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半缘·修    更新:2021-12-03 10:23
  谁知段延庆竟是丝毫不怒,说道:“老夫也不和你一般计较。只要你如实说出一事,我便放你们离去!”
  刘飞扬冷笑道:“你问的是我传给谭青的那几句话么?这你倒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忘了我还说过一句话:若你事后敢找情义拳麻烦,我将让你后悔莫及!你说我会否告诉你?”
  蓦的段延庆拿起两旁的细铁仗,往脚下一点来到刘飞扬身前数尺,眼中闪着凶狠的精光,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老夫不给你些苦头,你倒忘了老夫‘恶贯满盈’的名号!”说着缓缓举起右手铁仗。
  刘飞扬呵呵笑道:“要动手了么?小依,你先在旁看着,看我如何为你出气!”楚依依闻言,走到身后一块大石上坐下。
  段延庆顿感诧异,这女娃子见识过自己的武功,怎么如今竟毫不畏惧,莫非这刘飞扬真有什么本事不成。重新打量起刘飞扬,见他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却看不出深浅。收起心中的轻视之意,又说道:“老夫再问你一次,只要你说出你那‘长发观音’的下落,老夫念在你和她的关系,便放你们离去!”他心中认定刘飞扬必于‘长发观音’有关,这才对他始终有几分客气。若换了旁人,早就上去料理了。
  刘飞扬伸手摸入怀中,暗暗撕破包着相思粉的牛皮纸,手上蘸了些,说道:“废话那么多做甚!你不放过我,我还不放过你呢,要打便打!看招!”伸入怀中的右手猛地探出向他击去。
  段延庆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还道他要使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及见他一拳击出,拳风压面而来,不及细想举仗迎去。砰的声,铁仗撞向他的手臂,虽震开了刘飞扬那拳,却也是手臂微麻,心中暗道:小子功力不俗,难怪敢大言不惭!但也并认为还强过自己,更何况‘长发观音’在他心中的确有着特殊地位,断不会就此让刘飞扬离去。当下更不打话,左右双拐齐出,连使几下妙招。
  段延庆双脚已废,只是他苦练多年,于双仗上下了苦功,更练就一身借力腾挪的招数,是以与人对敌可以双仗齐出。刘飞扬见招拆招,太极拳、七伤拳交替使出,刚柔并济,二者几合二为一,分不出哪招是太极拳,哪招是七伤拳。
  二人翻翻滚滚战了几十招,段延庆愈发吃惊,心道:小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强!右仗横扫,荡开刘飞扬的一拳,左仗平平伸出,仗尖嗤嗤作响,一阳指功力已凝聚其上,一道真气疾射而出。刘飞扬不敢大意,一记七伤拳迎了上去。内力激荡下,二人各退了两步。
  段延庆借势飘身向后,一仗撑地,叫道:“且住了,老夫有话说!”心中却也知论内力自己却是败了。以他一阳指的攻尖对刘飞扬拳头拳劲,只是不分胜负,强弱不明而喻。
  刘飞扬道:“你还有何话说?”同时也在暗暗调息真气,交手这许多招,他已大致明白段延庆的实力比丁春秋还要强上半分,丁春秋则是多了用毒一项。当然,他还是有信心能击败段延庆,只是他此行非是为了打赢他,只要把他打跑就是了,在刚才交手的时候,相思粉已有不少飘到段延庆身上。
  段延庆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说道:“刘公子武功武功绝顶,老夫极为佩服。再战下去我们也是两败俱伤,我们又无冤无仇,就此罢手吧!”
  刘飞扬指着楚依依,说道:“谁说我们无冤无仇了,我不是说了么,你掳走小依,我正要找你算算这笔帐!”楚依依甜甜一笑。
  段延庆忽的向楚依依微微屈身道:“楚姑娘,当日老夫心急把你掳去,这番向你赔礼道歉了。只是你要知道,老夫并未如何待你,若不是老夫,恐怕你今日也不能和刘少侠如此亲昵的走在一起吧!”
  刘飞扬和楚依依大惊,皆没想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竟会向人道歉。楚依依更是脸上一红,其实她对段延庆并不十分记恨,反倒有点感激他。若不是他将自己掳走,自己又怎能在无锡郊外遇见刘飞扬。当然她并不知道小菊的遭遇就是了。她还当段延庆便是指此事,却不知段延庆是指,若非有他阻止,楚依依早被色鬼云中鹤糟蹋了。
  段延庆又向刘飞扬道:“老夫一生从不求人,今日便求刘公子一事,盼刘公子见告那人的下落,段某感激不尽,但有所求,无不应允!”语中透着无尽的哀愁。
  刘飞扬绝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想念当日的刀白凤,不惜低声求人,说出去有谁相信这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听他言辞诚恳,绝不似做伪。心中不禁想道:他虽是恶贯满盈,但同样也有感情。正是与刀白凤的那段露水之缘让他真正尝到了为人的乐趣。段延庆曾身为太子,必也有过美女环绕之时,而惟有在他最落魄最无助,甚至最凄惨的时候,遇上了刀白凤才让他弥足珍贵,从此把刀白凤深深埋藏在心底。也许,他这么想当上大理皇帝,便是为了要寻找当日的“长发观音”吧。他应该知道,以他的这副模样,在江湖上的名声又如何能当好一国之主?刘飞扬不是个硬心肠的人,在这一刻,他也对段延庆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差点忍不住便要冲口说出刀白凤来。
  第十一节 深谷营救(一)
  也就在这一刻,刘飞扬深深体会到段延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他的确有股冲动,便要说出事实真相。然而又想到了段誉,想到了刀白凤那不安的眼神,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暗叹一声,这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只得硬起心肠,冷哼道:“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既然敢动情义拳的人,我定要让你后悔莫及,难道我是白说的么?”
