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渐行渐远渐无书
作者:居筱亦    更新:2021-12-03 12:10
  其实离结文已不远矣。
  不过,每次上来看就只有一点点的人看,木留言,觉得受打击了,码字速度也慢了。
  然后就飘去看别的大大的文,然后,就更没信心了。
  “没有想到你还能悠闲的坐在这里!你难道就没有自尊心吗?每天就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自怨自艾的过一生?”来人说话的口气很冲,清朗的声音,不用怀疑,肯定是炀。本来日渐沉稳的他,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发飙。
  这是某一天,他走进了我住的别苑里,劈头就说的一句话,虽然语气不好,但是我能听出来他是在为我担心。
  “你怎么会来了?他们能让你进来?”我汲着花茶,慢慢的说着。不用想也知道三哥在别苑内外布的暗线,炀是不受三哥待见的,怎么容他进来?
  “反正他也知道我和你有书信来往,只要我想来,谁拦得住?就凭那几个暗卫?”他讥笑着,似乎不屑三哥的布防,那种目空一切的狂妄,让人眼睛一亮。
  看他信中的语气,我也猜到他这两天要来。“你来了也好,我正想跟你说,那件事情就不要进行下去了,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既然三哥有了周详的打算,我也不能再让炀淌这个浑水,触到三哥的逆鳞的话就难办了。
  我让他先坐下来,再倒了杯茶给他。顺便趁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怎么?他责怪你了?然后你这样就罢手?之前不是一直说要报仇的吗?被他说一下就结束,你就这么的被动?呵呵,我想,那个人现在肯定会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做的!”
  “那个人?是谁?”听下来,怎么我觉得炀的语气怪怪的。
  “喏,给你!”他没费口舌,只把一个小物件抛给我。
  我顺手一接,触感冰冰凉凉的,缓缓的张开手心,是一个鸾扣!用碧绿翡翠做成的,玉色晶莹通透,还有那个我熟悉的皇家标志。这个鸾扣很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的。
  “谁的鸾扣?怎么给我?”我拿着它,惊讶的问,鸾扣是男子的贴身之物,怎么随便给人了?
  “还能是谁的,就是那个把自己的小命送掉还自以为是成人之美的蠢蛋的!”他嗤笑着。似乎很不满意他口中所提到的人的做法。
  “是隐的?”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炀沉默了,那证明我没有猜错。我紧紧的握着那个鸾扣,想起那个孤傲的身影。“他的鸾扣怎么在你这里?”
  “我在那个崖洞里发现的,肯定是想给你又送不出手的。不过,他如果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后悔自己奋不顾身的牺牲呢?他想为亲哥哥除患,却让你陷入这种境地,怕是到了下面也是不安的……”他定定的看着我说道。
  我没有接他的话,默不作声。隐后不后悔,我无从得知,可是每一次说到他,我的心都暗暗抽痛着,也许,这辈子也难痊愈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在我身边时慢慢离去的样子。
  炀看着我的脸,在仔细端详着,然后突然来了一句,“看来他已经深深印在你的心里了,这也算是有了回应了。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这样?”他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说的是什么傻话?!谁都不许死!你们以为死是很好玩的事情吗?”突然觉得自己言语过激,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急躁,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忍受再有我亲我爱的人离我而去了。
  深呼一口气,“你跟三哥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好像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我皱着眉,问出这两天一直在想却想不明白的事情。
  “阿乔不知道我师傅的连家庄背后的势力意味的是什么吧?”他优雅的端起杯子,像一个引君入瓮的说书者,慢慢的跟我道来。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天家龙,武林连’的说法了?也是,武林有多大,没有身林其中的人根本无法想像的。你看我短短几年就有不惧权势的势力,不是我真的那么厉害,能赤手空拳打天下。而是我的师傅,拥有号令连家庄的权力。连家庄在武林里的地位,就如同皇家在天下的地位一样。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武林中的皇帝?我有点哑然,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我原以为连家庄充其量就是一个生意做的稍大的商家而已。竟然还与武林有关?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的说下去。
  “神影门历来神秘,不知传人几许,连那秦天放也不过略知一二而已。你的那一位主张的一直就是‘政治清明’的治国策,但是朝廷毕竟有天家的威严,连家庄在武林中的地位已经屹立有百多年,甚被武林人事推崇,要扳倒谈何容易?反正多年来明争暗斗,一直没有结果。而且,我们买卖也做得不逊于人前,这样一来,连家庄则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了。”
  “我一开始就奇怪,怎么惊澜商号会在短短几年?在我了解了一切以后,就明白了。他想培养出可以与连家庄平分秋色的势力,然后再以它作为后盾制衡着连家庄的一切,若是能成上位者,那么打压消灭连家庄就指日可待了。我不得不说,他有魄力,有勇气做天家想做一直却做不了的事情。当然,还多亏他傻弟弟的帮助,才让他能在暗中斡旋,敌明我暗,这太子想稳下去也难。”
  “怎么是这样?你不早点告诉我?”我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现在却云里雾里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对了,那就是说从一开始操纵这一切的都是三哥了,他不是单纯的要防范太子,为隐报酬了?可是,他不是说……
  我暗暗嘲笑自己真是太天真了,除了三哥这个身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了解,他在世人中的身份是□□的三皇子靖侯,惊澜商号的幕后东家,战场上勇猛的将军,这些面目我都未曾见过,到底哪一个是真实的他?呵呵,我真不懂,原来我愚蠢到了这个地步了。但是,我长久以来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炀,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了。
