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再现血光
作者:恩桐    更新:2021-12-03 13:32
  第二天一早,郁峰就被一阵尖叫给极不情愿的吵醒了,不用睁眼,郁峰也知道是盈盈了。
  “天呐~~~死郁峰~~~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丫咪在在厨房关了一夜???你不知道现在的气温已经是零度了吗?你真的很过份!”
  尖叫声中,还夹杂着几声很凄惨的猫叫声,似乎在配合着盈盈的发作。
  “这鬼东西,还蛮会装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博取盈盈的同情,好像把它关在厨房是他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似的。”
  郁峰在心底直嘀咕。可又怕盈盈真的会生气。于是赶紧也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声说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昨晚关厨房门时,忘记了它还在里面,盈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相信我。”
  “郁峰,我警告你,如果以后再欺负我的小猫,有你好看!”
  盈盈边说,边把丫咪扔到了床上,
  “快点,让它进被窝暖和暖和,在屋外冻了一晚了。”
  郁峰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惊慌万分的大声抗议,
  “不会吧。。。让我抱它睡?我宁可去抱块石头。”
  “喂,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是你把它关在厨房受了一夜的罪,现在让你抱抱它你都不肯?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
  “天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了,我要上班了,要是丫咪因此生了病,你就知道后果了。”
  盈盈简直就是用种威胁的口气,硬是把那个肉乎乎的小东西塞进了郁峰温暖的被窝。
  郁峰苦着个脸,极不情愿的看着盈盈做的一切。
  五分钟以后,盈盈离开了家,加入了上班族的行列。
  郁峰就这么躺在床上,与猫对峙着,僵持着,眼对眼,双方谁都不愿意动。
  几分钟,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突然的,郁峰的手机响了,着实把郁峰吓了一大跳。
  郁峰赶紧拿起手机来,是王一泯的电话。
  “喂,一大早上,不会还赖在你家那位的床上不肯起来吧?”
  “我靠,你是诸葛再世?怎么算的这么准?”
  “哈哈,这点要是都不知道,就不是你兄弟了。”
  “少跟我贫,这大早上的,有啥事没?没事你不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
  “聪明。。。真了解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诸葛再世?我记得这个秘密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哇。。。”
  郁峰气的直翻白眼,差点要摔电话了,
  “你丫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老子挂电话了。”
  “哈哈,别啊,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干嘛?难道昨晚举而不坚,所以今天心情不爽?”
  “你大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到底什么事,别卖关子了,快讲。”
  “马上给我起床,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涮牙洗脸,然后,马上到我这里来。我有重要发现。”
  郁峰挂了电话,一刻也没有犹豫,马上开始穿衣服了。
  当离开家门的时候,郁峰瞟了一眼还舒服的赖在床上的丫咪,它正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刚才郁峰躺过的地方,眯起一对猫眼,静静的看着郁峰的一切。
  突然,郁峰发现了一个异样的地方,丫咪脖子上的那个铜铃!!
  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跟当初自己拿到时的感觉不一样。
  可是一时之间,郁峰也看不出有哪点不一样,反正就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算了,来不及了,郁峰也不去细想了。郁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更快的清醒一下。然后随手关上门,下楼了。
  在半路上,郁峰突然想起来刚才的感觉了,对了,那个铜铃的颜色。。。
  郁峰清楚的记得,那个小女孩把铜铃交给他的时候,铜铃不是这个颜色,是近乎于古铜器的黄色,怎么刚才,颜色有点发红?
  那种很特殊的红色,谈谈的红,像。。。像。。。像血!
  是的,那种红,是只有血才能有的红,只是现在还很淡而已,没怎么看的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好端端的一个铜铃铛,怎么会变色?
  唉,不管了,晚上回去再说吧,先赶到王一泯那再说,看看他有什么新的发现。
  赶到王一泯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在那等他了。
  “怎么,今天不上班?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王一泯没说话,拿出一本书,丢给郁峰,郁峰很诧异的接过来。一看,大吃一惊,因为这本书,他再熟悉不过了,睡着了都不会忘的,《庄子.齐物论》。
  从一开始,似乎是天注定一样,郁峰随手买了本书,是它;在小杨无故死亡的现场,发现的是它;现在,王一泯递给他的,还是它。它就像一个无处不在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的幽灵一般,在缠绕着郁峰。
  “一泯,你给我这个鬼东西干嘛?”
