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造粪机器    更新:2021-12-03 06:10
  他倒底仗的什么势,竟然敢幽禁本将军?”
  现任燕国公傅恒虽然是傅羽的叔父,但傅恒已经年过四十,却还没有子嗣。所以傅羽自然而然就成了燕国公世子,时下就算是在萧刚的麾下当差,但萧刚也确实没有资格把傅羽怎么样。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禁军士兵,看到傅羽发怒,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傅羽冷哼一声,拉着秦舒便走进大门,一众禁军也都只好干瞪着眼。“贤弟刚才好威风啊!”秦舒刚刚入内,便开是取笑傅羽。
  傅羽却是脸上微红,道:“兄长取笑了。小弟现在连着别居的大门都出不去,还说什么威风?”
  秦舒虽然隐约猜到几分,但还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羽苦着脸答道:“小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大早,陛下就派人来传旨,严令小弟十日之内,不能离别居半步。并且还派了禁军在外面监视,还好圣旨上没有写不能让小弟与外人接触,否则小弟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兄长被禁军赶走了。”
  秦舒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猜测的不错。鲜卑使者进了京城,而且还是天狼营中的人。傅羽的父亲傅永当年任右北平郡太守,被鲜卑天狼营攻破城池。傅永以身殉国,其妻也尽节殉夫。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皇帝当然怕傅羽乱来,所以不得不将他软禁起来。
  傅羽见秦舒并不说话,只是一脸的笑意,不禁恼道:“兄长是在笑话小弟么?”
  “当然不是。”秦舒连忙摇头,道:“其实为兄前来,也是奉了楚王殿下之命。”
  “来看住小弟吗?”傅羽更是不悦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小弟连门都不能出了?”
  “这都是为贤弟好。”秦舒拍着他的肩膀,道:“来,让黎叔把棋取来。为兄和贤弟杀上几盘,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不。”傅羽将头一偏,道:“兄长今天不说清楚,小弟才没有心思陪兄长下棋呢。”
  “不下就算了。”秦舒双手一摊,道:“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吧。为兄搬出去这两天,都还一直没有机会和贤弟聊聊呢。”
  “那就说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傅羽转头望着秦舒道:“小弟猜到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兄长就不要再隐瞒小弟了。”
  “可是……”秦舒显得十分为难,道:“楚王殿下再三吩咐,不让为兄说。”
  “哼。”傅羽冷哼一声,道:“兄长果然是攀了高枝就不顾小弟了。当初我们结义之时,可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现在兄长什么都瞒着小弟,正是让人心寒啊。”
  “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秦舒苦笑着道:“还不算是有难同当。”这话听着还算有道理,但傅羽可不吃这套,又哼了一声,不搭理秦舒。
  秦舒见火候差不多,便压低声音道:“为兄倒是可以给你说,不过你得答应为兄,千万不能说是为兄告诉你的,不然楚王殿下那里,为兄可不好交代。”
  “一言为定。”傅羽立刻来了精神,满口答应道:“兄长放心,小弟绝对不会说是兄长告诉我的。”
  秦舒又故意看了看四周,才用更低的声音道:“贤弟有所不知,鲜卑派有使节来京城,而且还是天狼营中人。陛下是担心……”
  “大哥不用说了。”傅羽听天狼营三个字,一双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他明白皇帝和楚王的意思,所以根本不需要秦舒再解释什么。
  秦舒看着傅羽的样子,担心地道:“贤弟,你这是……”
  “多谢兄长如实相告。”傅羽躬身一礼,道:“兄长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先走了。小弟还有些私事要办。”
  “贤弟,你万万不可……”秦舒十分紧张地望着傅羽,劝道:“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破坏两国邦交。”
  “可是…….”秦舒还待要劝,傅羽变色道:“兄长若是小弟,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杀害父母的仇人,而不去报仇么?这样小弟岂不是枉为七尺男儿。”
  秦舒盯着傅羽看了许久,才摇头叹道:“罢了,贤弟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告辞离开。直到走出燕国公别居的大门,秦舒脸上才又浮现出常有的微笑……
  →第五章←
