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流泪的毛驴    更新:2021-12-04 03:22
  明全对皇上的心思再清楚不过,自然从中撺掇,几次三番使人去说,又备了重礼,好歹是见了个面。那曹寡妇家境宽裕,并不缺钱,对这病怏怏的咸丰根本瞧不上眼,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回头一打听,这曹寡妇也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子,相反却是情人多多,绯闻不断。咸丰年轻时模样甚是俊俏,也是个自命风流的主儿,听了这茬儿,心里更是不服气,心说我贵为天子,难道连升斗小民也不如么?越发的咬牙跺脚,一心要把那曹寡妇弄到手。前后找了三五回,那女人对他却始终是带搭不理的,这才想到了萧然。
  听了这一番话,萧然拼命憋着才没笑出声来,心说咸丰你丫还真够可以的,堂堂的一国之君却想着偷嘴儿,又怕担那骂名,这不是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么?再一琢磨,这差事虽不是什么光彩事,但肯定能捞着不少油水。当即拍着胸脯道:“皇上的事,奴才那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这事只管包奴才身上便了!”
  咸丰一时激动,用力拍着他肩膀,咳嗽的说不出话来。萧然等他喘的匀了,故意卖个关子,欲言又止的道:“不过……”
  咸丰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急道:“不过什么?”
  “回万岁爷,大凡这世上的女子,一是爱钱,一是爱俏。万岁爷英俊潇洒,儒雅风流,那是不用说的;不过这探路搭桥,总归的要破一点财。依着奴才的意思,咱们不妨投其所好,要是爱钱呢,就使上些银子;要是爱什么稀罕物,就给她淘弄两样。这么双管齐下,那才是事半功倍呢。”
  咸丰这才松了一口气,道:“这个容易,回头朕授你一道谕旨,着各司各部襄办。但凡缺了什么,不必问我,只管跟他们取去。不过你可得给朕仔细着:这事办成了,就是你小三子大功一件;若是不成,哼,别说没警告过你!”
  “放心,万岁爷就等着瞧好吧!”
  领了上谕,萧然也不跟咸丰客气,直接从内务府支了两万两银子,交给宝禄,让他在行宫外面找一栋体面的宅子买下来,先把雪瑶安顿好。宝禄这次来还没委派差事,正好有时间,兴高采烈的去了。萧然正要去找梅良甫,想从他那儿调两个侍卫来充充门面,可巧有小太监来报,说京城有人来找。萧然心里一跳,心说难道是“爷”派来的人?不敢怠慢,急急的出宫一瞧,却是火器营的三个兄弟。一个王猛,一个马超,一个叫何老六。这三个都是段兴年选拔的快刀手,包衣出身,一身的好武艺。
  萧然吃了一惊,把三人拉到背静处,问道:“怎么,大兴山那边出什么事了么?”
  何老六道:“大人放心,有段大哥、程大哥他们在,一切都好。两位哥哥让我们来给大人捎个话,兄弟们都安顿下来了,宝贝也藏妥了。派咱们三个来禀报一声,有什么事情也好来回捎个信。”
  萧然这才放心,暗道这肯定是程通的主意。那天在圆明园一时着急,倒忘了这一步了,还是程通办事仔细。高兴的道:“你们来的正好,我这正要办事,还真缺人手。”写了一张回书,让王猛带回大兴山去,留下马超跟何老六在身边。
  时间正是午时,萧然道:“哥俩一路鞍马劳顿,我先带你们去开开荤,吃顿好的!”
  马超跟何老六忙道:“那怎么使得,咱兄弟伺候大人还来不及,怎敢让您破费!”
  萧然哈哈一笑,道:“这顿饭还真用不着我破费,都是皇上买单,咱们尽管放开肚皮吃他娘的。”
  三人都穿着便装,大摇大摆的到了醉风楼。挑了二楼邻窗的一个雅座,拍桌子叫那酒保上菜。醉风楼门面很是阔气,算得上承德数一数二的酒楼,菜色也真地道。拣那拿手的特色菜流水般上了一桌子,三人推杯换盏,吃的好不热闹。萧然一向胃口好,吃嘛嘛香,马超跟何老六更是练武出身,饭量大的惊人,倒跟那几天没喂的恶狗似的。
  (注∶咸丰转驾木兰时,临幸曹寡妇,在野史中确有这么一说,不过拉皮条的当然不是萧然,而是肃顺。毛驴注。)
  醉风楼陈设豪华,菜品讲究,价格也贵的令人乍舌,比如一道糟溜鱼,竟要纹银一两四钱。这可是贫苦人家半年的生计啊!可今天这三个人只怕花的银子少,糟溜鱼一下就要了三条,一人捞着一条大嚼特嚼,吃的汁水淋漓。酒保都看直了眼,尽管进这酒楼来的都是有钱人,但这么败家的主儿,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风卷残云吃了个饱,萧然摸着肚皮响亮的打了个饱嗝,然后一拍桌子,吼道:“***,堂堂醉风楼,感情就这么蒙人的么?还是欺负咱哥们付不起钱是怎么着?好好的要你一道糟溜鱼,居然拿这破鱼烂虾来对付咱们!居然还有鱼刺!妈了个巴子,摆明坑老子,是不是?”