  段延庆仍不死心,道:“老夫并未伤情义拳一人,也未为难楚姑娘,要知道若非老夫阻止,楚姑娘的清白又怎能得保!”
  谁知,他这句话倒勾起了刘飞扬的记忆,若不是他掳走了楚依依,后来小菊又怎么会惨遭厄运,被人蹂躏。自从他和楚依依在一起后,他已是极力不去想小菊的遭遇,在他心里始终认为这是楚依依欠小菊的,也同样是他欠小菊的一份永远弥补不了的恩情。被段延庆旧事重提,刘飞扬不由怒火中烧,喝道:“你还要我感谢你不成!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段延庆闻闻言身躯一阵轻抖,眼光也是不住变幻,由期待哀求,到失望心伤,接着闪过凶残阴毒的目光,道:“你当真不说!”刘飞扬冷哼一声。段延庆喝道:“好!”猛地欺进,铁仗连连向他点去。
  刘飞扬早有提防,展开太极柔劲一一卸去他的攻势。激战中,段延庆撇见楚依依在刘飞扬身后,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胸中顿起了歹意,暗道:小子你让老夫不好过,老夫也要让你痛不欲生!手中铁仗更是有若毒蛇出洞,刁钻诡异。只是刘飞扬拦在他面前,虽在他这十几招急风骤雨的攻势下,仍是寸步不让,更隐隐夹含反击。
  段延庆怒极,小腹不住翻腾,发出野狼般的厉吼声。右手铁仗横扫,被刘飞扬拍掌挡回,身子飘身斜移两步,铁仗也在地上拖过,火星迸射,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约数分的痕迹。却突然借此机会,在地上挖了个小指头大的石子,猛的向楚依依挑射过去。
  刘飞扬万料不到他还有这招,转身欲救已是不及。百忙间,右拳梦击而出,迫推段延庆,左臂向后回扫拍出,小无相功的“白虹曲劲”使至极境,内力喷吐而出,有如长虹贯日,在楚依依身前三尺外扫过,堪堪击飞段延庆射出的石子,而楚依依却是吓得花容失色。
  段延庆已知再留无益,铁仗撑地,几步踏出已去的远了,只有一句声音远远传来:“刘飞扬,你给老夫记住,看你能保她几时!”
  刘飞扬也不理他,只是纵身来到楚依依面前,伸手扶起了她,关切地道:“小依吓着你了,你可有受伤?”楚依依道:“小依没事,让刘大哥当心了!”刘飞扬道:“刚才可真吓了我一跳。段延庆凶残狠毒,我真是太疏忽了。”
  楚依依见他一脸情真意切,芳心暗喜,指了指栓在远处的两匹马说道:“快追段延庆,莫让他跑远了,那就功亏一篑了。”原来,那相思粉就是用刘飞扬的坐骑的血液混合成的。只是刘飞扬先前用厚厚的牛皮纸包着,不让气味飘出来。刚才他和段延庆动手前已撕破牛皮指,在动手时已暗中沾到段延庆身上。大多动物的嗅觉远比人类灵敏,此时远处的那匹骏马,已闻到气味,正朝着刘飞扬不住嘶鸣,急欲挣脱缰绳冲过来。
  刘飞扬道:“小依稍等,我换了身衣服就来。”几个跳跃,来到楚依依的那匹坐骑边上,取下包裹,在他那匹马扑过来前,迅速跃开了。先取出逍遥派的特有炮仗,用火石点了,往空中放去,直飞入数十丈的高空中爆开,这是事先和大理诸人约好的信号,表示段延庆已经现身。此次,保定帝已暗中派了大批侍卫高手,乔装成各种模样分散在大理城外,便是一直在等这个信号,好在第一时间回报消息。
  接着他才在江边脱去上衣,用江水仔细擦洗了番,并把含着相思粉的衣服全丢入江中,见那匹马不再朝这边躁动了,这才换上新衣服。
  刘飞扬又在石上刻好箭标,表明段延庆所去的方位,唤来楚依依,这才双双上马。刚解下缰绳,刘飞扬坐下骏马已是如箭奔出,楚依依紧紧跟在身后,刘飞扬恐马儿太急着奔跑,若赶上了段延庆那就不妙了,[奇Qisuu.com书]是以拉着缰绳,控制着速度,不紧不慢往前追去,自也不忘一路做上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