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乞婆酸泪
作者:辽沈达龄    更新:2021-12-04 03:47
  他们正说着,罗仙姿和三木小一郎送客人回来了。
  看来今天很有收获,有大笔资金注入,这出乎他们意料,让他们俩感到意外惊喜,送走客人回来有点喜形于色……
  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钱兴发,高迅,芳芳,容容他们面前。
  “对不起,有些慢待三位……咳,这迎来送往真累!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特别是资金方面不好筹划,求爷爷告奶奶,慢待谁,谁就给你戴眼罩。……三位是钱行长的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多有慢待……三位不会给我们戴眼罩吧!啊?哈哈!……钱行长,咱们别在这干坐着,人家千里迢迢来看你,咱们也得好茶好酒款待呀!三木君!是不是要点上等好茶,小点心什么的……,咱们大家边吃边聊,岂不快哉!”
  “对,对!我这就去要!钱小姐就是好客!”三木小一郎,痛快答应一声,便找酒店服务人员安排去了。
  “对,对!还是罗小姐想的周到,你看我,光顾唠嗑了……让你们空着肚子……失礼!失礼!”钱兴发带有愧疚连连说道。
  倒是五星级有名的大酒店,效率就是高,转眼,要的点心,茶全上齐了。
  六个人重新落座。
  主人罗仙姿首先说话:“我们算是旧朋新识……大家都不必客气,边吃,边喝,边唠……三位是不速之客……三位的突然驾到,让我们毫无准备,有点措手不及,那些下人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你们还要宰相肚里能行船……我在这里先向三位道一声,对不起!”
  “罗小姐,您太客气,我是久闻大名,如轰雷贯耳,皓月当空。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听闻不如见面,初次见面给人印象深刻,罗小姐竟如此光鲜美丽照人,如此气度不凡,魅力四射……真是让人六神无主,难以自制……我想在座的任何人见了罗小姐都会萌生仰慕之情!”
  “是,罗小姐的确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是我们女性的骄傲!”
  高迅,芳芳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竟说她好听的,爱听的,说的罗仙姿眉开眼笑,有些飘飘然。
  “你们二位是夫唱妇随吧!说话真有趣!看来在筵席上,您二位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
  钱兴发立刻起身作介绍:“可不是,他是印尼华商,家称万贯,对林容容有知遇之恩,林容容全靠他的帮助,才来到台湾……”
  “噢,是啊!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可敬可畏。那位女士是……”
  “是他的夫人,芳芳女士。”
  “真是夫荣女貌,天造地设一般,夫唱妇随,多好!让人羡慕……欢迎加盟,不知二位有意否?”
  罗仙姿真是不失时机搞她的集资。
  “我们很感兴趣,正在考虑!”
  这种情况下,高迅当然不会一口拒绝。罗仙资也说不出啥来。
  一番见面时的客套话过后,谈话开始走入正题。
  罗仙姿看着林容容说道:“我想林小姐不会是专门,为送钱先生的护照而来吧?”
  没等林容容回答,钱兴发先替她答了。
  “当然不是……她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的。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怪可怜的!”
  “钱先生的意思是想收留?”
  钱兴发陪着笑:“是……可是我也是客人,我不能喧宾夺主,一切还需罗小姐定夺。我想罗小姐不会薄我面子吧!还有……”
  “还有什么?”罗仙姿露出不悦。
  “还有芳芳夫人,她和林小姐很是投缘,亲如姐妹,一时难舍难离……当然她不会常住,就想住几天……还望罗小姐成全。”
  “钱先生,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也不是不好客,你们有所不知,爷爷在世的
  时候,将军别墅就严禁闲杂人员入内,更不须说有外人入住。钱先生你是破天荒第一人,你能入住也是看在你是大股东的面子上,要说林小姐……作为你的秘书……我尚可考虑,至于芳芳夫人……别墅虽大,住房有限,实在让我勉为其难爱莫能助。等我日后再收拾出几间出来,到时候再请芳芳夫人大驾光临,你们看如何?”
  罗仙姿这一番话显然是要推辞,这让芳芳很失望,她又不便直说,只好把求助的目光射向钱兴发,意思让他再给争取一下。而钱兴发显得顾虑重重,一是怕得罪了罗仙姿怕自身难保,二是觉得罗仙姿话已说出口,实难更改。再者他并不希望芳芳留下,因为她留下会影响他和林容容的好事……所以便有意躲开她的目光,故作低头不语,采取回避态度。
  罗仙姿话一说完,厅内便是一种令人难堪的寂静。事情直接关系到芳芳,芳芳不能不说话。
  她撂下茶杯,故作姿态的笑了笑。
  “既然罗小姐有难处,我岂敢再求……此乃小事一段,希望罗小姐不必挂在心上。关于容容……我实在放心不下……就拜托小姐照顾了,过几天我再来看她。”说到这看一眼丈夫高迅。“我看罗小姐公务繁忙……客走主人安,咱们不如就到此告辞吧……”
  高迅,芳芳显然有点不乐,说完要走。
  坐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三木小一郎,发话了。
  “且慢,……罗小姐有难处,也是实情,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既然有了钱先生和林小姐的入住,那就不在乎芳芳夫人一个人,况且芳芳夫人只是住几天……罗小姐,我们不是还有一间空房吗?”
