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冬色艳雪,强者出右 三
作者:闫灵    更新:2021-12-03 15:38
  侍卫消失地很彻底,第一次发现大帅这么好心情地跟女人调情,自然知道不能碍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马圈,尉迟华黎迅速拉了一匹马出来,并顺脚把尉迟戎一脚踹进饲料堆里,翻身上马,马鞭一扬,奔向远方。
  一口气奔出十里不止,总算可以下马休息一下了,以日头的方位来看,她现在应该还在吴国境内,以她记忆里的路线来推算,估计再跑三十几里就应该入凡州界内了,这时她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尉迟戎怎么会在这?难道魏国派兵来了?不对啊,打仗时她没见着魏国的大旗啊?不行,要赶快回去,这事可大可小,她一时也猜不透,还是早点回去跟她们两个商量一下才好。
  刚翻身想上马,不想空中传来一声细长的口哨声,马就像突然疯了一样狠狠把她甩了出去,幸亏雪比较厚,到不觉得多疼,爬起身时,尉迟戎的马也随之到了跟前。
  尉迟华黎背靠着一棵桦树,拔出靴子里的匕首紧握在手心,见他一下马,借力一下扑了上去,若不是尉迟戎闪得快,这一匕首下去,不死也够受得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女人。
  “你疯啦!”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僵持不下,“区区一个凡州,你以为你们能撑多久?你真以为那群男人会一直听你一个女人呼三喝六?!你醒醒吧!”
  尉迟华黎抬脚踹向他的下盘,他不得不松开她的手腕,两人由于惯性倒向后面,皆是一个踉跄。
  “今天不杀了你,我不姓尉迟!”尉迟华黎真得火了,她们几个拼死拼活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有个地方让身边的人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不再被人利用,不再受人欺负?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该在战火里被强暴,就该抱着带血的**喂孩子最后一口奶水,就该被人当作战利品抛进军妓所被人玩弄?!她、金云溪、钟离莲都见过无数个这样的例子,因此,即便她们都知道自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但她们一定要这么做。
  解开身上的铠甲,只穿一件单衣,双拳对搓两下,抹干净手上因伤口裂开流出的血,她今天就让他看看女人一旦疯起来到底会怎么样!
  尉迟戎盯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背,上面除了冻伤就是刀伤,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渗血,这个女人!他居然有点敬佩她。
  尉迟戎也卸下了身上的盔甲,两人一样轻装上阵。
  这不能算是他们第一次交手,也不能算是最激烈的一次,但却让尉迟戎记了一辈子,这辈子有个这样的女人让他敬佩、让他爱慕不止。
  当一个人完全沉浸在某件事里时,当一个人放弃所有杂念,只为一件事聚精会神时,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信念、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拼命时,她(他)的潜力是无限的,她(他)甚至是无敌的。
  当尉迟戎再一次被尉迟华黎压在身下时,他必须承认,这次他输了,两人身上的单衣都已汗湿,尉迟华黎手上的伤口也大半都崩裂开,鲜血溅在两人的胸前,就像无数多梅花,娇艳欲滴。
  两人大口喘着气,都有些体力不支,“以后别小看女人,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死在她们的手上。”在他的额头上拍一掌,翻身倒到他的身旁,抓了一把雪摁进嘴里,她太渴了。
  尉迟戎转脸看着身旁躺着的女人,阳光穿过枯树枝照在她汗湿的脸上形成一圈光晕,让她看起来不像是这个世上的人,他不禁伸手覆上了她的脸,感受着她皮肤下的温热。
  “这是最后一次啊。”奇迹般没有拍开他的手。
  “你很讨厌我?”
  “不,只是讨厌被男人碰!”转脸对他笑了一下,“我见过太多女人惨死的场面了,我打赌如果你像我一样见到那么多的话,肯定会把自己给阉了,要不就自杀谢罪!”
  苦笑一下,收回手,“你这辈子就打算这样了?”
  “对!我有我要保护的东西。”
  一用劲坐起身,回身把手伸到她面前,很明显是想拉她起来,“我第一次伸手给女人。”
  尉迟华黎笑笑伸过手,让他拉她起身,谁知他却趁着惯性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自然是又得到了她条件反射性的一个大锅贴,被打的人笑得跟贼一样,打的人只当他是神经病!
  “这马送你了!”尉迟戎拍拍黑马的背,一把把缰绳扔到她的面前。
  摸摸马身上光滑的毛,确实是匹好马,刚刚她选它逃跑时就有污了它的意思,没想他真送她了,“有机会我给你钱!”
