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看不清厉风的脸，只隐约透着窗外的月光，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还有墨镜和口罩。
  而且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拽她过来时，他的腿似乎没有以前利索了。
  好像……就好像瘸了一样。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嫂子，你别声张，帮我保密。”厉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丝恳请。
  杨晗瞪大眸子：“厉大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嫂嫂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不便说……”
  “这些你无需知道，认真学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她，我来过。”
  “可嫂嫂很难过，她好像以为你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我没脸见她。”
  厉风垂下眸，眼眶似乎有一圈亮晶晶的泪花在闪烁。
  杨晗是看不见的，大晚上的墨镜遮的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
  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笼罩的颓废和忧伤，还有那种挫败感。
  “您要走吗？今晚不留下？”杨晗又问。
  厉风点了点头：“嗯。”
  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偷溜进来，具体什么时候会再来。
  也许自己忍不住想她，按压不住自己思念的时候，还会再来吧。
  厉风拉开房间门，转身出了客厅。
  杨晗身上穿着睡衣，再他下楼之后，一路跟了出来。
  她来到小区楼下，看见厉风上了小区另外一栋楼，在一楼楼梯口摁了楼层数。
  这楼层数竟跟原先住的公寓一样。
  而且这栋楼，就在原先公寓的对面。
  厉大哥不回家，就住在家对面是几个意思？
  杨晗转身进了旁边电梯，摁了跟厉风一样的楼层。
  待确定厉风进了哪间房时，她才停住脚步，折回电梯，回到原先的住处。
  第二天，温寻回了傅家公馆。
  杨晗下了课之后，就按照昨晚记住的地址，去了厉风现在住的地方。
  她手里还拎着一些菜。
  她摁了摁门铃，却没人开门。
  公寓大门是密码锁，她尝试了一下跟那边公寓一样的密码。
  据说这个密码是温寻的生日。
  她输入密码之后，吧嗒——
  门果然开了。
  一进门，满屋子的酒气涌入她鼻孔。
  原先干净整洁的厉大哥不复存在。
  躺在地上的厉大哥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客厅的茶几上躺着一排的空酒瓶子，地毯上沙发上，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还有洒溅的酒液。
  杨晗走过去，将菜放进了厨房。
  然后一个一个帮他把酒瓶子收起来，装进垃圾桶里。
  然后去打了一盆热水，给厉风擦拭脸。
  毛巾擦过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将那顶帽子掀开。
  杨晗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开了。
  她被推翻在地毯上。
  疼的叫了一声。
  让她更加害怕的不是厉大哥推开了她。
  而是……而是他的脸……
  杨晗捂着嘴，全身微颤。
  陡然清醒的厉风凶厉的瞪着她：“你跟踪我？谁让你滚过来的？给我滚！”
  杨晗吓哭了。
  她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捂着嘴巴往外走。
  以前温文尔雅的厉大哥，他不在了，他就好像……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