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作者:审死官    更新:2021-12-04 04:54
  我操,老子大老远的跑来明朝当知县,没想到又碰到了古代的黑社会,妈的,老子倒是想要看一看,这帮人再强悍敢跟官府叫板吗?张允把个拳头捏得嘎嘎乱响,脸上也是怒气冲冲,可一想到庄家三虎尚且未除,若是轻易动了这种小毛贼,惊扰了那些杀人越货的狂徒,只怕河间县真要乱上好一阵子了。
  盘算再三之后,张允长出了一口气,暗道:“为了大局着想,只好让他们再嚣张些日子了!”摆了摆手道:“这次就听你一回,且让冯庆先回家去等着,告诉他,本老爷自会帮他哥哥报仇雪恨!”
  刘油儿应了一声自去了,张允长叹了一声气,抡起拳头咣当一声,狠狠得砸在茶几之上,看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的司墨道:“更衣,叫上魏师傅,咱们再去请林老捕头出山!”
  秋天的庄稼一日一个样子,离上次来访没过几日,原本茂盛油绿的玉米叶子已经黄了尖,用不了多少时日,就可以收获了,偶尔还能看有些地里种了棉花,比巴掌还大的叶子随风摇曳,枝桠上顶着大大小小的棉花桃,有的已经裂开,露出雪白的棉花。
  张允虽然心里堵着一股子邪火,但看到了这副丰收在望的情景,也不禁替百姓们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微笑。
  司墨一见,为张允提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和魏良辰憧憬起过些日子纵鹰捕兔的事来。
  正谈笑间,就听路边的野草之中沙沙作响,跟着一只既肥又胖的灰毛野兔噌得一声就窜了出来,连蹦带跳得仓皇逃窜。
  “刘油儿,快抓住它!”司墨一见顿时兴奋得大叫大嚷,随口给刘油儿下了号师令。
  跟在后面的刘油儿不禁暗暗叫苦,心说:“凭我这两条小细腿,怎能追得上这四条腿的畜生,这不为难我吗?”可嘴里却连半个不字都没说,撒丫子就要追。
  可他还没迈出两步呢,只听嗖得一声尖利刺耳的短啸响起,与此同时寒森森的光芒一闪既逝,正在奋力逃跑的野腿已经被一根羽箭牢牢得钉在了地上,四腿抽动了两下就死了,羽箭之上的力道未尽,雪白色的箭羽微微抖动,真如一条拼命往土里钻的蛇儿一般。
  “是谁,抢了我的兔子!?”司墨气恼得喊道。
  “箭是我射的,兔子也是我家的狗儿赶出来的,与你有什么相干!?”此时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从旁边的路子走了出来,远远得看了司墨一眼,言辞了不无嘲讽之意,也不走过来,将手指放于唇吻之上,吹了一声口哨。
  地里沙沙作响,田里的庄稼也是不停晃动,跟着藏青色的影子骤然闪出,直扑地上的野兔,叼在口中方拧转身子,赫然是一条小牛犊子似的庞然大狗。
  只见它双耳支棱向天,眉心间有一丛雪白的短毛,俩眼珠子碧油油得流露出凛然的凶光。
  兔子虽大,却被它含在口中,放低了身子,龇着一口白森森,锋利如刀的牙齿,朝张允等人低声咆哮。
  张允虽然吃了一惊,却还算镇静,可司墨却吓的哎呀一声,躲到了他的身后,魏良辰则跨上一步,挡在张允的面前,厉声道:“刘油儿,你还愣着干什么,保护大人!”
  刘油儿这才回过神来,唰得一声把随身携带的长刀拔了出来,横在胸前,看着对面的巨犬,双腿也不禁微微颤抖。
  世上不怕人的不少,不怕狗的还没真没几个,何况是和这等凶物对峙,他有此胆量已经很让张允满意了。
  “放心,我家狼牙很乖的,只咬坏人,你们心中无鬼,又何必惊慌。”那黑衣男子宛如不经意间瞥了刘油儿一眼,才将目光移到张允的身上,淡淡得道:“你们是来找林老头的吧?”
  “正是。”张允远远得望着他,拱手道:“还请兄台指点一番!”
  “你这当官的倒还有些胆色,至少没在我家狼牙面前吓的尿了裤子!”男子颇有些嘲讽地回了他一句,见他并不生气而后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林老头是不会见你们的!”说完扬长而去。
  那条名叫狼牙的大狗瞪了张允等人一眼,屁颠屁颠得跟着黑衣男子走了。
  “大人,咱们去还是不去?”刘油儿惊魂初定,擦了一把额头上出的冷汗,小声问道。
  “去,干嘛不去,见了林捕头家的狗,离看到他本人还会远吗?”张允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自言自语地道:“有意思,真是很有意思!”