  “不用了,用你这个交换好了。”是她用来扎头发的一段乌七八黑的牛皮绳。
  “你确定?”一条烂绳子换一匹宝马,怎么想都很划算。
  尉迟戎笑着点点头。
  尉迟华黎穿好盔甲,翻身上马,对尉迟戎抱了个拳,“谢了。”甩开马镫直往南奔去。
  谁知山林中又是一声口哨,黑马又跑了回来,不管尉迟华黎怎么打都没用。
  马停到尉迟戎面前时,尉迟华黎劈头就是一句大骂,“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还想再被揍一顿不成!”
  “不要爱上别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真有病!”
  “否则我绝对会杀了那个男人!”语气很低沉,看得出来很认真。
  本想反驳些什么,却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突然被气笑了,叹息一声,举起马鞭指着他的额头,“告诉你,别再吹了。”甩马镫离开。
  这次他真得没再吹,任由她的身影跑越跑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没错,他真爱上了这个女人,如果说先前还算好奇的话,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心里某个位置塞得满满都是她的东西,怎么掏也掏不出来,也不想掏出来。低头看看手上那条牛皮绳,打了结套进自己的手腕,如今他才明白父王为什么死都要戴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他现在也有这种念头,只有这样,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才会消失。
  穿上盔甲,翻身上马,拉马头奔向南方,站在高坡上看向南面那片林海雪原,佳人已经消失无影,只留一串串轻浅的马蹄印,蜿蜿蜒蜒连到天涯……
  那匹马是他的坐骑,是他最喜爱之物,连三弟想骑他都没舍得给他骑,如今送给她,伴着她,他心里到是有种无比的幸福感,他果真是有病啊!笑笑,打马往北而奔……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你我背对着背,人世间最近的距离莫过于你在我的心里,挥也挥不开……
  尉迟华黎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身边的人跟他在一起,他们之间有太多东西隔着了,就算真走到了一起,两人依然不会开心,他太霸道,她也是,他们是同一种人,只能为敌、为友,却不可为夫妻。
  武辟邪的大军在吴国递交降书当天撤离,尉迟华黎连面都没见着,还想说要好好收拾一下这帮混蛋,结果回来时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有点扫兴。
  尉迟华黎因行军之时擅离队列,自去领了二十军棍,直打得皮开肉绽,连续一个多月不敢下坐。但不管钟离莲怎么追问,她死都不肯说干什么去了,至于那匹魏北宝马的来源就更离奇了——她捡到的。
  “苏丛丛已经进了凡州城,这是她派人送来的拜帖。”钟离莲将大红帖子递到金云溪手里。
  “这女人装神弄鬼地送什么拜帖?要来就来呗,嘶——”屁股不小心碰到了桌案,疼得龇牙咧嘴。
  “人家这次是送钱来得,自然要摆足了谱,否则怎么体现她的价值!”金云溪拆开帖子观看。
  钟离莲眉头一挑,又想逗弄尉迟华黎,“华黎,前几天龙刃直喊着也想要匹马,你看你能不能再去捡一匹回来?”
  尉迟华黎瞅都没瞅她。
  “要不把你那匹大黑马借他骑骑?”
  北南也从书案上抬头,“师傅,我也想骑大黑马。”
  “手掌拿出来,学精于勤,荒于隋!”拿起戒尺就想打。
  “师傅,是荒于惰,那个字不念隋。”小家伙张着一双小手,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师傅。
  后面,金云溪跟钟离莲皆闷笑不止。
  “现在出去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想想自己哪里错了。”扬了扬戒尺,把小家伙支使出去。
  见小家伙一走,放下戒尺,眼睛斜视两个已经快憋坏了的女人,“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你们,我教徒弟的时候你们俩是什么样子,这样不让我的威信扫地嘛!”气得往榻子上一坐,只见她眉头紧缩一下,接着双手立刻撑起屁股,“这帮小子的手真够黑的,下手这么重,哪天落到我的手里,非让他们三个月坐不下去。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就笑吧,看我受罪你们开心是吧,嘶——疼!”
  金云溪、钟离莲已经笑到不行,两人一边抱着肚子一边想过来扶她,没想半路都蹲在地上直喊肚子疼。
  屋外扎马步的小家伙还嫌不够乱似的,适时喊了一句,“师傅,徒儿没错。”
  “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金云溪、钟离莲终于大笑出声……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