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四十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
作者:六界三道    更新:2024-03-06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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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千四百四十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1 / 2)
  4581 字
  5分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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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飞,赵云策马奔腾。
  寻到了故乡,他甩马鞭的姿势,都颇显意气风发了。
  也对,他不再是当年的小娃子。
  十五岁的年纪,有十年都是在外漂泊。
  路上的风雨,没有家的温存。
  这条漫长的旅途,他走过来了。
  ............。
  “黑狼山。”
  “那是黑狼山。”
  纵是白雪皑皑,他依旧能望见那座像极了狼头的山,当年,也曾是个土匪窝子,被他与师傅,一把火烧了。
  此番再看,那是说不出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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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了,终是望见了一片熟悉的风景。
  ............。
  “他活着,他定还活着。”
  神朝的残破小世界,满是大呼小叫声。
  乃龙头玉玺,若他也算神朝人,那便是辈分最高的那个。
  外宇大天道嘛!他是跟创世神干过仗。
  活得久,自有活得久的见识和阅历。
  如今夜,它就绕着赵云的坟,来回的转圈。
  哪怕是衣冠冢,也丝毫不妨碍此坟烈焰滔天。
  那,不是真正的火,是永恒映入世间的道之火。
  “他,在哪。”众神纷纷问道,眸光熠熠。
  “天晓得。”龙头玉玺一声干咳。
  三五瞬后,它才补了后半句,“听老夫的,准没错。”
  “莫不如您老人家,推演一番。”小雾灵说道。
  “我不算。”龙头玉玺有点怂,倒不是不通晓推演之术,而是怕那天道轮回,惹谁...都别惹那玩意儿。
  “若被禁区寻到他,怕有变故。”
  “那就让变故,来的更猛烈些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可是天道轮回做成的金钟罩铁布衫,上苍都不敢轻举妄动,至高传承算个毛。
  ...........。
  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梧桐镇外的庄家地,被洁白的大雪覆盖。
  这,是个好兆头,来年,定是一个好收成。
  ...........。
  “爹。”
  才到村口,赵云的一声呼唤,便响彻了云霄。
  一字,饱含了十载的思念,那是压抑不住的热泪盈眶。
  “大清早的,谁找爹呢?”
  冬天,被窝里暖和,鲜有人起早。
  赵云这一嗓子,浑厚如雷,比鸡打鸣还好使。
  吱呀!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有房门打开。
  多是个大汉,披着厚棉袄,探头往外看。
  入目,便见一匹俊俏的大马,迎着风与雪,奔腾而过。
  “那谁啊?”
  “嗖的一下就过去了,谁看得清。”
  “方才,是不是他喊爹来着。”
  街坊邻里,都面面相觑。
  多少年了,他们这穷乡僻壤,都不见陌生的面孔了,好不容来一个,却是一路找爹。
  “天色尚早,睡个回笼觉。”
  不少人哈着手,又缩回了房屋。
  “诶?”轻咦声很快响起,关上的房门,大多又开了,
  “会不会是子龙?”
  “十年了,也该长成大娃子了。”
  “有这可能,去瞧瞧。”
  回笼觉的睡意没了。
  街坊邻里一个个跑了出来,直奔赵铁匠的家。
  ............。
  家。
  赵云到家了,却如冰雕,怔怔立在家门口。
  记忆里的窝儿,依如记忆里那般,就是门头上,比之当年,多了两盏白灯笼,灯笼上模糊的“奠”字,落在他眼中,比钢刀铁剑刺目...更让人疼。
  “爹。”
  赵云推开了房门,发疯时的冲入屋中。
  可惜,没有他的父亲了,只剩一块牌位。
  ............。
  “孩儿回来晚了。”
  喊爹的那份喜悦,没有了,多了嚎啕大哭声。
  待乡亲们赶来,抱着牌位的赵云,已哭成泪人。
  “子龙。”
  林教头也挤进来了,整个人都愣那了。
  纵是模样再变,他还是能一眼认出徒儿。
  十年了,他时常出去找,找的头发都白了。
  他曾以为,徒儿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如今的大活人,让他总觉在做梦。
  “孩子。”
  叶半仙来时,是被王小官搀着的,老泪纵横。
  其后的老秀才,也是白发苍苍,一路都被婉心扶着。
  ...........。
  哎!