  鬼东西。。。这个词似乎条件反射一样跳了出来,郁峰自己都感觉一惊,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郁峰满脑子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那天你跟我看了那本带血迹的书之后,我特意跑到书店,想找跟这本一模一样的书,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就是它。真他妈的见鬼了。它好像知道我在找它一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就这么躺在我脚下了。”
  郁峰听到这,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不自觉的紧了紧衣服。
  王一泯接着说,
  “我自己在家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几天了,这鬼东西除了样子古朴点以外,实在找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郁峰,我感觉。。。我们好像进了一个什么圈套,总觉得是谁想要告诉我们什么东西,但又因为特殊的原因,无法直接的告诉我们,所以,就不停的暗示,暗示,可这暗示,究竟是什么呢?这个它又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王一泯和郁峰都陷入了沉思。
  “对了,一泯,我今天发现了一件怪事。丫咪脖子上的那个铃铛,变颜色了。。。变的有点发红了,但又不是很红,很谈很谈的那种红,血一样的红。”
  “什么时候发现的?今天早上?”
  “是的,就在我来你这之前,无意中发现的,以前一直没注意到这个。”
  “还有一件怪事,那天,我得知小杨死亡后,心情很激动,很愤怒,怒气冲冲的跑到盈盈家,想当场宰了那小畜生。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明明我离它只有几步之遥,可我就是无法靠近它半步,就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拖住一样,直到盈盈也跟着赶了回来,这种感觉才一下子消失了。”
  “郁峰,看来我们真的,不知不觉,搅和进了一场不得不面对的,危险万分的棋局,可是我们很被动,因为,我们连对手是谁,长什么样,都一无所知。”
  郁峰什么也没说,但是脸色无比凝重,是啊,谁又能知道,这个无形的玩意,究竟是什么呢?又为什么突然闯进了我们的生活,还凶残的杀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为此送命呢?
  郁峰不敢往下想了,越想就越感觉无形的恐惧,脑海中浮现出了小杨的死,还有那只猫的笑。。。
  这几件事情,看似好像没什么关联,可是,却都跟那只叫丫咪的猫有关,一只猫,把这几件不相关的事,像一条线,贯穿了起来。
  “我先回公司了,如果有什么新的发现,记得跟我联系。”
  王一泯上楼去了,留下一个呆呆的郁峰。
  郁峰在那站了足足十分钟,才像缓过神来一样,拿着那本《庄子.齐物论》,往地铁走去。
  晚上下了班,郁峰没有回盈盈那里,他需要静一静。绝对的安静。所以,他不想让那只该死的猫,打扰自己的思绪。
  给盈盈发了条短信,说今天不过去了,然后,郁峰就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是害怕什么还是一种内心的恐惧,所以郁峰把所有的门窗,全部锁上,把窗帘也全部拉上,顿时,屋子里陷入完全的黑暗。郁峰坐在这黑暗中,掏出一支烟,点上,坐在这完全的黑暗中,郁峰却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人的大脑,有百分之八十所接受到的信息,来自视觉,没有了视觉,就减少了很多很多的信息来源,自然就会觉得安全。
  一支烟烧完了。郁峰打开了台灯。黑暗的确能带来安全感,但同样也让人感到压抑,时间长了,一样让人抓狂。
  郁峰把三本《庄子.齐物论》全部拿了出来,一本挨一本的放在书桌上。一字摊开。
  三本书的封面一模一样,仿古的线装书,淡蓝色的书皮,不像现在的胶印书,仿佛这三本书来自古代的某个时代,而并非现代的产物。
  一样的页数,一样的纸张,一样的内容,的确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在小杨床头发现的那本,最后一页,有一只猫的形状的血迹。
  而那一页的内容,便是庄周梦碟的典故。
  整整一个晚上,郁峰想在这三本书里面找出一点线索,而最后,郁峰放弃了,因为一切都是徒劳,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无法在这里面理出点什么来。烟一支接一支的抽,整个书房都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像桑拿房一样。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郁峰看了看时间,决定先不去管它了,一股困意阵阵袭来,郁峰把灯一关,回卧室睡觉去了。
  一夜睡的很沉,郁峰是被手机设的闹钟给吵醒的,今天是项目验收的日子,对于一个项目经理来说,项目验收那天,就是考试交答卷的时候,项目做的是好是坏,全在于验收通不通的过了。所以无论发生天大的事,这一天都不能有丝毫的耽误,郁峰特意把闹钟设在七点钟。
  郁峰从床上坐起身来,遥遥睡意朦胧的大脑,怎么都七点钟了,还这么伸手不见五指?哦,郁峰想起来了,昨天自己把窗帘都给拉上了,捂的严严实实,哪来的光线?
