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作者:龙人    更新:2021-12-04 06:04
  黄飞虎猜得一点也不错,在得知飞虎军已去了增援硌城,姬发马上自太庙中请出其父姬昌灵位,筑青铜台,拜姜子牙为帅,率二十万西岐精兵进发封丘,扬言:承父志,请天命,不破朝歌誓不还!
  探得西岐出兵的消息,小千和小风自是不敢怠慢,马上通报师傅,耀阳获知后心怀大悦,下令通报全军上下,九万多的兵马一扫在飞虎军打压下的颓丧,杀进朝歌的声音在低落了数日后再次成为军中的主流意识。
  不单将士们渴求一战,就连一向沉稳的莫继风也在众将的鼓噪下认为应该趁机进逼硌城,加剧飞虎军的压力,令其动弹不得,早日杀入朝歌,灭亡凶残无道的殷商。
  可惜耀阳并不愿接战,只因他绝不肯白白便宜了道貌岸然的姬发,在他看来,若真的拖住了飞虎军,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再说,如果万一黄飞虎发起疯来,率军与自己决战,那怎么办?黄飞虎率军之下的飞虎军恐怕不是现在的曜扬军可以相抗的。还是不要心急,小心一点,坐收渔人之利的好。
  在耀阳的意识中,西岐的姬发与殷商的纣王根本没有太大的分别,同样是窃国之贼,除了自己,无论此二人是谁主理朝歌,都绝不会轻易解放城中的奴隶,而之,恰恰正是他此战的最终目标。何况现在与飞虎军一战,耀阳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因此就算要打,也绝不能和飞虎军打,就算和飞虎军打,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那可是对付姬小儿的法宝,只要有这支军队存在一日,西岐军就绝对进不了朝歌城,只因他绝对不能容忍西岐在占了朝歌,继续奴虐自己的兄弟。
  南方的战事,在耀阳与黄飞虎的相互理智克制下达成了微妙的平衡,但在西线,姜子牙的二十万大军已兵临封丘城下,一场攻守血战,如箭在弦上,势不可回。一时间风云变幻,飞虎军当日大胜西岐十二万雄师的优势荡成无存,战局再次陷入不可预测迷乱当中。
  夜色迷雾,封丘城西十里之地,西岐军大营的中军帅帐内灯火通明,将帅济济一堂,盗号文王的姬发正问策于帅:“相父,这封丘城墙高达七丈,东西窄,南北阔,兵员五万,粮草充足,正是扼守我西岐东进的雄关坚城,而我军月前新败于敌手,士气不振,不知有何良策,急取而下?”
  “快!”姜子牙轻抚长须,浅笑道:“就一个快字,我们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观自我军与商朝大军交战以来,战无不胜,除了威武成王黄飞虎的五万雄师,余者皆不足道。可如今飞虎军被曜扬军缠于硌城,没有黄飞虎坐镇,封丘城中的五万兵马只可算是土鸡犬瓦的败阵之师,可要我军鼓勇猛攻,夺其士气,不日可下”
  姬发闻言点点头:“相父所言其是,纣王兵马虽众,奈何不得人心,全懒黄飞虎的五万精锐苦苦支撑,如今他陷足硌城,朝歌再无人可挡我军去路,若待我军入主朝歌,他黄飞虎纵再骁悍也无力回天。”
  姜子牙轻轻一笑,并不答话,在接报曜扬军退避三十里,不与飞虎军决战后,他就知道在西岐军入主朝歌之前,无论如果也与飞虎军决一死战。对那个不算是徒弟的徒弟,他可清楚得很,耀阳绝不可能会白白便宜姬发,日后无论是谁灭了殷商,只怕二军之间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不过这话可不能讲出来,西岐大军新败,正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若将士知道飞虎军随时回援,只怕再也定不下神来攻城掠地,毕竟飞虎军纵横驰骋的英姿尚历历在目,战败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
  正所谓有守方有攻,西岐欲进就朝歌当然要援,早在姜子牙兵临城下之前,坐镇硌城的威武成王就接到西岐大军迫犯封丘的急报,黄飞虎别无选择,唯有再次千里奔袭,只因无论是形势还是兵锋,曜扬军还是比西岐精锐柔弱许多,加上东鲁崇侯虎的大军也增援在即,黄飞虎也稍稍安下心来。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透,西岐大军已急不可待地开出大营,自东南西三方结集,只等姜子牙一声令下便狂攻猛打,一鼓而下。
  为西岐大军的兵威所镇,封丘兵马根本不敢出城接战,白白浪费了黄飞虎苦心经营的濠沟刁斗、拒马箭楼等防御设施,全军退入城内死守不出。
  纵是这样,城外的西岐军兵甲如林,连绵数里,人强马壮,气势如虹,封丘守军未战已弱了三分,加上姜子牙围城缺一之计,留下生门,断了死战待援的决心,封丘守军的战意再减了三分,若非自持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只怕封丘城中的五万兵马不是亡命撤逃就已举械投诚。