  “大人是说,刚才这狗乃是林老哥所养!”魏良辰问道。
  “八九不离十!”张允扔下这么一句话,拉起司墨的小手朝前走去。
  故地重回,景象依然,不过紧锁的柴门却已经敞开了,从里面传出一声声犬吠,虽然声大,却不算凶,反倒满是讨好的意味,听起来反倒怪怪的。
  “林老哥在家吗?”魏良辰喊道。
  可惜院内却无人答应,却听汪得一声犬吠,跟着那条刚见面不久的巨犬窜了出来,紧跑了两步,身子一纵,血盆大口暴张,亮出一口匕首般锋利的牙齿朝魏良辰的脖子咬落。
  谁会料到主人未出,却有恶犬相迎,当狼牙跃起之时,魏良辰的脑子里吓的一片空白,好像泥塑木雕一样杵在那里,等着挨牙。
  刘油儿也吓傻了,连刀都忘了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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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打狗不必看主人
  “滚开!”本该躲在后面的张允却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口中暴喝,手脚却也丝毫不慢,手掌一挥朝上一撩,啪得一声正抽在狗鼻子上,跟着身子半拧,以肩为锤,砰得一声将飞在空中的巨犬撞开。
  这些日子他虽然每日都晨起锻炼,可打熬筋骨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有成效的,若是以前的他,只怕会直接使出八极拳里的撑锤,硬碰硬得把巨犬震退。
  奈何这副身体太瘦弱,硬来只是自寻死路,不得已才先以挡面掌击中狗的要害——鼻子,而后以力打力之道,将身在半空,无力可借的巨犬顶开。
  狗鼻子之上神经密布,最是娇贵,若被打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张允体弱力乏,又不想打了狗把主人给得罪了,因此留了几分力道,饶是如此,这条叫狼牙的狗滚落在地之后,也是连声号叫,再没有了之前的凶悍。
  可是张允却是没有轻易罢手,不管能不能请到林执玉,他都不想让手下人吃亏,屋内之人既然敢纵狗行凶,就不得不受些惩罚。
  于是稳住身子后,已经腾身而起,跟着就是一记熊蹲,结结实实得坐在了狗背上,顺手一巴掌抽在狗头上,厉声道:“叫你咬人!”
  “昏官,竟敢打我家狼牙,饶你不得!”叱骂声中,一条黑影扑了出来。
  刘油儿怕狗,却不惧人,何况刚才又在张允面前露了怯,正想着如何补救呢,见有人送上门来让他耍威风,当即断喝道:“狂贼,授死吧!”拔出长刀使了招力劈华山直奔黑衣人的脑袋而去。
  “刘油儿,慢……”张允刚想阻止,却瞅见那黑衣男子凛然无畏,直接迎了上来,一个手刀正砍在刘油儿持刀的手腕上,长刀当即脱手掉在地上,跟着闷哼一声,已经被踹翻在地。
  这不过是瞬间之事,黑衣男子的汹汹来势丝毫没有受阻。
  张允之前就觉得他声音很是耳熟,听他喊出了昏官二字,顿时想起那晚房顶上的不速之客,嘴角微微勾起,心说:“原来是你,正好切磋切磋!”扔下胯下的狗,弹身而起,使出一记撑锤,势如脱弦之箭,转瞬既至,俩拳头一上一下,分捣黑衣男子的面门和胸口。
  “无耻!”黑衣男子叱喝一声,手脚却也不慢,两只手臂上封下挡,却也没有吃亏。
  可是技击一事和下棋博弈相同,讲究个占先手。
  张允既得了先机,自然不会再给他喘息的机会,抖擞精神,将一套来到明朝后就少用的八极拳施展开来。
  只见他以头足为乾坤,肩膝肘胯为四方,手臂前后两相对,丹田抱元在中央。
  以意领气,以气摧力,三盘六点内外合一,气势磅礴,八方发力,通身是眼,浑身是手,动则变,变则化,化则灵,妙无穷。
  挨、帮、挤、靠、崩、撼,六字精髓使出来,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寸截寸拿、硬打硬开。
  其势如疯虎咆哮山林,又似醉鲁达纵横千军,把个黑衣男子逼得连连后退,虽然竭力招架‘躲闪,却也不免会被拳脚蹭到,疼痛之下,也动了真火,运起家传的本事,硬挡硬架,打了个不亦乐乎。
  与其说这是张允和此人的比斗,倒不说是后世的拳法和明朝武术的激烈碰撞。
  八极拳的来历虽不可考,但盛行于清朝却是供认的,到了现代虽然不如之前兴盛,但也融合了其他拳法的精髓,传到张允这里,已经撑得上是千锤百炼。
  那黑衣男子的功夫虽然也有大开大阖的招数,但给人的感觉却甚是内敛,和八极拳这等重在近身搏杀,动辄伤人性命的招数比起来,气势上就差了许多。
  之所以能和张允打了个平手,也不过是因为张允这身体实在不怎么争气,换成以前,早把他撂倒在地。
  张允虽然郁闷,却也不敢小觑这黑衣男子,招数优劣暂且不说,单纯是那拳头挥舞之时,扑面而来,如刀子一般刮人肌肤的掌风就不由得他不佩服,暗叹:“看来古代的武人虽不象电影里那样高上高下,飞檐走壁,可内家真气却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