  洛阳作为大充王朝的首都,满大街不是权贵,便是富豪,但也有不少贫民居住的巷道,平安巷就是其中之一。皇宫座北朝南,在洛阳城北面,达官显贵都以靠近皇宫为荣,所以像平安巷这些城南的巷道几乎很少有朝廷要员的府邸。否则马则也不会将这里当成包养小妾的地方。
  不过从今天早上起,平安巷内新设了不少岗哨,而且守卫的都是大充禁军。老百姓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达官显贵要到此巷视察民情。但事实上只不过是有些特殊的客人要住在巷内馆驿里,而这些特殊的客人就是塞外的鲜卑使节。皇帝不愿张扬此事,故而将他们安排在洛阳城内离皇宫最远的馆驿内。
  从昨天晚上夜间入城,再到今天被安排在这么偏僻的馆驿内,慕容昭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看来大充皇帝想要言而无信。”一边喝着皇宫内送来的御酒,慕容昭一边对着旁边坐着的拓拔雄抱怨。虽然他对大充的接待很不满意,但这些美酒倒还是不差的。
  拓拔雄却嫌中原的酒没有塞外的烈,还是喝着自己从鲜卑带来的烈酒,道:“千岁稍安勿躁。末将听说中原人氏把信义从来都看作首位,李疆身为大充皇帝,应该不至于失信天下。否则不用我们责难,就是中原儒生的唾沫也能把他淹死。”
  “你倒是很了解他们中原人。”慕容昭哼了一声,道:“你看看,明明说好了让那个什么楚王来设宴款待我们。现在早过了晚饭时间,却连鬼影都没有见一个。要不是本王有先见之明,让人弄了点东西来吃,岂不是要饿着肚皮等他?要是再不来,本王可要去休息了。这些日子旅途奔波,本王可没有精神跟他们耗着。”
  这事也确实让拓拔雄有些窝心,按说慕容昭在鲜卑也是亲王之尊,就算皇帝不能亲自设宴接见,但奉命款待的皇子总该礼数上周到点,却让他们两人在这里干等,这算怎么回事?拓拔雄还想劝慕容昭再等等,就见一名天狼营军士跑了进来,道:“禀拓拔将军,大充楚王在外求见。”
  “不见。”拓拔雄还没有回答,慕容昭就抢先道:“也让那小子在外面吹吹风,让他知道本王也不是好惹的。”
  那军士看了看拓拔雄,没有敢立刻领命。拓拔雄叹了口气,道:“算了,快快有请。”那军士这才领命出去。慕容昭看在眼里,气在心中,哼了一声,道:“天狼营真是军纪严明,这些军士都只听拓拔将军将令,连本王的话也都不听了。看来过不了多久,这天狼营就要改姓拓拔了。”
  “王爷请自重。”拓拔雄一路上对这个爱端王爷架子的老头也没有什么好感,听他现在说些犯忌的话,立刻沉声道:“天王将天狼营交付末将,末将一定誓死效忠天王。千岁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妥。”
  慕容昭才懒得管他妥还是不妥呢。他是鲜卑上任天王慕容启的兄弟,是现任天王慕容胜的亲叔父,在国中地位尊崇,很少有人会不买他的帐,可偏偏眼前的拓拔雄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慕容昭虽然老是有点老,但在国内却是出了名的色鬼。想想那塞外苦寒之地,能有多少绝色佳丽?一听说要派遣使者前来大充,慕容昭就第一个跳出来请命。别的不管,中原女人的婀娜多姿他总还是见识过的,所以这次南下,名为给天王迎娶王后,实际上他也还是想给自己找点填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慕容昭虽然领到正使的职位,但副使却是鲜卑出了名的“拓拔顽石”。这家伙十三岁跟随慕容胜左右,一直从天狼营的普通士兵,被提拔到现在天狼营的统领大将。都是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在床上征服过女人。还未出发,慕容昭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等进了中原,才晓得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错。这拓拔石头不仅自己不去寻欢作乐,每到一处郡县,更是以军令严格约束众人。就算是慕容昭夜里想出去偷点腥,也被拓拔雄严词阻拦了好几次。所以慕容昭满腔的欲火,也就便成了一肚子的怒火。只不过拓拔雄虽然不是宗亲,却深得慕容胜的宠信,慕容昭虽然十分不满意,但还不敢公然开罪他。只好在大充接待的礼节上大做文章,根本不想好好地配合拓拔雄完成这次使命。
  拓拔雄却知道这次迎娶大充公主,对于刚刚继承天王之位的慕容胜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所以就算是大充有些失礼的地方,他都一忍再忍,只希望能平平安安地将永宁公主护送回国,那便是天大的功劳。否则以天狼营的威武名声,又怎么可能来当迎亲使团呢?
  慕容昭见拓拔雄变了脸色,也不敢再过分地得罪,只好起身道:“既然楚王来了,本王也该出去迎接才是。拓拔将军,走吧。”说完就先向外面走去。拓拔雄也不愿再跟他多起争执,默然跟在身后,前往驿站大堂。
  等两人来到大堂的时候,周围天狼营和大充禁军士兵都各自围了一圈护卫在外,驿站的管事人员也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随时待命。慕容昭看着大充禁军人数远超天狼营,不由哼道:“大充皇子果然排场不小。”
  拓拔雄的眉头又皱了皱,很想提醒他在楚王面前说话要客气些,但慕容昭却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堂,高声道:“楚王在哪?”拓拔雄顿时知道事情要糟,急忙跟着进去,心想,可不能让这老家伙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