情绪。
  如果季如绘不觉得看男人的裸身——而这个男人还是尊贵的皇帝,是很失礼很不该的话,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觉得不好意思的了。她在看他胸口的墨莲,而他就看着她的脸。两方都是研视的表情,显得严肃。
  那花,仿佛是以黑色的工笔细细在人体身上彩绘似的,难以想像它居然是天生自人体内生成,而非出自某位绘画大师之妙手。
  那莲,老实说,挺美的。虽然季如绘并不是个很有品味的艺术鉴赏家,但真正美丽的事物本就是雅俗皆能共赏之,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普通大众观看了,都会同声称好,艺术之名,方能当之无愧。
  只是,这样的美丽,却代表着一种诅咒。
  “每个男人身上都长有莲花,差别只在颜色不同是吗?”她问。
  “没错。”
  “那……长成的形状都一样吗?”季如绘随口问。
  “朕没调看过宫里‘检莲处’的记录档案,不清楚。”瞥了她一眼:“你想看?”
  她终于把目光从他的胸口往上移了移,正对他的脸,忍着翻白眼的念头,严正拒绝:“一点也不。”
  也不理会他这副样子到底算不算在吃醋,反正没空理他。看完了墨莲后,就低头翻看着皇室典藏的秘籍。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对这个国度还是有太多的不了解,而不了解的地方,却是宫里女官们不会让她阅读到的——因为这是世人皆知的常识!谁会知道季如绘偏偏就是常识贫乏,完全不了解所谓的金莲、银莲、红莲、白莲、墨建是怎么个一回事呢?!这简直就跟天黑了不知道该点灯、饿了不晓得要吃饭一样的不可思议。虽然她以前也常常被阿离笑得满严重的,但并不表示她乐于以无知取乐别人。幸好莲衡这个男人虽然会对她的无知表现出惊讶,却不会加以宣染说嘴,一再提出来取乐,是个满有品格的男人。
  幸好,他是有优点的,这让她对于与他关系的改变,不会显得那么难以接受。而她的没有抗拒,则让一直在观察她的莲衡非常满意,因为他几乎是毫不保留地让她予取予求,再无任何遮掩防备……当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好事就是了。
  一会儿后,她从画册里抬头问道:
  “为什么身上长了墨莲,就无法让女人受孕?”
  “不晓得。”莲衡懒懒地应道。
  “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加以研究吗?”
  “事实上是两千零九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