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口蜜腹剑
作者:辽沈达龄    更新:2021-12-04 03:47
  “是谁?哈!……这话说的!难道他们是谁?我还不知道!”
  三木小一郎一时被闹愣了,他盯着钱而夫说道。
  “你这老家伙还没死呢,怎么说起没头没脑的鬼话来了!”
  “哼!我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钱而夫说的很认真,说完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叹着气痛苦的摇着头:
  “咳!我快不行了!……有些事在我内心埋藏已经很久了……我是想把他烂在肚里,可是……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我觉得死前必须跟你们交代清楚!……孩子们!你,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
  “死前?……怎么回事?你是说沉船带来的没顶之灾……”三木小一郎有些不解,罗仙姿钱兴发也感到迷惑。
  这时小胡子船长说话了:
  “即便沉船事件没有发生,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已经是肝癌晚期!肺部也……”
  “这……活该倒霉!大快人心!肝癌肺癌……这是你坏透腔的报应……死了好,快点死!免得我下手!我还怕脏了我的手!溅了我一身血……”
  三木小一郎不为所动,硬说心肠说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
  “你一口一声的孩子们……什么意思?谁是你的孩子?你听好了,这里只有该死的钱兴发,他是你侄子,算是你的亲人……我们可不想沾你的任何无耻之光!……你就乖乖等死吧!……哈哈!”
  说完幸灾乐祸的发出一声颇为得意的狂笑。
  “可是你错了!……他不是我侄子,……而是我的亲儿子!……你,也是我的亲儿子,……她。她是我亲女儿!……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都是我的……”
  钱而夫断断续续说了出来,看样子钱而夫真是不想说出来,是他犹豫了半天,是此情此景他看到兄弟姊妹相残,有点万不得已,才不能不说了,能看得出,说出来也是经过内心的思想斗争的,是鼓足了勇气,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来的。
  “呵!好啊!这一会我们都成了你的亲人了?这不是在演电影吧?哼!……你想用血缘关系套近乎?……我是你的亲人?笑话!你别忘了,你是华人我是日本人,属两个民族,这可能吗?这不是痴人说梦,胡说八道吗!……我看你是病烧的再说胡话吧!……”
  钱而夫听了皱了皱眉。三木小一郎对他的话显然没太往心里去,不但没往心里去,还引来一阵冷嘲热讽……这让他有点沮丧,有点气恼。要是平日早就大发雷庭了,如今落得如此可怜巴巴的惨境,只好忍气吞声了,他无奈晃晃头,又重重打了个咳声:
  “咳!气死我了!……你,你们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但是我也都要讲出来,尽管事情对我不是很光彩,甚至是荒唐是罪过,有点羞于说出口……本不想说出口……但是脸面,罪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了……我是要死的人!重要的是我要对你们身世负责!”
  说到这他又缓了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接子说道:
  “兴发你过来……先说你老大钱兴发吧,我和你妈妈香秀还有我二弟钱而天,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读书,我是从小神淘傻闹,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手。二弟而天文静比较内向,你妈妈香秀性格活泼开朗。……我们两家是邻居,前后院住着,我们三个人,学习在一块,玩也在一块。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不觉得啥,就喜欢在一起玩,高兴,热闹!……
  可是大了之后,我和你妈香秀变着法,就想甩开二弟钱而天,偷子跑别的地方单独玩,我们俩嫌二第害眼,拿现在的话说是当灯泡。
  二弟是一个跟屁虫,找不到我们就哭咧咧,为这事我没少遭父母骂。她家的父母骂的更厉害,因为她家的父母喜欢文静的二弟,不喜欢我这样淘气的孩子!
  可是香秀喜欢我。中学毕业后,父母就让我去日本留学,一去就是三年,受尽了孤单寂寞思乡之苦,这期间我给你母亲写了无数封信,写尽相思之情,掉了多少相思之泪!就盼她的回信,可是望眼欲穿,一封封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消息。
  三年的学业我觉得是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学成回国。
  回国后在火车站,我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你母亲,而你的母亲恰恰就在接站的行列之中,我喜出望外,见过父母后,直奔香秀而去,我想拥抱她,亲吻她,可是我看周围情势有点不太对头……她见我躲躲闪闪有些尴尬……这时二弟上来站在我们中间,他笑着向我介绍:
  “介绍一下,她已经是你弟妹了!”
  我吃了一惊:“她?弟妹?……”
  我一下子傻了!当着众亲友的面,我无话可说,有泪只能往肚子里咽。
  第二天我推掉了一切宴请,专门来到二弟家,想了解一下娶亲经过,碰巧二弟有应酬没在家。
  这样我和香秀谈话方便了许多,谈话中,我们共同回顾了相处之欢,离别之苦!
  当我说到在日本求学时,我们人在两地,相思之情时,提到写了许多信寄给她,不知为什么?她一封信也没回。
  她听了很吃惊,她说她一封信也没收到……她还以为我出国留学,变了心,把她忘了……还在怨恨呢!原来我们之间闹了一场误会……
  这回我们两个一见面,才知是她的父母搞的鬼,扣押了我的一封封来信。气的我立刻就要找她的父母算帐……。
  可是她告诉我:“二老已经不在了,母亲因病先期走了,母亲走后,父亲也是一股急火,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他是最近走的……临死之前,他把我托付给你们家,希望和二弟而天结百年之好!……
  我当时不同意,坚持等到你回来再说。他听了更急了,骂我不听话,死了也不让他瞑目,非逼我马上出嫁不可……
  我拗不过他……另外他还在重病中,样子好可怜……我含着泪不得不答应……
  就在我结婚第三天他就走了!
