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血雨 第四三章 鸟吟花开遥相忘 狂魔声震小石潭
作者:我本非我    更新:2021-12-03 07:15
  本来担心早上不一定能醒过来,不过或许真的是上天佑我,朦胧中我听到了鸟叫,也闻到了清晨的气息。
  张佳还是趴在桌子上,留了床让我睡,这让我很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们又聊了不少。我也知道,张佳父母中年得女,从小娇惯溺爱。幸运的是,张佳自己颇为懂事,偶然任性胡闹,总知道改过。否则,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或许就是一个凋蛮千金。如若真的那样,我宁可和野外的魔兽死混在一起。
  “醒醒,天亮了。”我轻轻地唤醒她,趁着我醒的时候,得去把龙牙匕首找回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同时,也是杀人保命的好助手。金庸笔下的韦小宝大人,以他的三样法宝死里逃生,终至一等公爵。我现在若有他的三分之一,虽然是个废人,保命或许还有希望。
  “哦,你这么早就醒了啊。”张佳在我的呼唤下,总算揉着眼睛醒了。
  “快点吧。我们还要去找匕首,你还记得埋在哪里吗?有没有什么记号啊?”
  “呀,好像忘记了。当时又没有想过要再挖出来。”
  “哦。没关系,新土旧土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有点担心她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会着凉。
  “没、没事。等我换盔甲,你先出去吧。”
  “我来帮你拿。呵呵。”
  我很好奇,武士的盔甲到底有多重。盔甲以重量划分成轻甲,中甲和重甲。轻甲是浪人一系穿的;中甲是医生一系穿的;武士穿的都是重甲。我作为一个牧师,虽然可以穿中甲,但是一旦着甲,法师的技能就不能施用了。而且中甲对我来说也太重,所以我喜欢穿法袍。在卡城的时候,为了掩饰,我也一直穿着牧师长袍。
  一上手,就感觉到了份量的沉重。一个弱女子穿在身上,那是多么累啊!不过重甲的防御力最高,对于正面与敌人冲突的武士来说,一副好的盔甲,等于大半条命。不过,这副盔甲,有些不对的地方……
  “那里离这很远吗?我不忍心看你穿这么重的盔甲跑太远。”
  “还可以,不是很远。我一直都是穿这个的啊。那次你伏击我的时候,怎么不体谅我穿这么重的衣服跑那么远路?呵呵。”
  张佳显然很高兴我能关心她。不过,她的话让我想起一件事。那夜伏击,我的法袍被汗水和露水打湿,感觉很不舒服。主要是露水!我之所以会觉得这副盔甲不对,就是因为刚才我捧起它的时候,盔甲微微有些湿!在房子里,应该是干的,所以,昨天夜里,她穿着盔甲出去了……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联想到昨夜的不安,我很自然地把她和匕首连在了一起。她窥测我的龙牙匕首?我一时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喂,松手啊,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了。”
  “等等,我想,既然远就不要去了。反正我拿了也没有用。还是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你看,你照顾我以后,我身体都发臭了。”
  上天啊,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朋友的背叛和隐瞒了。如果你还要这么折磨我,请先给我打造一副铁石心肠吧。我不敢去探证匕首的下落,如果她真的要,那就送给她吧,反正我已经成了废人。而且,若不是因为匕首的近身攻防,外加我已经拿着习惯了,我更适合用法杖。
  “附近有条河流过,水流也不是很急,不过这里再找不到你能穿的衣服啊。”
  “没关系。我泡在水里的时候,可以顺便把衣服搓掉。等干了就能穿了。或者不换也可以。”
  “恶心!那万一你在水里睡着了怎么办?会被淹死的啊。”
  “那只有找点藤蔓绑住我了。”
  “哦。这里有麻绳。”
  “那快走吧。最好能让我自己走回来。被你一拖,就白洗了。”
  山路崎岖,尤其是这类似原始洪荒时代的山路。我很快就走得满头大汗,张佳却似如履平地,还时不时嘲我两句。本来,和佳人一起上路,可以因为聊天而在精神上缩短路程。不过匕首的事竟成了我心中的阴影,对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张佳见我魂不守舍,也不为怪,只是不再找话题聊天。一时间,山路变得更加漫长难行。
  总算来到河边,也领教了女孩子对事物的特殊感观和特异的表达方式。这哪里是条河?明明就是一条山泉,难怪会出现在半山腰。顺着溪流又走了百十来步,才发现有个稍大一点的小瀑布,下临小潭。一弘秋水,飘着几片落叶,缓缓往下流去。水不深,却有几条巴掌大的鱼,丝毫不惧人。
  此情此景,让我觉得恍然如入幻境。正是柳宗元《小石潭记》中的景色,横列在我眼前。没有理会张佳,径直脱去衣物,跳下水潭,发出一声怪叫。清晨的山泉还是颇为冷洌,好在职业技能开发之后,身体也有了一定幅度的增强。虽然我也是废人,不过和石头被砸,打回原形的人还是有所区别。我和他们是两种极端。
