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者:郁秀    更新:2021-12-04 03:52
  快弄下来!"
  "你别动,那毛毛虫正在爬,呆会儿就爬到你脖子里了。"
  "哎呀……妈……"刘夏吓得再也不敢动;通红着脸。"王笑天,萧遥,救命!"
  萧遥说:"等会儿.我去给你找根树枝拨下来。"
  "王笑天;你……"刘夏有点泣不成声。
  "我也怕啊!"王笑天跳来跳去,作欲捉又不敢捉的样。
  "就是。那么大只。是人都怕了。你瞧,都爬到你脖子里了。完了。被毛毛虫爬过,第二天马上就会起许多小疙瘩。"
  谢欣然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瞧我们刘夏吓的,你们别玩了!"这一句不要紧,全体都笑得前仰后合,余发更是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夏立刻明白过来,恼羞成怒:"你们狼狈为奸,不得好死!"
  这一玩笑消除了不少登山的疲倦,大家继续往前走。
  步子越来越慢,每一步都要用一连串的大喘气作伴奏,不时地还有"唉哟"声发出。此时此刻,真是迸难退亦难!
  一个挨一个向上爬,一只手拉一只手向上攀。王笑天伸手拉欣然。欣然回想起在他家的一幕,有些犹豫,但还是伸出了右手,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欣然心底涌上一股暖意。
  忽然。灵光一闪,心头掠过一阵惊喜,到顶了!
  同时又忽然发现,同学们早已到达了山顶,他们对伤痕累累的迟到英雄表示惊讶:"你们干什么去了?怎么搞成这样?"
  "干什么去了?"欣然也问自己。
  余发对刘夏说:"这就是你的桃花源?这是无知少女的梦!"
  "可也不是你说的阴森森的坟墓。"刘夏不服气地顶道。
  这就是艰难路途的尽头?这就是跋涉的终点?不过是吃力不讨好,花了人家两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同一件事。
  哦,这就是结果……
  少年人怀着无限美好的憧憬,去寻梦。为了这梦,我们努力,我们攀登,我们不被长辈理解。但当我们带着无限憧憬和征途的无奈到达目的地,却发现人家早已轻而易举地捷足先登。
  难道这种执著和热情就被这不尽人意的结果一手抹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奋斗的意义在于它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吗?为什么到了现实中,人们百分之百讲的是结果,而将过程抛到九霄云外?正因为少年人的冲动与执著,这种在长辈眼里视为"吃力不讨好"的"悲剧"才会一出又一出地上演,这种行动虽然有时是可笑的,但因为他们年轻,便也无悔无怨。
  明白了这些,欣然心情豁然开朗,感慨非凡。她抬头仰望天空,低头俯视大地,这里远离闹市,空气是那样清新,她全身心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忽然间,她品出了"绝对的新感觉"。
  欣然再次登上那块"望夫石"眺望远方,不由叹道:
  啊,大山,你早!
  啊,太阳,你好!
  她在接受太阳的召唤,顺从了这大山迷人的诱惑。在大山面前,她感到惭愧,她为自己在王笑天人团事上的犹豫而惭愧。什么时候这股不正之风刮到了她身上?山的怀抱如此广阔,太阳如此灿烂,天空如此洁瀚,这些都是极平常的事物。但是能真正感受到天地之间那份情趣的时候并不多。何必为一些磕磕碰碰而耿耿于怀?实在应该有"君子坦荡荡"的风度。学会轻视,学会宽容。让欣然明白这些的,与其说是涉荒时王笑天热情的一拉手,倒不如说是跋涉后的一种成长,是大山的一种启示。
  欣然走近江老师说:"这批新团员发展名单,有王笑天……"心里快活无比。他为什么?他说今天要体检,要抽血查肝,是不能吃东西的。这时爸爸直盯着他,以为他在赌气,故意不吃早饭,其实王笑天说的是真话,今天一早是要验血。爸爸为了缓和他们的关系,特意买了包子送来。
  "喂,王笑天,关窗,下雨了。"有人提醒他。
  王笑天这才如梦初醒,站起来关窗。外面的雨叭叭叭地下得很大,爸爸此时正在雨中啊,他却把雨伞留给了王笑天。
  王笑天觉得脸上湿湿的,雨都打到身上来了?他用舌头一舔,咸咸的,还有几分涩。
  爱能拉近情感,却很难拉近思想上的差异。
  "爸爸啊……"王笑天叹道。
  课间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谈论这届香港小姐的竟选。刘夏眼也不看朝身后问:"余发,哪位港姐最靓?"
  刘夏一问完,她前后左右的同学都笑了。刘夏连忙回头,余发的座位是空的,这才想起余发已经两天没来了。
  这时,萧遥也问:"余发又没来吗?"