  “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相信他的话!也许他是□□开国以来最好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可以付托的良人!他不适合你,就只有你才这么傻,你对他倾付所有,可有问过自己值不值得?”他湛蓝的眼眸一直没有移开过,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跟我说。
  “我想要谢谢你,我想不通的很多事经你一说,就全明白了。除了这份心,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你不用替我担心。倒是我想问你,这么做值不值得?并不是说你没有这个实力与他抗衡,可连家庄能存世这么久也有其的道理,你想守住师祖的产业,就不要跟他硬碰硬的,这样只会两败俱伤。为你自己,不值得,为我,就更不值得了。”我叹一口气,不想评论谁对谁错,只希望能找出一个平衡。
  “阿乔,就为的这份心,值得了。在这混沌的浊世,有多少人能保有真心。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就为这点也值了,他不懂得珍惜你是他的错,更何况我……”
  “你知道之泓在哪里吧?带我去见见他。”我情急之下找了个理由,打断了他的话。我苦笑,现在这样就好,再多的,我也给不了他,而且,我也给不起。
  “你!哎……也罢……出去看看,也许你会更明白些……”他长叹了一口气,忽略了我的逃避,像包容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仿佛他才是年长的那一个。
  我与他一同出了门,三月足不出户,恍如隔世。临行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那鸾扣你就收着吧!我想他希望它能留在你身边的……”
  我点头,觉得手中的鸾扣有千斤重。
  到后来才知道,三哥叫我不要出门,除了防止别人见过我而引起麻烦外,还有着更深沉的我不愿意知道的理由。
  □□汴阳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和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几家大户人家小姐带着帷帽,希奇的顾盼四方,像是第一次出门,那么的新鲜有趣。
  我们走在兰市上,逛了一下,我很久没有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觉得心情好了不少。看什么都觉得很是顺眼。只是,□□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天都不比其他地方,一般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都不轻易出门的,怎么今天忒多了这许多?
  我不解的问炀,“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倒像是群芳会了!”我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看看你就明白了。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不如先找个大夫诊诊脉,开些养元气的方子补补身子才行。”他说着就要领我去一家药房。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我一时间反应不来。
  我死活不愿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那药味,何苦来哉要我受那活罪?我出来走走就会好了。”皱着眉,好端端的,吃什么药?不过是脸色不好,但是那也是为了那些事,跟身体无关。
  “听我的话,去看看,对你有帮助的!”他坚持的说,我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上前,走进一间店面不大却干净整洁的药房里。
  只是,在看到坐堂大夫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是个老熟人,当年为我安胎的王大夫!不行,我得快点离开。正想走出去,炀拉住了我的手,摇摇头,指指他的眼睛。是了,他眼睛紧闭着,看不见来人,像个失明的人一样。我惊讶的看着他,再回头看看炀,只见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来。
  “请问是看诊的?容老夫为您把把脉。”王大夫慈祥有礼的问。
  我伸出手,放在小枕上,安静的让他把脉。只见他捻着胡子,仔细的琢磨着,然后问,“心劳体虚,七情郁结,当是心病啊,不知可有什么外在的症状?可否说与老夫听听?“
  “就是经常有点头晕,身子容易乏,其余的倒没什么。”我细细的说了自己的一些情况。
  那王大夫沉默了好一阵。我紧张的问,“怎么了,很严重?”
  他这才缓神,笑道,“哦,不是,老夫开点补气养血的方子给您就是了。只是夫人的声音与我的一位故人很像。不过啊……她已经仙游了,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人……”
  我心里一个咯噔,他说的莫不是我?
  我没敢再逗留,付了诊金,拿了药,就匆忙的离开了。也许当时的情况让我措手不及,没有听见他对我的称呼而进行探究,他看不见我,怎么就知道唤我‘夫人’了?
  像是知道我问什么,炀已经作出了解答,“这些年跟在你身边的人,散的散,遣的遣,消失的消失,在你身边可曾有熟悉的人?他还能留下来,或许与他前阵子试药出错胡了眼睛有关系。”
  试药出错?我紧紧抓着手上的绢帕,心中波涛翻滚,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的确,在我身边,除了炀,真真是一个熟悉可靠的人都没有了。
  “那个红袖你可还记得?”他突然这样问我。
  我点点头,那段出生入死的回忆,我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她本来是惊澜培养的心腹,却不料是太子的人。也无怪乎他会对周遭的人大刀阔斧,因为他树敌太多,根本不知道谁是忠谁是奸的。他现在根本没有闲工夫理你!”
  我摆手,叫他不要说了,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叫我看清现实,说不清,就让我用事实来看清。
  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总是冷漠深沉的女子,竟然也是太子的暗桩!那么,她那时的歉疚不是保护不得力,而是因为她的背叛?!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人人都带有面具的?
  太子太子,他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三头六臂?为了他一人,还要我承受什么?但是,机会来得很快,甚至让我措手不及。我不想知道的事,三哥瞒着我的事,炀急于想让我了解的事,都在这一天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