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者:殁情    更新:2021-12-04 04:54
  为什么世子的神情如此忧愁?那画中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世子要把她的画像送给王爷?难道她与王爷和世子都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啊,不可能,这幅画这么旧,肯定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会儿王爷与世子还都是孩子……不,也不一定,兴许他们就是喜欢比自己年长的女性!
  天啊,在人们光鲜美丽的外表后,究竟隐藏了多少浸满血泪的秘密?
  各种混乱的思维在赵桓的头脑中勾勒出一幕幕挑战人伦常理的画面……
  李素讨好地走到秦少邈身边,“我们可不可以找人重画一幅?”
  “算了吧,别人是画不出这分神韵的。”秦少邈摇了摇头,“既然人都去了,还是忘记的好,兴许这也是天意。”
  李素看看自己的双手,有点惊诧。不是吧,我还算替天行道了?他对这样的荣耀显然还不大能接受。
  李素想了想,问道,“世子,那画上的人可是王爷的母亲?”
  秦少邈的嘴角瞬间翘起赞许的微笑,“不错,而且作画的人正是当年六王爷。那年王爷获罪,一家人不得不离开京城,便留了些不方便带走的东西。其中便有这幅画像。之前,我已将大部分东西物归原主,唯独留了这幅画。想给少真个惊喜。唉……”
  这回罪过大了,要被王爷知道。恐怕到他府上卖身为奴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赵桓那颗水晶般地少男之心顿时粉碎了。
  秦少邈送走了那两个自感罪孽深重的可怜人,把小木箱重新抱出来放到自己腿上,喃喃低语道,“表哥,对不起。我不是不想把舅舅的画还给你,而是……而是真地不太方便。”
  把时间轴往回调十年。
  昔日热闹的敬王府一夜之间就萧条了,秦少邈望着正被摘下门匾有些不知所措。“敬王府”这三个字也许再不会出现了吧,就像他们再不会回来。舅舅除了有些憔悴并没有太多改变,他步履稳健、不疾不缓,与漫步在王府花园时并无二致,他地笑容依旧自信、他的言语依旧风趣。他重重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叮嘱父亲多保重,下次再打仗还要活着回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就像场梦,秦少邈甚至还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对他老说,王爷一家是除了父母以外自己最亲近的人。而现在他们马上就要离开了。
  王爷从车上取下一个小箱子,交给呆望着自己地少年。告诉他:“早跟你说斗鸡是门学问。也不知道你学会了多少。这里面装的都是我这些年的心得,送你吧。”
  一回家。秦少邈就抱着箱子躲到书房去了。可怜的他眼泪还没擦净,就被箱子里的东西吓出鼻血了。画上那对造型优美、柔韧度良好的男女实在有点眼熟,舅舅的画是走写实风格的……“舅舅,我不是故意要看你和舅妈的,都怪你。”
  就这样,王爷一个错手,把夫妻间地情趣用品当作从业心得传给了秦少邈。秦少邈从里面挑了张最适合大家一起鉴赏的出来,想还给秦少真,谁想到竟会被李素那双该砍的臭手弄坏了。至于剩下地那十几张画的存在,秦少邈这辈子都不会让秦少真知道。
  “表哥,我那有你爹娘地十多张春宫图。”估计他要把这话说出来,当晚秦少真就得找人灭口,然后他就不用看第二天地太阳了,等到第二年,坟头的草应该都有半人高了。为了不破坏兄弟感情和国家稳定,他只好勉为其难地保守秘密了。
  就这样,“春宫门”事件被永远地掩盖在了历史地尘埃之下。现在有一个尖锐的问题凸显了出来,没有了那幅小像该拿什么当贺礼?秦少邈痛苦地抱着头。时间来不及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与众不同的玩意来。他承认,他与秦少真的感情已不如小时候亲近,可亲人毕竟是亲人,他实在不想弄些个古玩珠宝一类的东西来敷衍应付。
  这十年,要说发生了什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可就是弄不明白情分怎么就淡了呢?想当年,亲密的小兄弟看不见就想,看见了就高兴,现在那份热情都哪去了?
  秦少邈独自靠在阁楼的栏杆边眺望远方。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仿佛被阳光罩了曾金黄色的薄纱。小时候,他觉得天空并不高,好像就在头顶上方;长大后,他发现不管自己登得多高,天空都不会离自己近一点。他这才明白,原来很多东西远比看起来的要复杂。
  那天他带了很多人站在城郊的官道边迎接回城的秦少真。在看到秦少真的马车之前,他忐忑不安,心一直跳个不停,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先说哪句好。可当秦少真踏出车厢站在他面前,他却一句都说不出了。
  “表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闻馨微掩着被吹得叮当作响的珠钗说道,“这里风大,还是快点下去吧。”
  “嗯。”秦少邈懒懒地应道,“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别吹坏了。”
  “知道你还不走?”闻馨嘟着嘴拉起秦少邈的手。
  “我……我想再多呆一会儿。”秦少邈漫无目的地看着远远的前方,他挣开闻馨牵扯,把手搭在栏杆上,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待在这喝西北风了。
  闻馨叹了口气,也趴到栏杆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如果有一个对你来说原本应该很重要的人,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你会怎么办?”