  “啊?”酒保一时倒不知该说啥了。吃白食、寻衅滋事的见的多了,可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这位爷,您不是说笑吧?哪家的糟溜鱼没有刺?”
  “放屁!”何老六一拍桌子,震的盘子碗都跳了起来,“老子在别的地方吃鱼,都他娘的给铜子儿,在你这吃鱼花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凭什么还有鱼刺?”
  酒保气的脸一下就红了,“这位爷,您了花铜子也好,花银子也罢,那鱼都是一样的。即便您是花金子,那鱼该长刺还得长不是?”
  “这是什么话!”萧然叼着牙签,斜睨着眼睛道,“谁说是鱼就得长刺?咱哥们吃糟溜鱼,向来都吃没刺的,怎么到你这刺就长出来了?”
  酒保冷笑道:“公子爷这怎么话说的,但凡是鱼就有鱼刺,没有鱼刺那还叫鱼么?”
  “孤陋寡闻!”萧然不屑一顾的说道,“天底下鱼多了,你才见着几条啊?别说没刺,有的还不会游水呢,你见过么?”
  “哪有这种鱼!爷可真会开玩笑,那鱼要不呆在水里,难不成还在地上跑、天上飞啊?”
  “哟,听说话你还真当咱们匡你来了!”萧然冷笑一声,道:“要是我能找出那不会游水的鱼,怎么办?”
  酒保给气的昏了头,大声道:“您要真能找出这样的鱼,我就不收你这顿饭钱!”
  “好!你给我听好了,”萧然嘿嘿一笑,“老和尚敲的木鱼,你看哪个在水里游来?”
  “……”酒保目瞪口呆,周围的两桌客人听了,都忍不住哄堂大笑。酒保气的咬牙切齿的道:“感情几位爷是来是来消遣咱们的!哼,也不打听打听咱们这醉风楼,可是容你们撒野的地儿!伙计们来呀!”
  一拍巴掌,胡梯登登登的跑上来六七个,都是五大三粗的,有的手里还抄了家伙。酒保胆气越发壮了,大叫道:“识相的就乖乖的拿银子出来,否则……哎哟!”
  话还没说完,马超双肩一晃,抬手就是一掌,正拍在酒保脸上。可怜那酒保痛的一声惨叫,脸登时吹气般肿起,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叮当乱响,原来竟吐出五六颗牙齿。
  众伙计见了,呐一声喊,轮家伙就冲了过来。可惜都没什么本事,空有一身蛮力,马超、何老六那是何等身手,三下五除二,把那六七个伙计一个不剩,全部打倒在地,发出一片杀猪般的惨叫声。
  “住手!”忽然,一个悦耳之极的声音传来,胡梯上缓缓走上一个女人。萧然打眼一瞧,顿时由衷的发出一声赞叹:好美,果然是个尤物!
  在他的概念里,尤物这两个字,通常情况下就意味着欲望和犯罪。毫无疑问,这个媚态十足的女人正是那种能令所有男人神魂颠倒、欲火焚身甚至是吐血身亡的小妖精。
  原来这就是咸丰朝思暮想的曹寡妇!弯弯的月牙眉,微微眯起的凤眼,挺直的鼻子,嘴唇略嫌肉感了一些,却带出一种野性的诱惑。举手投足中自有风情万种、顾盼巧笑间带出妩媚妖娆,再加之高挑的个头,性感火辣的身材,大胆的穿着,开的很低的领口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甚至能瞧见迷人的乳沟。那波涛汹涌的胸部配上纤腰丰臀,略显夸张的扭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床上那会是怎样的令一个男人欲仙欲死。
  萧然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在前卫开放的二十一世纪,这样一个女人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浮想联翩,更不用说是在清朝了。难怪咸丰这个堂堂一国之君都会为她害相思病。
  在他惊艳的同时,曹寡妇也是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公子哥!浓眉朗目,丰神俊秀,英气逼人中似乎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桀骜。漆黑的眼睛明亮如星,深邃如潭,瞧一眼竟好一阵的脸红心跳!
  这女人毕竟是经过世面,发觉自己微微有些失态,一笑掩过,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眼生的紧哪,敢问是头一回光顾鄙店么?这店伙都是一班有眼无珠的俗人,若是冲撞了公子,还望您瞧着奴家的面子,饶了他们吧。”
  萧然嘻嘻一笑,道:“好说,好说。美女都发话了,咱们要是再不住手,那可真是唐突佳人了。”
  抬手一摆,马超、何老六立刻退下。那些伙计都已经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爬起来,酒保捂着脸含混不清的叫道:“妈的敢到这里来捣乱,我稀,我稀……”大伙听了半天才明白,原来他是在说我日,可是牙给打掉了,说话漏风,日就变成了稀。
  曹寡妇微一皱眉,道:“还不下去,可是嫌丢人丢的还不够么?”伙计们如蒙大赦,跟头把式的下楼去了。曹寡妇冲萧然嫣然一笑,道:“公子刚才说的话,奴家都听见了。原来木鱼也算鱼,公子这份机智,委实让奴家佩服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