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审死官    更新:2021-12-04 04:54
  “好一只落了汤的死公鸡,好看,好好看!”司墨虽然惊诧于张允的这身拳脚,却也不禁被此人的惨象逗得忍俊不住,再加上张允的身份在,因此更加笑的肆无忌惮。
  矮商贩虽被司墨抢白了两句,但是想起家里的女儿,对她却另有一番好感,有心提醒她不要招惹这些如狼似虎的官差,可是半个脸蛋兀自火辣辣的疼,哪里还敢再劝什么。
  “又一个江洋大盗,装得再象读书人也瞒不过我这一双火眼金睛,来人呀,给我绑了!”耗子精大喊一声,自己却朝后面退了两步。
  众差役自然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或拿戒尺,或拔钢刀,哗啦一声就围了过来,沿途若有店里的客人挡道,自然毫不犹豫,一脚踹翻。
  冷眼看着这帮穷凶极恶之人在这里耀武扬威,搬弄是非,混淆黑白,张允不禁一阵阵好笑,更宛如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个夜晚,那片漆黑而冷寂的松树林中,想起李强的嚣张和歹毒,以及朋友的背弃,张允的心头宛如被点燃了一团火,大喊一声找死,已经迎上前去。
  让过一人当头劈来的戒尺,张允已经以肩头为锤撞在那人的胸口上。
  八极拳讲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各部位的应用。
  换句话说,无处不可进攻,这一记肩撞虽然是由一副孱弱的身体使出,但是那份刚劲和爆猛却展露无疑。
  何况好拳法并不囿于套路,更在乎驭力之道,前世的罗素浸淫八极拳多年,依然深得其中三昧,表面上看以张允的瘦弱之躯和魁梧的捕快互撞,很有几分蚍蜉撼大树的不自量,可结果却是,在众人眼中的苍天大树就真的应声而倒。
  就在一干差役看得目瞪口呆之时,张允却没有罢手,身子一拧,原本用来拿笔杆子的巴掌已经抽在左近一人的脸上,啪得一声脆响,惊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手叫做扑面掌,倘若由以前的罗素用处,即便不能打得此人头骨碎裂,当场毙命,至少也会让他晕厥在场。
  只可惜张允的身体太过瘦弱,再凌厉的拳法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是没办法释放出最大的威力来,虽然如此,却也把那捕快打的桃花漫天红,身子晃晃悠悠,如踩了棉花。
  此时此地,张允哪还讲什么心慈手软,他虽不很清楚大明律法,可从后世的古装戏中也多少总结出一条规律,那就是殴打朝廷命官,论罪当诛,因此他是打得理直气壮,扑面掌使完,跟着就是个膝顶,这人双眼翻白,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一个照面就放倒俩五大三粗的差役,这情景明显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更何况出手之人还是个柔弱的书生。
  有听过话本的人,顿时开始揣测面前此人莫不是传说中行侠仗义,可以口吐剑丸,杀人千里之外的剑侠。
  更有人怀疑张允只怕是哪个神明下界,来惩治贪官污吏的。
  不管旁人怎么胡乱猜测,张允的拳脚是丝毫没有止歇,拳打脚踢,左一个转环掌、又一招挎塌,前一记大缠,后一式小缠,打的是畅快淋漓,遇到挥舞着长刀或者戒尺之辈,更加不会讲什么慈悲为怀。
  即便双手乏力,拧不断这些人的胳膊,但他总有些手段令他们的胳膊脱臼。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除了那个已经吓的颤颤巍巍的耗子精之外,其他的差役全都躺在了地上,一个个哼哼唉唉,痛苦呻吟,张允却只如不见,瞧着面如土色的耗子精,轻飘飘地道:“打你不白打你,教你一个乖,既然吃着朝廷的俸禄,就该做点利国利民的好事,不要以为穿着身官服就能为所欲为,能给你同样能夺了,听到没?”
  “听到了,您老教训的是,小的回去一定改!”耗子精倒也是个机灵人,望风转舵的本事倒玩的驾轻就熟,嘴里讨饶,俩眼睛却是滴溜溜乱转,暗自盘算回去之后,设法搬些兵来将这该死的书生当江洋大盗给剿灭了,非但不是祸事,反倒是大功一件。
  张允当然也没指望着他能够痛改前非,只是所有的差役都被他打的半残,没有个十天半月恢复不了,身边倘若没有个人使唤,他这县太爷未免当得有点太寒酸了,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点,他才没有再接再厉,把这首恶之人废掉,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恶人只有用恶人来磨,坏蛋也有坏蛋的用处,运用之妙,只看自己的手段了!”
