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俱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那是长空门傀儡武士的特征。
  只是这六人与以前出现的傀儡武士有一点不同，他们竟全都没有戴那种遮住上半截脸的面具。
  朦胧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他们的轮廓，如果阿九这时候能看见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六个人他认识五个。
  曾经的天下第一秦黑雪、脸上已经失去笑容地鬼手、在挑战赛上向雪也蒙尘认输的黑鹰、伤在坐山雕刀下的长空门阿苦以及雪也蒙尘的大师兄紫无极。
  只有一个身材健硕地青年是阿九没有见过的。
  剪水一般的双瞳在窗外六个傀儡武士身上扫过，雪也蒙尘接着前面的话说：“我早就想把你收进我地仆人队伍了！”
  她转过头去的瞬间，原本像被梦魇缠住的阿九脸上一阵红光闪过双眼猛然睁开，右手往腿旁一摸，一弯青色刀光在雪也蒙尘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闪向她雪白地脖颈。
  “恩？”
  雪也蒙尘在阿九刀光闪起的时候一惊回头，一眼看见一刀熟悉的青色刀光抹向自己脖子。脸色当时就一白，右脚立即一蹬地面，一眨眼就退到窗户边，但一蓬鲜血还是飘洒在了空中。
  雪也蒙尘在血花飘洒地那刻立即低头。没有看见伤口，但是脖子上传来地痛感却在告诉她她地脖子被刀光伤到了。
  目光只下瞥了一下，没有看见伤口迅疾又抬起来，一抬起眼就看见阿九凌空扑向她。手中青色刀光向她当头劈下。
  雪也蒙尘目光当即一凝，一股仿佛浓一点的月光一眼地光芒由她双眼射出落在阿九身上，只见那股白天根本不可能看见的细微白光一落在阿九身上，凌空扑击的阿九就像突然被人在身上压了一座五指山。身体一沉，在距离雪也蒙尘只有小半米的时候落在地上，雪也蒙尘一见阿九身体下落坠地。就一扭头从窗户里越到窗外。一闪身站到六个傀儡身后。
  “上！”
  银色衣袖一挥。本来静静立在花圃里的六个傀儡武士眼中红光猛然一闪暴射出眼睛一寸有余，同时脚下生风。一瞬间将紧跟着扑出窗外的阿九团团围住，两剑两掌一枪一鞭六招同时攻向包围圈中的阿九。
  “铛铛铛……”
  三声金铁交鸣声响后，围住阿九的六个人全都跌后一步，阿九也就趁隙跃出包围圈再次扑向雪也蒙尘。
  “束手吧！阿九！”
  雪也蒙尘借着六个傀儡武士替她挡一下阿九，这时候手中已经拔出长剑，剑光连闪，每一剑都挡住了阿九的青色刀光，一边连连拦截阿九的刀雪也蒙尘一边用言语攻击阿九的心防。
  “你感觉不到你身上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吗？你不知道吧？那就是领域的力量！在我的领域之内，你的速度最多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就算你有天下第一快刀之称，你也不可能
  领域之内打败我！别挣扎了！你的头不疼吗？魔种就灵魂了，再不收手你的灵魂一旦被毁，你现实中、游戏里就全死了！放弃吧！阿九！”
  说话的工夫，刚才被阿九一刀震退的六人再次围了上来，加上已经是神级的雪也蒙尘，围攻阿九的人数已经达到七人！
  雪也蒙尘、秦黑雪、紫无极、阿苦、黑鹰、鬼手以及那个用剑的健硕青年，七个人个个个功力高绝，攻击犀利，阿九的刀速只有一增再增才能勉强招架。
  可是阿九身上有山一般的巨大压力，他的速度还能提升多少呢？
  “放弃吧！阿苦！你已经没希望了！就算没我们七个，单是你脑中的魔种就能让你回天乏力，你已经没希望了！”
  雪也蒙尘的语言攻击一直没停，甚至比她的剑还要快。
  “嘶……嘶啦……呼……”
  七人的攻击终于开始让阿九身上挂彩，阿九的刀法可以守护全身三百六十度，但前提是他的速度要足够，原本，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以他的速度是绝对能将身周守护的滴水不漏的，只是此时在雪也蒙尘的领域内，他的速度只比他最快的速度三分之一强一点点，这样的速度如何还能挡住七个第一流高手的围攻？
  一道两道三道……
  阿九身上的伤口开始多了起来，左大腿、后背、左上臂……
  “呵呵！阿九！你已经坚持不住了！放弃吧！我不想把你伤得太重，因为你马上就要是我的傀儡武士了！哈哈……”
  雪也蒙尘这句话话音未落，忽见阿九两颊现出咬牙的痕迹，雪也蒙尘一见心中更喜，她想阿九一定坚持不了几招了。
  却不料阿九忽然松开右手握着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松开弯刀的右手和左手同时伸开五指往外一伸，手指伸过去的地方两道电光一样的剑光闪过。
  “当啷……”
  阿九的弯刀掉在地上，空中他的十根手指向下掉落。
  “停！”
  雪也蒙尘伸手阻止了六个傀儡武士继续攻击，她的剑也停了下来，她的剑刃上还有血迹，同样有血迹的还有那个用剑的健硕青年。