  对岸有块巨石,突出直至潭心,恰似一张鹰喙。潭水不深,我走到中心,也不过淹到锁骨。靠着鹰喙,放松身心,体会水的流动。
  “喂,有女孩子在,你也不收敛一点?”张佳在岸上叫到。
  “哈,非礼勿视,真正的淑女自己会判断看不看的,哈哈。”其实要我当着女子的面脱衣服我还是很不习惯。刚才纯粹是得意忘形,即便在华夏,男女混浴,我也是扭扭捏捏,入水才敢脱尽衣物。
  张佳显然不敢和我共浴,只是靠近水边,用脚探了探水,叫道:“这么凉啊。你不会生病吧?别到时候又给我添麻烦。”
  我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在沙漠的那场大病,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不过说来也怪,地牢里终日不见阳光,空气浑浊,缺乏运动,睡觉也没有注意保暖,居然连小感冒都没有过。现在刚刚开始品尝重获自由的甜酒,怎么会想到什么生病?
  我冲她叫道:“下来吧,你是武士,身体本该比我好啊!哈哈。”
  “去死!”
  “切,我又不是占你便宜。在卡尔塞克特,都是男女混浴的。”
  “胡说,你以为我没去过啊!”
  “真的,大概你去的时候还没有!不过我在那里的时候,真的有一座很大的靠河的浴室。男女混浴的。”
  “别无聊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哪有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张佳顿了顿,又道,“我们又不是没开化的日本人,男女混浴。”
  我无意和她争辩开化与否的问题,直接用杨思远的话答她:“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淫者见之以为淫。你是哪者?”
  张佳被我说的无话,居然捡起岸边的小石子扔我。
  “哎,哎,当心啊,别砸到鱼嘛,人家和你又没仇!”
  “真的有鱼啊!”张佳本就穿的是到膝的筒裙,不顾淑女风范,踏进了水里。水猝然漫过膝盖,筒裙蘸水,贴在大腿上,激得她又跳了回去。
  我在潭中大笑,原本心中的阴晦一扫而空。如此美丽的地方,若真的像张佳说的,著书立说,永不言兵,也是人间美事。匕首云云,张佳既然要,就随她去吧。
  “喂,乔林,你还背不背得出《小石潭记》?”
  “小姐,你是z大中文系的才女啊!你都忘记了,我怎么背得出。”
  “唉,初中的课文,哪里记得那么多啊?我只记得‘潭中鱼可百许头’,下面的记不清了。”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而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你不是背得挺溜的嘛。继续啊。”
  “这里的景色和文中的相辉映,所以我想起来一段,其他的忘记了。”
  “胡说八道,不过,你记性倒是很不错啊。”
  “唉,我是喜欢才能记住。”
  “你在牢里写的诗词,我都读了,否则我也不会肯去看管你。为什么?你也算是才子,要弄得凶神恶煞一样,还杀人越货?”
  我怀疑自己真的是才子,不过我肯定自己不是凶神恶煞,也没有杀人越货。不过,事实上,我参与伏击他们,杀了她的伙伴,抢了他们的石头。或许,人人都以为在为正义而战的时候,敌人都是凶神恶煞。
  看到她还在等我的答案,我只得道:“为了兄弟。”
  “江湖意气,你也逃不过吗?”
  “不光是江湖意气。我的信念是人们可以愉快的生活在一起,相互帮助,重新获得以前的文明。到那时,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即便没有五日一风,十日一雨,大家也能怡然自乐。我可以持鞭教学,向我们的后代,描述极乐净土,描述我们的世界……”
  “所以你要用别人的血去写这些美丽的景像?”
  话题居然跑到了这里,我的心又沉重起来。我们自以为是为人类未来奋战的义士;在旁人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在被害人眼中,居然是凶神恶,杀人越货的强盗。
  “其实……当时……我很迷茫,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吗。后来找到了这个目标,有了自己的信念,刚开始为信念而战的时候,就被抓了。在狱中,我读《心经》,想找到以后的路怎么走。现在,我想,大概会在这里终老。余淼当初对我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法刺。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多伟大。不过,怎么说呢……”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呃……大概也可以这么说吧。”
  我突然看到张佳脸上一片羞红,猛然意识到,刚才那么严肃的话题,让我不自觉地向她靠近。自己也羞愧万千,急急跳了回去。
  两人无语不过几秒钟,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总算,我顺利接过话题,道:“如果真的在像我说的世界,你想做什么?”
