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华所说的厂，在距离江海市一个港口不远的位置，临近海边，有山岭和树林遮挡，并不显眼。
  通往厂里的道路被封锁，普通人不能靠近。
  林寒带着机器人出现在厂内的试验场地时，引来不少目光。
  驻扎在厂内的队员，一个个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机器人，都带着惊奇之色。
  “就在这里。”钟振华指了指眼前开阔的靶场：“你展示一下它的性能。”
  “你们要看它哪方面的性能？”
  “速度，灵活性，还有识别能力，简单地说，就是战斗力。”钟振华说道：“性能越好，说不定我们的订单越大。”
  “好。”
  林寒挥挥手。
  只见机器人上前一步。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机器人身上，期待它会有怎样的表现。
  女青年打开相机，开始记录机器人的测试视频。
  “018号，弹跳测试。”林寒对机器人说道。
  “好的，先生。”
  只听机器人应了一声，上前几步，腿部弯曲一跳。
  钟振华呆住，表情逐渐变得夸张，头部高高仰起，眼瞳中就映着一个影子，那是机器人在空中的影子。
  轰！
  机器人落地时，除了林寒淡定外，其他人的心脏都狠狠抽了下。
  二十米高。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刚才机器人那一跳，肯定有二十米高。
  “018号，跳远测试。”林寒说道。
  “好的，先生。”
  机器人再次回答，弓起身，往前方一跃。
  只见机器人如同炮弹般射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在百米开外的标靶旁边。
  场上变得死寂。
  钟振华瞪着眼睛，呆若木鸡。
  “018号，百米速度测试。”
  “好的，先生。”
  机器人回答后，顿时加速，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短短三秒，机器人就停在林寒身边，如同士兵般安静。
  钟振华如梦初醒，像饿狼看到带血的肉般，两眼冒着绿光，就差将机器人抱回家了。
  而他身边的两名男女青年，神情中还残留着震撼。
  太残暴了。
  这种机器人一旦出现在战场上，哪怕手中没有武器，也是致命的威胁。
  “负重呢？”男青年急忙问：“它能负重多大？”
  “这个型号，实验室数据是一百公斤，但速度会降百分之二十。”林寒说道。
  “续航呢？”
  “我们公司的新型石墨烯材料电池，续航六个小时。”
  “它能承受的极限低温和高温是多大？”
  男青年快速拿出一个小本本，记录林寒所说的数据。
  “它能承受的极限低温是负45摄氏度，极限高温是340摄氏度。温度太低，合金纤维和变成刚性破损，温度太高，合金纤维会融化。这是极限数据，但如果长期处于低温和高温环境下工作，合金纤维的劳损会加速。”
  “完美的材料。”
  男青年兴奋地记下林寒说的信息。
  作为机器人动力的合金纤维，这种数据简直完美。
  在他看来，这种材料应用到机器人身上时，就有多种可能。极地机器人和其他特种机器人都有可能。
  “这机器人定制一台，多少钱？”钟振华将他们的思绪拉回现实。
  这么强大的机器人，造价肯定不低，尤其是那种合金纤维材料。
  “定制的机器人，三百万一台。”
  “……”
  还在兴奋中的钟振华呆住。
  他刚才还在幻想着机器人如奔腾的野牛般涌向敌人的画面，现在想想，那是瞎想。
  三百万一台，每一个零件都在烧钱。
  “这么贵？”钟振华迟疑问道：“最低能到多少？”
  “好东西不怕贵。”林寒说道：“周记还准备找我定制特种机器人呢，一样是三百万一台。”
  “这确实贵。”钟振华说道：“我们经费不足啊。”
  “给你七折吧，不再讲价，不然只能按照定价来了。”林寒抛了一个底线给钟振华。
  正准备讲价的钟振华生生将话吞回肚子里。
  他知道，七折是林寒给的最大折扣，再压价那是得寸进尺。
  分寸他还是会掌握的。
  “那种合金纤维卖不卖？”男青年问道。