  闻馨很奇怪地瞪着他,“那又怎么了?这说明我长大了,找到了更多更重要的目标。”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七十八章
  “不!臣没有当死的罪!”秦少真痛苦的呻吟声化为一声尖叫,随后猛地从枕上弹了起来。他倚在床头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阵阵发凉竟是早已被汗水浸湿。
  “怎么又做噩梦了?”姬仲阳揉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揽住惊魂未定的人,“没事,躺下吧。”
  “嗯,”秦少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躺到姬仲阳的臂弯里,“又吵醒你了。”
  “这些日子你好像一直都睡不太安稳,出什么事了吗?”姬仲阳睡意全无,关切地支起身子。
  “也没什么,我只是有点……觉得不太放心。”秦少真若有所思地扳弄着手指头,“皇上今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要送我一份大礼。”
  姬仲阳一听要送东西,立刻抖擞起了精神,“什么大礼?”
  “谁知道呢,不过就我对皇上的了解,他才不会存什么好心呢。”秦少真无奈地笑了一声,“说不准是送咱们下地狱呢。”
  “那也好啊,有他送咱们一程,正省得自己走了。”姬仲阳打个哈欠不以为意地钻回被窝,“再强的人也逃不过衰老的命运,更何况你也说过他身体不好,传位给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迟早的事。为难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秦少真何尝不明白这浅显的道理,但他更相信那把椅子的魅力。一个为了皇位可以抛弃血脉亲情的人,会心甘情愿便宜了他?打死他也不信。他甚至觉得那个应该称为伯父的男人……根本就是个疯子。他所做的很多事,与其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倒更像为了看场闹剧,体会一下破坏别人人生的快感。一想到那双阴翳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秦少真就连手脚该放哪都弄不清了。
  这些话他不愿意说给姬仲阳听,他不希望这些阴暗的东西玷污了那单纯快乐地世界。浓浓的厌倦涌上心头,这样不得安稳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再忍了。明明没做亏心事却连个好觉都睡不成,实在不公平。
  秦少真闭着眼睛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干脆睁眼不睡了。他探过身子,见姬仲阳已经睡成死鸡了,不忍心打扰,只好独自辗转到天明。
  虽然不想,但该来的终究会来。不管是暴风雨还是龙卷风。都赶紧来吧!要杀要剐给老子来个痛快的!人家都失眠好几天了……
  年轻的王爷挽着俊美的情人缓缓步入正厅,即便有些人对这样地感情并不认同,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挺般配的一对。然而美好的事物往往都是表里不一的,例如外表上看起来庄重大方的王爷。其实心里忐忑不安;例如外表上柔情似水地“小妖精”,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妖精。
  姬仲阳把手伸到面部表情僵硬的秦少真背后,轻轻拽了拽。“你好好的学什么面瘫?笑一个很难吗?”
  “不能笑,笑了就不严肃了。”王爷闷闷地问道:“昨晚说好的可别忘了。”
  “嗯,忘不了。”姬仲阳趁着招呼客人地空当低声回应道。
  面子对男人来说总是特别重要。尤其是像王爷这种看起来比较成功的年轻男士。既然里子从来就没有过,那面子就更得顾了。所以在昨天晚上,他就特别叮嘱了那几位白吃白喝的。凡事以他地面子为重。换句话说就是,别怕肉麻,别嫌恶心,尽量表达出对王爷的崇拜与爱慕就行,假如要能再争点小风吃点小醋就更美好了。
  虽然只是一件常服,但由于剪裁好再加上穿衣服的人本身底版就好,怎么看怎么透着气质。秦少真平时在外人面前一向有礼有节,但又仿佛刻意与大家保持距离。这样的态度令别人对他神秘的私生活格外有兴趣。
  大家的眼珠子全都盯在王爷和他的小情人身上,只有秦少邈一直用目光追逐着咸池的踪影。
  因为多用了心思,郎懿在咸池身上发现了许多过去没有发现地特别之处。咸池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当他扫过一群人的时候,他会让每个人都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是特别的;当他向所有人微笑时。他会让每个人都觉得他对自己地笑容是别有含义的。这让郎懿有点头疼,特别是当他发现秦少邈一直巴巴地望向这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