  郁峰自我嘲笑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胆小了?难不成这段时间被一只猫给折腾的神精崩溃了?一个大活人被一只猫给折腾成这样,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郁峰哗的拉开了窗帘。阳光像瀑布一样倾泄了进来。冬日的阳光,没有多少温暖,但是照在人身上特别的舒服,有种亲切感。
  郁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昨天晚上觉得黑暗让人觉得安全,今天一觉醒来,又特别渴望阳光。
  该去工地了,今天验收,迟到了,可不好。
  临出门时,郁峰想起来忘了拿烟,烟昨晚放书房了,于是便转身到书房拿烟。
  一进到书房,郁峰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昨晚摆在书桌上的三本书。
  郁峰清楚的记得,昨晚他睡觉之前,三本书是一字排开放在书桌的,郁峰拍拍自己的脑袋,是的,绝对没有记错。
  可是现在呢?书还是三本,可摆放却被动过了。三本书被摆成了三角形!
  郁峰觉得脑袋都大了,他马上到各个屋子里检查了一遍,所有的窗户昨晚全都锁上的,大门也同样是反锁上的,昨晚这屋子里除了他自己,绝无可能有第二个人进的来。
  可是这三本书却被人重新摆放了位置,分明是有人动过。
  难道是自己梦游?郁峰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郁峰睡觉有个习惯,晚上上床被子卷成一个卷筒,然后人再钻进去,这样比较保暖,所以一般晚上上床是什么样,早上起来就是什么样,今天也不例外,如果真是自己梦游,被子不会一丝没动的,这完全站不住脚,况且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梦游的习惯。
  这么说,这三本书就一定是有别的什么人动过。没有其它可能。
  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隔空移物???摆成一个很规则的三角形,又是什么含义呢?
  没时间多想了,郁峰拿起烟,出门了。
  今天的验收很顺利,这得益于他的得力干将周小海,郁峰真觉得很感谢周小海,这段时间自己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工作上的事,也受了不小的影响,一直都是周小海在工地上帮他顶着。说什么今天晚上也得请他喝一顿。
  “小海,晚上没事吧?要没事,咱们去喝几杯吧。”
  “头儿,今天咋变这么大方了?哈哈,我没听错吧?”
  “妈的,老子平时还少请你了啊,有点良心好吧。”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不过头儿,你可别再喝醉了,我怕嫂子抽我。”
  “你哪来那么多费话?去还是不去,给句痛快话!”