  姜子牙自是深知敌军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求大军缓步进迫,先以气势压死守军的士气,再结集全力一举破城,否则,若待对方缓过气来从容布置,只怕大军纵能拿下封丘也要伤亡过半,到时若再遭受无敌劲旅飞虎军的前后夹击,极可能会被黄飞虎一口气赶回西岐,坐看耀阳与纣王争锋。
  姜子牙手上令旗轻轻一挥,封丘城下东南西三方同时号角长鸣,鼓气震天,第一波三万步兵在弓驽手的掩护下发动了攻击,如一道晶莹闪亮的彩带圈上了城墙,下一刻,无论成败,都只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结局。
  虽说封丘守军都是由屡败于西岐军的残兵组成,但无论残兵还是败兵,他们都是老兵,是见过血,杀过人,知道正面交锋比亡命溃逃更安全,除非战事真是不可挽回,不然绝不怕恐吓的老兵。"奇-_-書--*--网-QISuu.cOm"
  所以在稍稍惊愕之后,他们马上发动了反击,在屡屡败于西岐军而获得的经验中,不慌不忙地借着有利的地形向城下的步兵倾泄远程攻击兵器,所有人都知道,在敌军爬上城墙之前,他们相对是安全的,起码比溃逃或投降安全得多。
  作为攻守战中最有效的攻击武器,箭如饥饿的蝗虫般不断地穿梭于两军的阵地,大片大片地摧毁着直立的人林,攻守双方开始了一比三的急速减员,红与由红转化而成的黑,慢慢渗透了封丘城下的土地,一具具温暖的身躯渐渐冰冷。
  这种时候,人的性命比畜生还要轻贱,而被将军们、督战队们强迫进行攻坚的西岐士卒,他们手上的轻薄木盾根本挡不住凌利的锐箭,但纵是能保护他们抵进城墙,也绝不可能禁受得住重若千钧的滚木檑石的打击,只能一批批地前行,一批批地死去,性命简直就是贱如蝼蚁,死不足惜。
  可惜在战争中,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所在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而就算有人在意,也是有心无力,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获取胜利,只有这样,才能将伤亡的数字减到最低,因此,战场在不断地升温,热血流失得更畅更稠。
  一队百人的精壮士卒在一名将军的带领下,顶着赶制的牛皮方盾,艰难地推动一架绑着大木桩的撞车接近在了城门,可还未来得及冲撞,就城墙上抛下的巨石砸死过半。
  面对守军的狂猛打击,余下的士卒转身便光,可那名将军想也不想就手起刀落地斩杀了二名逃跑的士兵,然后指挥残兵们把冲车碾过一名砸伤了脚的西岐士卒的胸腹,狠狠撞向城门。
  又是一轮死亡的木石瀑雨,这百名负责撞击的城门的敢死队已是十不余一,但马上又有新的战士在冲了上来,接替他们的位置,推动冲车在他们的尸体上碾过,狠狠撞击着城门。
  攻城的云梯倒了再竖,竖了再倒,就算真有个别西岐战士能侥幸地爬上城墙,也绝躲不过守军们的迎面一枪,虽然他的仇人也会很快地役于战友们的刀矛枪箭之下,但已不关他的事,因为那时候,他的尸身也已经凉透。
  第一攻击梯队的三万步兵在伤亡过半后早已撤了下来体整,而第二波攻击梯队的三万步兵到目前为止也折损超过三成,但他们也完成了主帅希望获得的战绩,不单抢占了所有的攻击位置,布置好攻城器械,还几度杀上城楼,给予守军极大威慑。
  不过姜子牙知道,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虽说己方的伤亡倍数于守军,但在西岐军不间断的高强度打击下,敌军也到了强驽之末,但这里说的不是体力,而是士气和战意,如果西岐军有能一鼓作气地强攻而下,到守军调整好情绪,拥有了坚守的信心,那么,只怕二十万大军折损过半也未必打得下眼前的坚城。
  望了望身边一言不发看着战局的姬发,姜子牙喑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大将之风,聪明睿智的姬发还是比不上耀阳,要知道他可是三军的魂魄所在,越是危急的时候便越应冷静从容,象他这样不出声,除了打击士气之外根本不起一丝作用。
  是时候见分晓,定成败了,姜子牙手上令旗一挥,大声喝道“传令,全线进攻,有进无退,不破不还!”再暗地里摇了摇头,可惜他二人不能相容,否则,只怕现在已在朝歌城里庆功了吧。
  这一次姜子牙将神玄两宗的法道高手遣出,跟兵力稍不是很足的曜扬军不同。对于强大的西岐大军而言,在此关键之时,法道高手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而且这些法道高手也决不只是单纯攻城而已,他们还有更好的用处。
  封丘守将张相不能算是一员悍将,但他是一名智将,还是一名谦虚和有点固执的智将,在接报西岐大军进犯的消息后,他马上按原先定下的计划把城内的五万兵马分成三批第一批又分为三个梯队轮流上阵,抓紧每一个休息的时间。
  所以西岐军虽攻得凶猛突然,却也未能打乱封丘守军的阵脚,直到姜子牙发动总攻的时候,张相手上还有一万五千名体力充沛的兵士,若单以战力论,他绝对有坚守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