  我听了她的讲述,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傻呆呆的坐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心想我们的爱情就这样被葬送了,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啊!……该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心如刀绞……
  你妈妈看我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也是在流血,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哭了,一边抽泣一边跟我说:
  “而夫,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我对她这突然的举动,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想推开她,手又显得那么无力!霎时我感受到了我心***那肉感极强的身体,她那柔美挺实乳胸紧贴着我……那无穷魅力让我震撼……我紧紧抱住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好久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而夫,你现在还想我吗?”
  “当然想!可是……”
  “那就让我做一次你的女人吧!”
  “这……好吗?”
  我吃了一惊,有些犹豫,她如今可是我的弟妹呀!
  “来吧!只这一次,哪怕死了,下十九层地狱我也心干!……而夫,我想让你亲手把我的衣裳解开,那我会感觉非常美非常自豪……”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次,并仅有这一次!
  从此以后,我感觉无脸见爹娘,更对不起二弟钱而天,我不愿回到这个家,就是我走投无路,宁可东渡日本,也不想回这个家!
  后来我听他说怀孕了,我给她去了一个电话,是她亲口悄悄告诉我,这孩子是我的!
  我把这个秘密一直瞒到现在……今天我不能不说了,这孩子就是你呀!”
  钱兴发,三木小一郎,还有罗仙姿听了他的讲述,全都吃了一惊。尤其是钱兴发,他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
  难道,他真是我的亲生父亲?难怪他像资助亲生儿子那样资助我,并把我作为他的代理人,还能把他和三木夫人的一些藏在心里不被人知的秘密讲给他听……别说他还真有点像。
  人就是这样怪,一旦确认是父亲,那在他眼中,钱而夫的所作所为,也都像是父亲作的。
  “我……你……单凭你一面之词……”
  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很复杂,乱糟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怎么表达……
  他能做的……他上前轻轻的扶起他,让他坐到椅子上。
  钱而夫向他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父子重新认识的见面礼,潜台词。
  钱而夫病的实在不轻,就是这么动了动,又引发他一阵剧烈咳嗽和喘息,好容易平息过来,他又把目光转向三木小一郎,继续说道:
  “说完老大,我再说说老二……三木小一郎,你的身世之迷,是你母亲死前,才告诉我的,关于我和你母亲三木夫人的事,你也能知道些……
  三木武夫是皇族,你母亲却是平民百姓,他们是自由恋爱,但是你母亲平民的身份,被自认为具有高贵血统的皇族所不耻,所不容,嫌她野性,小家子气!被皇族森严的等级礼节所困扰,这就注定他们婚后的生活不会和谐幸福。
  果然婚后争吵不断。
  我和三木武夫是同学,闲暇时常到他家玩,我常给他们讲中国民间故事,三木夫人特爱听,一来二去她就喜欢上我了,发展下去我们就有了那种说不清的感觉,她那一瞥一笑蕴藏多少情和意,只有有情人之间才能捕捉到感受到,什么叫心领神会,真有初恋那分感觉……
  但是我当时还在大学读书,她已经是他人之妇,怎么可能好意思再发展下去……再说我心里还另有个故乡的香秀,让我时时挂怀……所以一直到毕业,我们之间的这一段感情,只能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毕业后,太平洋战争暴发,因为家庭不和,为了逃避苦闷的现实,三木武夫一气之下参了军,服了役。她则苦守空房,满腹哀怨无处说……
  直到日本投降三木武夫才回国,可是他们之间感情仍没解决好!表面在一起,实际已经分居。三木夫人照旧守活寡!
  这期间我去了一趟日本,是专门为那十万两黄金而去的,因为是他把十万两黄金存到我银行的,想和他商量解决办法,实际是让他放弃……可是他仍不死心,当时日本正处在困难时期他还想把十万两黄金运来日本……
  我心里有气,但又没法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当天我就住在他那里,这我才发现他们过的是分居生活,我心里暗想,难为三木夫人,她这十年怎么熬过来的!
  我和三木夫人毕竟有过一段情谊,我深深同情三木夫人的不幸遭遇,为她鸣不平!同时也痛恨三木武夫一家,道貌岸然,没有人性!
  就在那天晚上,三木武夫接到上级电话,让他立刻前去,有要事相商!他放下电话匆匆忙忙走了!我只好一个人先睡下。
  可是睡到半夜,我就觉得有什么人钻进我的被窝,温温的,软软的,还带来一股香气,我急忙睁开眼睛,啊!是三木夫人一丝不挂睡在我旁边,手脚搭在我身上,紧紧搂着我,我吃了一惊,刚想说什么,她已经把她那香唇堵在我嘴上,我什么都明白了……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两个人本来就有以身相许的欲念,如今干柴遇烈火……我喘息着紧紧搂住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到身下……
  第二天,三木武夫奉上级命令,和我一同潜回东北,他受命伺机将十万两黄金运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