  凝视着她美丽如同此水的双眸,我看见了一丝欣喜,夹杂着憧憬,转而成了忧虑,进而化作哀怨……眼眶里出现了两滴水珠。难怪人们说,比光速更快的就是人的思绪,转瞬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喂,你看,这条鱼好像很呆。要不要抓它?”我总算明白什么是弱肉强食。本来鱼儿自由自在地活在自己的天地,因为现在这个男子要打断岸上女孩的伤心事,只有牺牲它们的幸福了。
  “不要了。我们又不吃。让它们快乐地活下去吧。”张佳轻轻抹去流出的眼泪,放了这些鱼儿一条生路。
  我本就不想无谓地杀生,碰上一个善解鱼意的女孩,也是一件舒心的事。闭上眼睛,开始享受水流。太阳已经升到老高,水温也慢慢变得合意,如此佳境,若是有好茶可供品闻,妙文可供赏析,那真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正当我深深沉浸在幸福中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猛烈地杀气。心中一惊,有些害怕,反复念了几遍“般若波罗蜜多”之后,才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张佳是战士,又是女性,虽然级别不高,但也足以捕捉这股突来的杀机。
  “过来!”我轻声喝道。敌暗我明的时候,最好就是所有战力集中一起,虽然容易被人一网打尽,不过反抗时的力度也大。仓猝之间,我忘记自己是个废人。
  张佳出来的时候,曾坚持要穿盔甲,带武器。不过被我阻止了,理由是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是黄山野岭,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路程又不远。最后张佳妥协,只着便衣,不过她坚持要带上她的阔剑,我也就随她了。
  现在看来,女性固执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的敌人等级不是很高,但是超过张佳。光是如此,两人合力,还有一战的把握。不过他的杀气,是纯粹的杀气,这才是让我害怕的地方。只有不把生命当回事的人和野兽,才能发出这么纯的杀气。
  张佳已经走到我身边,我也往前迎了迎。水到张佳的胸口处,我们站定。等待敌人现身。这也是我的目的,只要在水里,即便是隐身的敌人也不可能无声息地靠近我们。即便对方是个法师,我们潜入水中也勉强可以暂避。
  岸上久久没有声音,不过我仍然可以感觉到那股杀气,没有消弱,甚至更强了。青树翠蔓,原本人间仙境的福地,透着阵阵杀机。我放开神识,去体验自然的生机,努力找出不和谐的所在。终于,一堆长草中,有个匍匐的身影,就是他吧。
  张佳也锁定了方位,我们现在只是等他进攻。我估计他是一个浪人或者武士,否则也不会被一潭浅水阻住。等在水中的确多了一道屏障,不过也更耗战力。若是一直对峙下去,我们可能不战自败。
  我屏气入水,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草丛扔去。希望能逼他现身,若他能自动离开那就更好了。那沉闷的声音表明,石头打在了他身上。现在就是看他的表现了。
  一团花影从草丛里窜起,两个起落,已经到了刚才张佳玩水的地方。对方居然是一头花豹。或者说是像花豹的动物,因为在我的常识里,花豹的牙齿不会像剑齿虎一样露出嘴唇那么长。而且,大型猫科动物的瞳孔是黄绿居多,决没有血红色的。
  现在,那双血红的瞳孔就充满杀意地怒视着我们,喉咙处发出阵阵低喉。我知道,以前家里养的猫咪也常常这样威胁我,随之而来的会是爪抓牙咬。这只大猫估计也会这么做吧。
  “有把握赢吗?”我问张佳,现在她是唯一的火力。
  “没有。不知道它的战力如何。我从来不招惹这么大的动物。”
  我差点立刻倒下,这种动物就算大?看来要不是水的关系,我们已经被吃掉了。当人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时候,是不可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喂,为什么打我耳光。”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张佳愣了愣。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办法,一部电影让我想起了避免血战的捷径。所以,当张佳发愣的时候,我已经绕到了她正面,盯着花豹的红眼睛。
  那部电影叫《森林王子》,是父亲唯一一次带我去看的电影。影片的最后,主角与一只食人巨虎对峙,一场血战迫在眉睫。但是镜头一转,巨虎居然退让一边。主角抱着他的公主揭露谜底:“因为它认为我是同类。”
  虽然是部很三流的电影,不过现在却救了我。那么单纯的杀气我发不出来,因为我无法真正消散心中的恐惧。但是我的精神力可以发出比它强数倍的煞气,只要告诉它,我们不是它的食物,它自然就该离开。