  “哟哟哟,逗一下就生气了,哈哈,走吧,有人请客都不去,天理难容啊~~~”
  “把你下面几个兄弟也叫上吧,今天能顺利验收,他们功不可没啊。”
  “行吧,你领导都发话了,我就替他们谢谢你啦。”
  “你去通知他们吧,我先去订座,一会你们都到翠园来。”
  看着郁峰远去的背影,周小海心里感慨万千。虽说他和郁峰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其实在心里面,他一直把他当大哥看。
  他清晰的记得,第一天见到郁峰时的情景。那时郁峰刚刚到这家公司来,第二天,就接手了现在这个项目,这项目位于古北区的中心地段,业主在上海房地界很有名气,所以,对于弱电项目的要求,也要比其它项目高的多。那时这项目的项目经理因为离职,所以工地一片混乱,他这个施工队长虽说技术高超,但毕竟管项目不像做事那么简单,还要与多方的有力协调和沟通,这些,是他所不擅长的。郁峰来了之后,顶住了强大的压力,硬是靠自己的努力把这个乱七八糟的项目,一点点的理顺了,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力,让周小海从心底佩服。更为难能可贵的是,郁峰虽说是大学生,虽说脾气暴燥了点,但是对手下的人,从来都是爱护有加,从不摆架子。郁峰曾拍着他的肩膀说过一句话,让周小海从此死心塌地的服了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
  “周小海,我是个务实的人,从来不说什么大话空话,我的信条就一个,上班,我们是上下级关系,你们必须给我一丝不苟的做好该做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下班,我们就是好兄弟,没有领导也没有下属,大家可以放开膀子的吃喝玩乐。”
  一年多的时间接触下来,周小海已经把郁峰当成了好兄弟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郁峰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工作状态一直不佳,好几次在现场都指挥错了,周小海看了,急在心里,又不好多问,他能做的,只有更仔细的做好现场的工作,以此来不让郁峰过多分心。正巧,今天这项目顺利验收,他也想好好的问问郁峰,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
  现在是冬天,五六点钟的晨光,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的上海,处处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这座全国全世界都有名的大都市,吸引着千千万万各式各样的人潮,上海,也以它特有的海纳百川的胸怀,让无数来此追求理想的人,找到适合他们的舞台。
  翠园茶餐厅,是位于天山路上的一家不错的饭店,环境优雅,菜式丰富,只是周小海带着的几个天天跑现场干活的人,感觉很不自在,在他们眼里,这样的地方,不是他们应该来的。但今天郁峰亲自请他们,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所以,也只好硬着头皮的进去了。
  进了郁峰订的包房,把门关上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郁峰笑着说,
  “兄弟们,今儿别拘束,你们天天在工地忙,这项目总算是验收过了,来,我先敬大家一杯,以示谢意。今天不醉不归!”
  说完,郁峰瑞起酒杯,一口气,干掉了一整杯的啤酒。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也都放开了,喝酒的,吹牛的,抽烟的,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郁峰已有八分醉了,周小海连忙抢过郁峰的杯子,他看的出来,郁峰今天就是想把自己给灌醉。
  “头儿,别喝了,你再喝,就真回不去了!”
  “别管我,我今天要喝个痛快。喝死拉倒。”
  “小张,小王,快来帮帮忙,别让他再喝了,把他给我按在位子上。”
  两个小青年马上跑过来,三个人一起把郁峰给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
  “别管我,让我喝,谁他妈管我我跟谁急!来来来,咱们继续喝~~~”
  周小海一看,局面快控制不住了,急的满头大汗。这下咋办?
  对,给蒋盈盈打电话。
  周小海掏出郁峰手机,翻出蒋盈盈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嫂子,是我,小周,头儿他喝高了,现在正讲胡话呢,我们三个人都快压不住他了,不能让他再喝了,嫂子,我们现在在天山路翠园茶餐厅,你赶紧过来吧,就这样,先挂了啊,我们等你。”
  半小时以后,蒋盈盈来了。周小海让两个手下的人陪着蒋盈盈一块把郁峰架上了出租车,吩咐好他们一定要把郁峰放在床上,才能离开,不然,蒋盈盈一个女孩子,怎么弄的动郁峰这么大个块头呢。
  临上车之前,周小海实在忍不住了,试探性的问了问蒋盈盈。
  “嫂,嫂子,头儿这几天是怎么了?成天心神不定的,工作老出错不说,今天本来说要请我们喝酒的,可结果我们几个没事,他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给放倒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蒋盈盈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就上车了。
  周小海紧皱着眉头,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郁峰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周小海猜的没错,果然出事了,不过,不是郁峰,而是昨晚送郁峰回去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小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