  罗仙姿用不能理解的目光注视一眼三木小一郎“你的意思……那可是我母亲……”
  三木小一郎故意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别墅,太大,太静了,死气沉沉的,缺少人气,长期会闹鬼的……”
  “那间空房可是我母亲住的,万一她回来……”
  “你认为她还能回来吗?”
  “说的也是……那好吧,我以别墅的主人身份,正式宣布欢迎林容容,芳芳二位女士入住……”
  可是罗仙姿话音没落,门外传来一句可怕女人的声音。
  “谁给你的权力……她住,我怎么办?我不答应!”
  罗仙姿,三木小一郎等人,一听这话……他们全惊呆了:
  “这是谁呀?”众人不由得把头一齐扭向门处。
  当这个人推门进来“闪亮登场”时,他们都惊呆了。这是谁呀?分明是当街要饭的脏兮兮乞丐婆,闯进来了。
  三木小一郎刚想叫饭店的保安,将其哄走,却被罗仙姿制止了。
  此时罗仙姿的心弦在“咚咚”作响,仿佛被什么人重重拨动一下。她的心在狂跳不止。她下意识的慢慢站起身来,瞪大眼睛,仔细端详……她终于认出来,竟是失踪多年的母亲。
  “妈?……”他惊奇的略微张一下嘴,只有一丝气流缓出,声音极轻。
  叫声只有自己听到,别人听不到。话刚出口,还没出口,便又立刻闭上了嘴。
  她马上想到,在这种场合,在众多朋友面前,有这样的乞丐妈妈,太有失身份,太没面子。
  想到这,她的粉白脸蛋立刻洇出红晕,成了“人面桃花”……她急忙给三木小一郎使了个眼色。便慌不及待,匆匆迎了上去。
  不容她妈分说,她是连拉带拽,硬是把她的母亲,拉到隔壁一间屋子内。
  如今的周冰花和数年前周冰花,判若两人。其实并不奇怪,正常人,岁月还摧人老呢!何况她周冰花,过的是多年的逃亡生活。
  她每天都是胆颤心惊的过日子,东躲西藏,居无定所,饿了就凑喝一顿,食不饱腹,惶惶不可终日……露宿街头,她不知从哪读的那些书,满脑袋都是地狱刑罚,做梦都梦见天兵天将下凡,带着绳索,刀枪,刑枷……声色俱厉出现在面前,要把她打入地狱……醒时惊出一身冷汗。
  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岁月”,“心理”,俩个师兄弟提前介入,肆意而为。不时的抡起“无情的风刀”,“有意的霜剑”。把一个昔日离开将军别墅,尚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她,摧残成……一张有着烟熏过的核桃脸,站在那,如同烧焦的枯木疖子一般身躯,探出树根子般的手……一副多灾多难活不起,当街乞讨的老太婆的样子。
  “妈,你还活着?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罗仙姿惊奇的问。
  “别提了,都是那个老色鬼给害的……他不是人啊!”
  “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日本富商?我记得,你以前竟说他好来着,怎么现在他又成了……害你的人了呢!”
  “咳,好什么好!当初我只是看中了他手里的钱好,没看清他骨子里那么阴险毒辣坏……咳,什么都别说了,吃亏上当被出卖,弄的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怪自己……都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二妈,对不起你爷爷,……我罪孽深重啊!是我害了咱一家……结果落得,这么个可悲的老乞丐的下场……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呀!……这也是报应呀!”
  “那——你这次回来……你想怎么办?”
  “娘再不想流浪了,娘身体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娘不是饿死,就是冻死,病死在街头。”
  “可是……你是警察局在册的要犯,警察还在到处通缉你……女儿有再大的本事,也保护不了你。弄不好,来一个知情不举,成了包庇犯……”
  罗仙姿虽然是她女儿,有母女之情,想帮她……但在法律面前,她也有所顾忌。
  “我看,我还是给你点钱,你还是去找那个日本富商去吧!是他害了你,你就去找他!不行,就告他!让他也别得好!”
  “我的好女儿,你让我上哪去找他?……他是个大骗子。早就把我给卖了。”
  “卖了?怎么能卖了?你那么大的人,能叫他给卖了……卖给谁了?”罗仙姿不相信,吃惊的问。
  “说来话长……自从他的身份暴露以后……”
  “他什么身份?不是日本富商吗?”
  “还有一个身份不被人知……他是钱而夫,冒充他的弟弟钱而天……你怎么忘了,就是你爷爷,让你核实的那个钱……想起来没有?”
  “噢,我想起来了……”罗仙姿若有所悟,“他是钱而夫?不是说钱而夫被向叔皇打死了吗!这……究竟怎么回事?”
  “没打死,扔在太平房里,被那个医院的院长救活了,后来去了日本经商,发财了。”
  “噢,原来是这样……”
  “他是神秘号沉船的首犯,警察四处捉拿。幸亏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为了躲避警察追捕,我们连夜从将军别墅逃出来。他骗我去深山老林,原住民那里躲藏。说那里偏僻,安全,风景好,空气好,原住民朴实热情。是世外桃园,是个适合修真养性的人间仙境。还说你二妈在那教书可好了……”
  “我二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