  武炳坤的药很有效,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以前的我,精神力绝对不会这么强。但是这不值得高兴,我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本以为只要不施法就没有什么危险,但集中精神和那个畜生的杀气对抗,根本上和施法的性质一样。
  花豹受到打击,开始往后退却。该停了,我没有必要拿自己的神志冒险。我感觉到精神力开始波动,并不是很剧烈,或许我能够操纵它们。我开始努力控制那股揉和着银色和黑色的洪流,它在冲击我的大脑。
  结果当然只是我一错再错。我根本没有能力控制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幻境在我眼前展现。满地狼藉的战场,全是残缺的肢体;熊熊燃烧的房屋,里面是我的藏书和亲人;余淼一次又一次拿匕首扎我的胸口,武炳坤则在一旁冷笑;童话的伙伴全都弃我远去,齐声呵斥我是个废物……
  我知道自己在怒号,但是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也知道自己在横冲直撞,但是我看不见任何景色。黑暗中似乎有我的敌人,我攻击他,但是看不见他的身影。他也攻击我,但是我感觉不到疼痛……
  时间再次离我远去。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庄严的佛号开始在我脑海中回荡,我的意志开始回复,身体再次回到我的掌握。
  眼睛还睁不开,不过我能感觉到阳光的存在。它驻在我的眼皮上,整个世界都是红的。周身上下疼得厉害,我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希望不要伤害到张佳。估计也没有伤害到她,一只柔柔的手,带着水,在我身上游走。张佳在为我清理刚才的伤痕。
  总算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过我宁愿不要睁开。外面的世界和幻境机会没有什么差别,满地的狼藉,动物的内脏抛了一地,那只花豹被人活生生撕裂。我不相信是我干的,我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太可怕了。
  张佳按住我道:“别动了。你刚才太吓人了。居然和魔兽肉搏!你以为你是谁?”
  被她一按,背又敲在地上,一阵剧痛袭脑,差点晕过去。每次心跳都能带来胸口的阵痛,手臂完全没有知觉。张佳说我和魔兽肉搏?看来发狂的时候太恐怖了。幸好对手是花豹,如果是张佳呢?
  我很害怕,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迹象表明我的发狂能受到控制。上次发狂是被武炳坤刺激,再上次是因为严凌的茶香。万一张佳哪天不小心刺激到我,我控制不住怎么办?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完全的人类了,我还是一头没有理智的野兽。
  “我没攻击你吧。”
  “那倒没有,不过我被你吓坏了。花豹都要逃了,你抓着人家的尾巴把它拉回来,而且还扯断了。和它肉搏的时候,你的吼声比它还大,其实它就像是被你玩死的一样。爪子抓到你你都不松劲的。你还咬了它……”
  难怪嘴巴里很难受,原来是它的毛……
  “这下你怎么回去?我又不是医生。你现在连坐都坐不起来。”
  “血都止住了吧?”
  “嗯,你别动,刚才止住的。你晕了好一会呢。”
  “你会搭简易的茅屋吗?”
  “我晕,我怎么会啊?”
  “呵,别晕了,你再晕我就活不了了……”
  现在才有了气若游丝的感觉,说话都累得很,嘴也很干。
  “水,谢了。”
  “哦。”张佳走近石潭,用手掬来一捧水,大多洒在了我脸上,只有几滴落在嘴唇上。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上扬,略表感激之情。
  “不懂就不要笑。受重伤,万一伤到了内脏,大量饮水会死的。我故意不让你睡着,让你稍微润润嘴唇。”
  原来她误会了,不过算了,我没有力气解释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该怎么回到木屋,入夜之后,这里的血腥气或许会引来别的魔兽,我还不甘心被吃掉。
  看到张佳一脸认真地帮我清理伤口,我问道:“你不怕我吗?万一我发狂了,你或许会和今天的花豹一样。”
  “怕,怎么不怕。不过你怎么会发狂的?”
  “呵,你忘记武炳坤给我喝的药了?”我舔了舔嘴唇又道,“我不是没有精神力,我是精神力太过了。自己控制不了,就会发狂。”
  “没有什么办法控制吗?”
  “或许有,但是我不知道。”
  “也是,人呀,要靠自己的意志抵抗药力也太困难了。否则那么多吸毒的早就戒了。对了,你怎么回去?你现在就像随时会散架一样。”
  我要知道答案,现在也就不会那么烦恼了。这附近能找到医生吗?其实,我也认识一个医生,现在看来只有找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