  作为机器人专家，他知道这个机器人的核心有两个，一个是核心智能算法，一个是作为动力的弹性合金纤维。
  智能算法他们能自己编程，哪怕有些差距，但不会是限制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动力核心。
  这种合金纤维是替代微电机的东西，它就是机器人的‘肌肉’。
  “卖，有钱就卖。”林寒来者不拒。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在未来世界，这种材料是低级文明里烂大街的老古董。
  “价格怎么说？”
  “三万一公斤，这个不讲价的。”
  “……”
  钟振华还没开口的话，就被林寒挡回去。
  林寒的东西，真的有点死贵死贵的。偏偏他的东西又是好东西，你需要的话，还不得不买，只此一家。
  “你看我们……”
  “经费不足对吧！”林寒抢了钟振华的台词：“这个不行，为了这种材料，我花了好多个亿，我经费也不足。”
  “……”
  钟振华很想说，几个亿用不了一天就能回来，但没说出口，显得他很不专业。
  别人投入研发，现在要收回成本，无可厚非。
  “我回去请示上级，再给你下订单。”钟振华说道：“这个机器人能不能让我们先带回去，当样品？”
  “三百万一台呢，这个当不了样品。”林寒当即拒绝。
  “那我先买下这台样品，行不行？按照刚才你给的报价，七折，扣掉零头，两百万。”
  “你家的零头十万起算的？”林寒被钟振华的算数给气乐了，处处都要占便宜，不过他也不在意：“两百万就两百万，汇到我公司的账户。”
  客套几句后，林寒将机器人留给钟振华，他自顾离开。
  “将它带回厂里，这东西贼金贵。”
  钟振华回想机器人刚才那恐怖的性能，现在还未平复。
  这种机器人一旦组成军团，战斗力将直线飙升。
  ……
  “现在基本确定，生产机器人的技术，就在这栋楼里。”魏星指着小黑板上的照片：“而根据我们所得的信息，这栋楼平常进出只有一人，林寒。”
  魏星将所得的情报照片，贴到小黑板上。
  如丝网般的关系图，做得很详细。
  “这栋楼，明面上只有两个保安，而且保安是不能进入大楼的。我从这栋楼的前租客口中获得一些关于这栋楼的基本布局信息。”
  工作楼的结构图铺开，几个人全部围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楼的内部结构布局。
  “机器人的技术放在哪？”壮硕的汉子问道。
  众人一愣。
  林寒限制普通员工进入这栋楼，给他们探索这栋楼的内部布局增加难度。他们只知道大楼的内部布局，但不知道放机器人技术的机房，这就是大问题。
  “成功黑进这栋楼里的监控了吗？”魏星看向戴鸭舌帽的瘦青年。
  “不行。”戴鸭舌帽的瘦弱男子摇头：“他们不知道是什么防火墙，我用了所有手段，都没办法控制他们的监控。”
  “你有什么想法？”魏星看向旁边的四眼。
  “要么冒险，要么放弃。”
  四眼推推眼镜。
  “根据新闻曝光的视频来看，神兵公司的机器人都能被远程操控，也就是说，这楼里面所有的机器人都有行动功能。看似没安保，其实楼里面每一步都是安保，我们不知道楼里面多少摄像头和多少机器人。”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看过视频，都被机器人救火的场景惊到，同时意识到这种机器人的技术和危险性。
  如果可以远程操控来攻击他们，进入大楼，他们大概率逃不掉。
  “目前掌握的资料，不足以让我们偷到技术，这不是拍电影。我们以前得手，要么是黑客技术比对方高，要么能找到内应和详细的内部结构。现在我们一个都没掌握，我们就误判神兵公司的技术能力，我们面对的是一家掌握前沿高科技的公司。”
  戴眼镜的青年无疑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这栋楼，外松内紧，应该没我们想象那么简单。如果硬要冒险，我认为行动最好的日期是神兵公司发布会那天，那天说不定他们会松懈一些。”
  “干不干？”场上唯一的女人看向魏星。
  “干！”魏星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