  “改了就好,很好!”张允笑吟吟得点了点头,可随即口气却陡然变的冰冷,呵斥道:“难道你就是这等改法!”说完飞起一脚,正踹在耗子精的胸口上,看起来迅猛却没用什么内劲,因此他也不过是一个摔了个屁股蹲,随即就爬了起来,不过这次却没站着,而是跪到了张允面前。
  刚才的一番剧烈运动,张允心里觉得舒畅无比,可是身子却有些吃不消了,司墨倒也机灵,搬过一条板凳来放在他身上,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
  张允也没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笑吟吟地道:“这样才像话,看来你已经晓得错在哪了!”
  作者:抱歉,只顾着写稿子了,早上的更新忘记了,下午多更新一章算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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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大棒加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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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小的知道错了!”耗子精连连磕头。
  “既然如此,丫头,咱们就不必再为难这位官爷了,把官服拿出来给我换上,也免得这位刘大人回头搬救兵前来,把咱俩当成什么巨盗给围剿了,岂不是冤枉!”张允半真半假得道。
  张允虽然不会读心术,可脑子里毕竟是多了几百年的知识和见闻,这些栽赃嫁祸,罗织罪名的手段虽没经历过,总也听说过,此时点破,也不过是在耗子精面前立威,兼敲打敲打他,踹一脚给个甜枣,无论何时都是驾驭手下的不二法门。
  听了张允这番略带嘲讽的话,耗子精顿时懵了,一张麻子脸也如有了变色龙的基因,一会红一会白,黄豆大的汗珠子淌落下来,俩枯瘦的爪子更是不住劲的战抖。
  他老早就得到消息,说新县令即将到任,因此最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不小心触了顶头上司的霉头,也正因此如此,他一听到有了命案,丝毫没有象往常那样懈怠,而是溜溜赶了过来,敲诈点钱财倒是次要,紧要的是警告这些人不要乱讲话,免得恶名传播开来,给自己抹黑。
  可越是害怕就越出乱子,平时的威风和手段竟然用到了县太爷的头上,他在县衙里混了这许多年,自然知道殴打朝廷官员是个什么罪名,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小鞋以后肯定是少不了要穿了,最让头疼的则是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
  司墨小跑去小跑回,手脚麻溜得帮张允穿上绣着鸂鶒的青色团领官服,戴上乌纱帽,原来的儒雅中顿时多了几分赫赫官威,只是脖子上那条铁链着实有点煞风景。
  “大人,我帮你把这锁链摘了吧?”耗子精心怀忐忑得道,说着爬到张允面前弓起身子就要伸手,却被张允一脚又踢出了地上,微笑道:“何必摘呢,我决定戴着脖子上还是很舒服的,要不你也试试!”
  “小的遵命!”耗子精顺杆爬的本事倒不错,顺手从地上拣了条铁链就挂在了脖子上,似乎还嫌一条太少,又摸了两条挂起来,而后谄媚地一笑道:“大人,你看这样成吧?”
  店里的客人哪见过这种希罕事,捕快和县太爷脖子上都挂着拿犯人用的锁链,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的强忍着不吭气。
  张允也懒得理他,指了指身后的那间客房道:“现场我已经察看过了,涉嫌杀人者乃是一伙山东口音的人,乘车来往,想来跑不太远,你且带人却捉拿,若是跑了,仔细尔等的狗命!”
  “是!”耗子精听了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磕了几个响头,就要招呼起都跪在地上筛糠的众差役却抓人,不想还没走出门又被张允喝住,找店主要了一张白纸和一块木炭,边询问那为首少年的相貌边画了一张素描出来。
  前世的罗素不只是擅长雕塑,画画也是一把好手,被系里的老师称赞为难得一见的天才,否则也不会屡屡打架却没有被开除出校门,可见有才能之人在很大程度上都享有一定的特权,古今中外,盖莫如此!
  他的这手素描在后世也许并没什么,可在这个蒙昧的时代,却颇有几分惊世骇俗的意味,当张允将画像完成,拿给店主看时,他一见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而后大喊道:“就是他!”
  “去抓人吧!”张允很是满意店主的表情,顺手把画像递给耗子精,又把那些差役脱臼的胳膊扶回原处,而后道:“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休怪本老爷不讲情面!”
  “是,我等必效死命!”众人齐呼一声,在耗子精的带领下冲出了客店,四散而去。
  “诸位乡亲!”之所以留着脖子上沉甸甸的锁链不摘,张允当然不是为了好玩,更加不是学后世的阿飞混混耍酷,而是想借机拉拢一下人心,混个爱民如子,严与律己的好名声,于是站到板凳之上郎声道:“若非今日亲见,我也无法相信原本该为民办差的衙役们竟是这般模样,倒比强盗更加的凶狠歹毒百倍,当真可恨之极。”
  此话出口,众客人就是一阵沉默,脸上或多或少都增添了几分愤恨之色。
  张允看在眼中,不禁暗喜,心道:“看来我的前任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拿出痛打落水狗的劲头来,多踩他两脚才能更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