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节 剑气御虚 五
作者:孟鑫含    更新:2021-12-03 11:10
  “再说清楚点,总不成你叫我赌,我就去赌,这年头富人家也没有余粮,白送钱的事儿我老戴可不干。”瘦子精明无比,又开口道。
  那人笑道:“我又听说了,那个女人可是归剑宗兰宗主的女儿兰诺,而且连朔跟这个某人下了赌约,谁要输了就让出兰诺姑娘,从此不在沾染。你倒说说这兰诺是怎样的美人,害两人非要在天下人面前打个你死我活,唉,女人……女人。”说话那人啧啧赞叹,恨不得眼生翅膀,飞去瞧瞧兰诺长相。
  “靠,你耳朵到长,什么都是听说,”瘦子被他说得心痒难搔,骂道:“别像拉肚子,利利落落一次吐出来好不好。”
  那人忙笑着斟酒陪罪:“没了、没了,怎敢跟老戴你玩啊,真就这些,知道的全倒出来了。”
  似乎晚间才发生之事,眨眼路人皆知。
  “糟糕,”亚心里一叫,他知道一定是连朔心怕清雨维护自己,故意放出风声,逼清雨无法护短。但这事自己和清雨都还没想好如何对被作为赌注的兰诺解释,这岂不是……
  就见兰诺本就极白的粉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无比,连嘴唇亦失去血色,微微哆嗦着看着自己。
  对话声虽然不大,兰诺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真似百刀齐割,她怎也没想到歌亚会做出这种事,在自己向他表白心意后,还把自己作为赌注跟连朔斗气。歌亚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随随便便的女人吗。兰诺心中悲恸,眼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儿。
  歌亚眼看兰诺情绪复杂,脸色越来越不善,知道她性格刚烈无比,恨不得过去掐死那两个长嘴婆娘般乱捣是非的家伙。
  兰诺左手坐着的风月也呆呆的,不知该说什么。连直肠子的枫无誉也感觉气氛不对,低下头划拉着一堆空如野盘子,状似在找东西吃。
  小雪忙搂住微抖着的兰诺,柔声道:“诺诺姐姐,千万别听他们胡说,歌亚哥哥绝不会欺负你,做出对不起诺诺姐姐的事情。”
  兰诺对这个单纯的妹妹也很疼爱,虽然心情极差,但脸色微微好点。
  唉——
  歌亚适时一声长叹,眼看吸引了大家注意,才道:“都是歌亚的错,若非昨晚连朔迫得清雨神将太过分,歌亚实在看不下去,怎会害诺诺如此担心受怕。”
  他说得声音沉痛,咬牙切齿,大义凛然,可黑锅全都丢给了清雨,心里话女人之间好说话,总比他这个大男人费尽口舌要好。
  几个女孩,特别是兰诺和小雪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某个未见过面的连朔,一脸狰狞,逼近柔弱无助的清雨的情景。兰诺可是亲眼见着歌亚和清雨在一起,惊疑地猜测,难到昨天晚上真的发生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吗。她这么想着,神情自然缓和下来。
  歌亚哪知她们想象力比自己还丰富,但打铁趁热,这样机会他怎会不把握,一把握住兰诺青葱似的一只纤手,诚恳道:“诺诺,相信歌亚,歌亚不会背弃自己的女人,永远不会。”
  兰诺被他抓着手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白,羞得脸色大红,忙低下头,却“嗯”了一声,真是欲却还羞,羡煞旁人。
  旁边的风月眼看满天云彩被歌亚几句话就打发,真看得无言无话,终于知道小姐为何如此看中歌亚,这人不只放荡不羁,还是个超级厚脸皮,有这两样,天下什么事能拦得住他。
  “诺诺,你身上有没带钱,全都给我。”事情解决,歌亚心里可又有了想法,二十比一,呵呵,不错啊,自己穷的叮当响,这个叫里媚的神将可真是好人,雪中送炭,赌局开的恰到好处。
  咦——里媚,难道是昨天找清雨的那个媚媚?他眼珠在那儿打转,兰诺却也奇怪他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钱,但毫不迟疑地把身上钱袋解下递给他。
  在几人满脸困惑下,歌亚接过钱袋哈哈一笑道:“不怕说实话,我这个人爱财如命,既然连朔想抢我女人,若他赢了,便把我的性命也拿去罢。”他连去赌博说得都正气凌然,又变相再次向兰诺表白心意。
  兰诺红脸无言,让风月对歌亚的厚脸皮佩服得无以复加。
  小雪更是崇拜无比地望着歌亚,自从两年前,歌亚在山腹中面对恐怖的疯子爷爷不顾生死维护她,小雪就义无反顾地崇拜上了歌亚,只是随着年龄增长,这崇拜中似乎多了点什么,但对于单纯的小雪来说,实在很难分辨清楚。
  万事皆使于朦胧,只是这朦胧的一点已种下了以后生长的因果,天下事莫非如此罢了。
  歌亚豪言壮语说罢,对她们笑道:“我去瞧一瞧这个里媚神将的赌局,你们先逛逛,然后带着枫无誉在听流雅舍会面。”这样憨直的傻小子举世罕见,别饿死在哪个角落里,可就绝种了。虽然枫无誉肚子是大了点,那也让清雨头痛去,谁叫这神婆藏藏掖掖,不肯爽快透露秘密,哈哈。
  他说罢直接起身,在几双目光护送下,大步走到刚才说话的那二人桌前,双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叫道:“快告诉我,赌局开在哪里。”
  那两个人正口沫如飞,说得起劲儿,被歌亚这突然闯过去的煞神吓了一跳,叫老戴的瘦子翻着白眼打量他几眼,冷冷道:“你这个人是不是赌鬼转生,懂不懂求人礼貌?又不是赶着去死,客气点不会吗。”
  歌亚对这两个引起麻烦的根子绝没好气,淡淡道:“我就是你们说的要跟连朔决斗的某人。”
  两个人大吃一惊,表情立刻变得恭敬无比,变脸之快让另一桌远远看着的三个女孩非常好笑。
  另一个很干脆的道:“失敬,原来是……啊……那个公子啊,赌局就在出门向右,拐过街角,再右转就是。”
  才一眨眼,就象风吹过一样,面前歌亚突地消失不见。
  两人不约而同擦了把汗,相视一眼,心里都开始转开弯弯,考虑是不是改旗易帜,多少压这个看起来气势吓人的某人一点,这一赔二十胜率,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