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吗？”白小灵一边跑一边回头道。
  “我想抄你的笔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做笔记。”
  “我知道。”筱洁说，“但是你的书上注释比较多。”
  “随便你——”白小灵说着话已经冲到楼梯边，身后筱洁和庄雯的声音通过她展开的神识传来。
  庄雯：“你怎么借她的书？”
  筱洁：“你别小看她。她可厉害着呢，整个书架上的书全写满了她自己的注释。”
  庄雯很吃惊：“那个呆呆的白小灵？真的假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啊！”
  筱洁冷哼：“你别被她那样子给骗了，她最会装傻，从没见她怎么看过课本，但什么课目都精通。我怀疑她过目不忘。”
  冤枉啊！她什么时候装傻啦？她不是不想悠闲的看课本，而是不行啊！这个世界她什么都不懂，能不多看看吗？
  诺大一个书架，白小灵是日也看、夜也看，好不容易才看完。那书架上什么书都有：
  一大摞课本、《女性专刊》、《十万个为什么（适合10岁以下儿童）》、《环境与生态学》、《教你如何鉴别男友真心》、《计算机初步》、《水文学与城市分布》……
  她把这个书架上的书全看完了，她容易吗她？
  而且全部当作必修课来阅读，到处做满了翻资料得来的注解，用了一年多来认识这个社会，比修炼还难！
  跑下楼的时候，终于追上了楚非晠。白小灵低着头，跟在楚非晠身后，一直走到停车的地方。
  “上车吧。”听他的语气很温柔，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反而像是松了口气，拉着白小灵的手更近了。
  白小灵稍微胆子大了点，弯腰坐在他身边的副手席。
  从旁边拉住楚非晠的手臂：“晠，我喜欢你。”
  他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忍耐什么，顿了顿，说道：“饿了？”他又恢复了那淡定的语气。
  “嗯。”白小灵使劲点头。奇怪，他怎么又知道了？
  “我是你的厨师？”
  “不是不是……”他是她的“厨师”加“房东”加“债主”。
  非晠一踩油门儿，车突然冲了出去，吓了她一跳。
  车在慢慢的行驶。
  白小灵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血光，遥远而又真实。
  她到这个世界多久了？
  一年？
  对于她们蛇妖来说，一年，太短暂了，恍如一瞬间。
  但在这一年里，她所做的事情比以往的数百年还要多。
  慢慢的，白小灵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白小灵默不作声，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手垂下来的时候，慢慢顺着她的耳边滑下，从脸颊到脖子，然后在锁骨的地方忽然停住，好像犹豫了一下，最后将白小灵胸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肩后。
  白小灵还没睡醒，正在梦与现实之间来回转悠，顺势倒在他肩上。
  良久，白小灵才醒了过来，看看周围，已经到了郊外的别墅。车子早已经停了，楚非晠就这样静静等着她睡醒。
  “你在想什么。”楚非晠拍拍她的脸，想把她拍醒。但效果很微弱。
  白小灵依然留恋着有甘草香味儿的肩膀，有些不情愿的推开他拍过来的手。忽然间，白小灵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的姿势，然后想到自己的口水正在向着楚非晠肩膀纯白的衣服上侵袭……猛然的醒了过来，装作什么都没感觉到的神色道：“这个啊……我在想早餐你弄什么吃的。”
  “你想吃什么？”
  难得楚非晠这么温柔的问她，白小灵马上顺着杆子爬上去，抖擞抖擞精神，把瞌睡虫踢到一边，一边流口水一边数：
  “我想吃鱼香茄子、金沙玉米、干煸辣子鸡、凉拌鸡丝、红油抄手、酱宫保鸡丁、五更肠旺、人参全鸡煲……”白小灵使劲儿回忆着把以往非晠做过的菜全数出来。
  “你还有完没完？”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笑意。
  “没有没有！”白小灵赶忙道，“还有最重要的一道——红烧田鸡。”这里的田鸡虽然赶不上她们妖帝大人的御厨，但是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比白小灵以前自己做的美味多了。
  “你说的是泥蛙吧？”楚非晠道。
  对了，这里是不让吃田鸡的。
  白小灵使劲儿点头，两眼放光，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不可能。”楚非晠的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戏谑的微笑。
  “哐当——”
  她的心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还一片一片的被碾成粉末……她的美食啊……她悲痛欲绝。
  她就知道，楚非晠这个恶魔不会这么容易答应。
  “这些东西能当早餐吃吗？”楚非晠笑笑。“晚上的时候做。”
  所以白小灵的早餐食谱被楚非晠魔王陛下大笔一挥，改成了晚餐食谱，让她受宠若惊。
  而白小灵的早餐……
  回到院子里，她坐在餐桌前用眼神与眼前的两个鸡蛋和一杯酸奶搏斗。
  “晠，我可以不喝酸奶吗？”如果说鸡蛋的话，是生的都没问题，掏鸟窝是他在化为人形之前就常干的事儿。但她没听说过蛇妖也需要补钙，更重要的是，酸奶为什么要是酸的？是甜的多好啊……
  “早餐费用已经记在你帐上，吃不吃随你。”楚非晠丢下这句话走，神色全是吃准她的笑意。
  白小灵抬起头，问道：“你要出门？”
  “我去研究院拿点资料。待会儿有个朋友过来，你帮我接待一下，留下客人吃晚饭。”
  朋友？
  难怪晠晚上准备那么多好吃的，原来是招待朋友。
  白小灵忽然觉得胃里酸酸的。她就说了，不要喝酸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