  "就是。他两天没来了。"
  萧遥在出勤表余发的名字上打了个调,无故旷课的记号。
  "陈明,你知道余发为什么没来吗?"
  陈明在做题,可能没听见,萧遥又说:"你们是一个村的,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陈明说,心里却想余发不是到股市就是去打架,他知道余发的,不过,他不会去说余发什么坏话,就像他不会去说人家好话一样。
  晓旭日记
  X月X日
  "星期天没有什么叫疲倦,疲倦到了星期天也去休息了。"雨果说。
  一直玩得好好的,我很开心,也许因为有了江老师.我的心情好极了。
  天那么的蓝,树那么的绿。处处簇拥着我们的青春和热情。我亲手摘下了一片叶子,那么嫩、那么绿,我似乎第一次看到翠绿——下由感叹:"这就是生命!
  哦,生命,真好!
  哦,年青,真好!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片叶子夹入日记本去。这是捂桐山的梧桐叶,梧桐是爱情树。听说梧是男的,桐是女的。李清照就有"梧桐更兼细雨"的词句。
  每次去梧桐山,去文清寺,总要虔虔诚诚地给现音菩萨磕个头,许下一连串的心愿。在人连了的文清寺。看到班上不少人都吃在那许愿,一股的虔诚动儿!上政治课时,一个个科学得不得了,这会儿又迷信得不得了。人大概都有宗教倾向。文清寺有个看相的。许多女生去了,我也好奇地想算个命,可又不放心。我问那看相的:"准不准呢?"他说:"珍珠偶尔也会有假的。"他还算老实,可我仍不敢看。说得好自然高兴,不好岂不惶惶不可终日。况且命都算出来了,还有啥活头呢?
  自己悄悄张开右掌,一个"川"字形的曲曲折折纽细密密的纹线在我手掌上大展鸿日。我的纹很细,听说这是想事给想的,这倒有点准。我是挺爱想事的。难道我的一生就被这三条细细长长的纹线紧紧奉往了吗?
  今天位遗憾的就是最后拍照的时候。我想和江老师照张相,这是早想好了的,所以在相机上我也认真作了准备。平时妈妈只让我们玩那部"理光30D"相机,为了这张相片照得更好一些,昨晚央求了妈妈好半天,妈妈才同意让我带上镜头能够伸缩的"理光900"。一上山,我就寻找机会。只是不知怎么开口。要不是一直等待与江老师单独照一张相的机会,我也会与欣然他们一起去探险的。快下山了我还没找到机会,我真不好意思开口。后来我说,"大家留个影作纪念吧!"好哇!许多同学说说笑笑全跑来了。余发扮着鬼脸;刘夏还一手楼住我,一手搭在江老师身上。
  我不喜欢她这动作,大随便了。我一下子觉得地很可恶。真不知怎么说她。例如她和王笑天好,可她和余发也打打闹闹的,我觉得她少一种女孩子的矜持。她与班上所有男生都挺不错的。许多男生喜欢她,不就因为她漂亮吗,就选上课老师也会多望她几眼。
  撅升嘴,皱昔眉,有点不高兴,后来照的时候,我的表情还是没有转变过来。不知道最后冲出的照片是什么样子。我想大概很难看。妈妈说过,我不能撅嘴,那样会很难看的。都怪刘夏!
  回家时,我看见刘夏爸爸和一个女人。她爸爸我在学校见过,是搞音乐的,那个女人是谁?搞艺术的人都那样,哪个演员不是离了结,结了离的。问这号男人的婚姻状况,不要问"结婚了吗?"应该问"离婚了吗?或者"再婚了吗叩顿时我又觉得刘夏挺可怜的。
  隔壁又传来拉锯声,要命!小贝贝学琴,她的日子不好过,我们也跟着受罪。
  "台资公司"闹散伙
  "够了,够了,这样的生活简直像受刑,我受够了!"
  "你受够了。我更受够了!谁也别打量谁是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儿,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我可掌握了你们大量的罪证,哪天我心情好了就拿到你们团里,公布于众"
  "到了今天,你以为我还在乎这个吗?我之所以不离婚绝不是怕你来这一手,完全是在为刘夏考虑。"
  "别在我面前唱大调了,你肚子里装什么货,别人不清楚,我会不知道?你的那些所谓'爱之梦'的三级情书,哪天给你女儿看看,[奇Qisuu.com书]也让她知道她爸爸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你越来越像个泼妇了!"
  "泼妇?好,我就泼给你看看!"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声音。
  "够了,够了!"接着是玻璃击破的声音,显然爸爸也摔了什么东西,"这还算个家吗,简直像个地狱,要不是为了刘夏,我们早……"
  爸爸拎起包,打开门想走,没想到,女儿就在门口。爸爸妈妈都惊住了。
  爸爸连忙说:"你们今天不是去梧桐山吗,怎么这么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