  雪也蒙尘呆呆地望着虽然狼狈但却微笑着站在包围圈里的阿九，他身上却是湿漉漉的汗水、两手十指断去后鲜血往外直涌，但他却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她。
  “你疯了？你自己把手伸出来让我们削你的手指？没了十根手指你以后还能做什么？你还能握刀吗？你还能握拳吗？你的武功还能使出几成？”
  雪也蒙尘仿佛自己被断了十指一样激动地问阿九。
  阿九却笑着回答。
  “我不能选择做不做你的傀儡，但我还能选择做一个有用的还是一个没用的傀儡！”
  雪也蒙尘被他这句话惊得一愕，她的视线缓缓移到阿九十根断指上。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雪也蒙尘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不错！”
  看着她惊愕的神情，阿九感到一阵快意，因此回答的也就很痛快。
  “带种！”
  雪也蒙尘脸上惊愕的神情收敛，妩媚的笑容再次绽放，笑咪咪地赞了阿九一句后，她的脸色突变，手里那把还带着血的长剑猛然挥向阿九双膝，剑光连闪两下，待她长剑归鞘的时候，阿九两膝上的膝盖骨已经被削在地上，膝盖部位只剩下两个掌心大小的窟窿，鲜血瞬间将他膝盖以下的小腿染红。
  “啊！”
  双膝骤然被削去膝盖骨，阿九两腿一软，惨叫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上，虽然惨叫一声后他马上就紧紧地闭上嘴巴，但他还是浑身颤抖起来，全身汗如雨下，只一小会儿，他跪的地方就被汗水湿透了。
  就在阿九痛楚难挡的时候，阿九眉心部位那个血红色的状印记猛然一亮，印记射出血红光芒的时候，阿九的双眼渐渐失去神采，待那个印记光芒敛去的时候，阿九身体一软扑倒在地上，整个人趴在那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你想做个无用的傀儡，那我就成全你！”
  雪也蒙尘愤恨的话语从齿缝里透出。
  为了得到阿九，她费了那么大力气，等了这许多天，最后竟然得到一个没有十指的阿九，这让志得意满的她如何能不愤怒？
  卷十 破而后立
  第04章 龙游浅滩
  忘了告诉你，除非你形神俱灭，否则你对我来说就绝傀儡！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我比你们这些人先达到神级吗？哈哈……”
  雪也蒙尘对昏迷在地上的阿九说完这些，娇笑着转身离去。
  “叶奴！用锁龙链把他给我锁在城外云峰顶上，我要让他一生受尽雨打风吹日晒！我不仅要让他灵魂一生不得解脱，肉体也要受尽折磨！这就是抗拒我雪也蒙尘的下场！”
  “是！主人！”
  雪也蒙尘走后，一个身材苗条容貌清丽的白衣女子从院外走进来，如果阿九此时还醒着，并且还能记得以前的人和事，那他就会认出这个雪也蒙尘嘴里的“叶奴”竟是他的师姐——叶子。
  叶子似喜似悲地慢慢走到阿九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将阿九的身子翻转过来靠在她丰腴的大腿上，葱葱纤指轻轻抚在阿九线条分明的脸上，良久幽幽叹息一声。
  “唉！你也败了……终于也败了！不败的阿九也终于败了！”
  “你当初为什么不愿和我分享你的神功呢？如果你让我也拥有你这一身惊天动地的武功，那雪也蒙尘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把你我都制住啊！如果我也有你那么高的武功，我就不会去吃幽闭遮兰，不吃幽闭遮兰我又何至于沦为雪也蒙尘的奴仆？我若也有你这样的武功，你又何至于有今天？何至于没了膝盖？没了十指？”
  “你为什么那么自私呢？为什么不肯和我分享你的绝世神功呢？啊？”
  叶子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双手抓着阿九地衣领使劲摇晃阿九的身子。像控诉又像发泄，最后大叫几声终于停了下来，但眼泪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滴在阿九脸上。
  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叶子的眼泪才渐渐止住，擦干眼泪她脸上软弱的神情突然消失，换上一副坚强的神色，将阿九背在背上走入夜色里。
  当叶子把阿九背上大理城外的云峰顶上的时候，天际已经隐隐发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叶子身后跟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两个小姑娘咬着牙抬着一箩筐儿臂粗地黑铁链，那两小姑娘显然武功不怎么样，不仅稚嫩的小脸上尽是汗水。两腿都开始打颤了。
  云峰山顶并不大，顶上相对比较平一点的地方最多不过二十个平方左右，山顶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遮风挡雨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