  没人叨扰赵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铁匠若在天有灵,多半也会偷偷抹眼泪。
  他那副老骨头,等了春秋冬夏,判了花谢花开,一年又一年,还是没有撑到孩子回家,独自一人上路。
  ............。
  雪,还在飘。
  也给村外的一座老坟,盖了一层棉被。
  那,是铁匠的坟,是林教头立的碑、老秀才写的名、叶半仙撒的纸钱、父老乡亲捧的黄土。
  赵铁匠是个憨厚的人哪!...捡了一个好娃子。
  梧桐镇今日还在,皆是他爷俩当年种下的功德。
  ..........。
  第两千四百四十章 少小离家老大回(2 / 2)
  458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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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来的披麻戴孝,让赵云跪在坟前,三日未起。
  少小离家老大回,他从书中学来的话,却是用了十年,来印证它的苦涩与伤痛。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他的遗憾,不在路上,在故乡。
  ...........。
  第四日,林教头才将他背回家。
  天,太冷了;孩子也哭的太久了,昏在了坟前。
  依旧没人叨扰他,睡上一觉,兴许...能忘却悲痛。
  这一夜,赵家的小院子,死一般的宁寂。
  待到清晨,后院才传来铁器撞击的铿锵声。
  是赵云在打铁,一锤接一锤,皆是父亲当年教他的打法,不同的是,铁与铁的火花中,多了他的泪。
  他有三个好师傅啊!一个搁那烧火,一个搁那煮粥,一个则拿着符咒和桃木剑,一本正经搁那祈福。
  “逝者已矣,节哀。”
  老秀才一脸慈祥,话说的很温和。
  他最得意的门生,怕是魔怔了,许久都不见言语。
  懂,他都懂。
  最亲的人走了,娃子怕是还沉浸在当年的记忆中。
  如此模样,着实看的他心疼。
  都是做师傅的,哪有不疼的,鬼知道他们的小徒儿,这些年流落到了何方,又受了多少苦,才十五岁,可他的身上,却满是饱经风霜后的岁月痕迹。
  “父亲走时,可有留下遗言。”
  良久,才见赵云开口,寥寥一语,沙哑不堪。
  “铁匠走时,已是神志不清,就依坐在家门口,抱着你儿时的小衣裳,神神叨叨的说着一句话:俺儿,中状元了。”
  林教头尽量说的平和,却架不住赵云热泪盈眶。
  ............。
  时间,或许不是良药,却能静悄悄的抚慰伤痛。
  赵云再出家门时,是来年开春,是扛着锄头出来的。
  乡间的小道,他当年走过很多次。
  而今再走,却非来时路上的那番心境。
  村里少了很多人,也是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孩童见他,皆一脸好奇,如他当年,纯真无邪。
  “我成亲你都不来,罚你一壶。”王小官凑了上来。
  “喜酒,我得喝。”赵云接过,一饮而尽。
  “这些年,你跑去哪了。”王小官小声问道。
  “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赵云的话,还是那般沙哑,藏满了苦涩。
  他恨透回家的路,太长也太遥远,远到喊一声老爹,都得去梦里听。
  ............。
  这一日的私塾,多了一个大学生。
  教学的还是老秀才的孙女婉心,见赵云也坐在堂下,不禁愣了一下,但,仅只一瞬,便拿了戒尺。
  即便学过的诗书,赵云依旧听的认真。
  十年了,他变了,女先生也在变,比昔日少了一丝清冷和淡漠,也比当年,多了一抹婉约和秀美。
  “怎的还不嫁人。”课后,赵云问道。
  “等个梦中人来娶。”女先生轻语一笑。
  她也时常做梦,梦见与一男子,做着羞羞的事。
  他说过,有一日会了娶她,她信了,在默默地等。
  ..........。
  “站稳了。”
  “莫偷懒。”
  武艺高强的林教头,还是那个严厉的老师。
  赵云来时,他老人正在练武场,训斥小弟子。
  “师兄好。”
  娃子们很懂事儿,打老远便拱手行礼。
  师傅说了,这位大师兄,是练武的奇才。
  “许多年未过招了,练练。”
  林教头挽了衣袖,甩来了一杆长枪。
  “好。”赵云稳稳接下,摆出了林家枪法。
  “若与我放水,师傅可是要骂娘的。”林教头正色道。
  “明白。”
  “看枪。”
  磅!
  哇...!
  一招,娃子们都仰了头,是目送师傅飞出去的。
  完事儿,噗通一声掉河里了,他的长枪,比他飞的更远,铿锵一声插在了石桥上。
  多年过去,赵云还是那般的实在。
  师傅说不能放水,他还真就没放水。
  就是这一棍子,打的林教头有点迷糊。
  败了,他败了,都不知哪跟哪,便一败涂地。
  ............。
  算命的师徒俩,大半夜的,都跪在了祖师爷的牌位前。
  给徒儿算了三次卦,师傅险些入土为安。
  他老人家,骂骂咧咧的戒卦了。
  香火还得延续,衣钵传给了徒儿。
  赵云倒是没戒卦,却是把天机捅了个大窟窿。
  他的卦,不灵验了,再算下去,神仙都得跟着遭殃。
  ...........。
  “先生,到你了。”
  “老了老了,就容易犯困。”
  老秀才今日不看《青瓶梅》,倒有闲情逸致,与徒儿下棋。
  这,也是一门学问。
  琴棋书画,得样样精通。
  他也输了,在自个最擅长的领域,败给了徒儿。
  这娃子,在外漂泊十年,越发不凡了,何止学啥都快,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上苍待他不薄。
  他这个得意门生,不久的将来,定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
  “爹,我走了。”
  夜深人静,赵云给父亲上了香。
  还是那匹高大的马,他扬鞭远行。
  “俺儿,中状元了。”
  父亲的遗言,他记在心间。
  此番,便是拿他个状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