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池老祖
作者:枯木花    更新:2021-12-03 05:23
  左边的黑袍人伏在右边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右侧之人双目之中猛地射出两道妖异的红光,紧接着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猛烈的红光,一身黑衣转瞬间化成飞灰,要不是浓郁无筹的血腥气,众人还以为是他变成了一轮红日。血池老祖转眼间已经是身高数百丈,已经根本就看不出眉目五官,只有如山似的一堵血墙,翻滚蠕动,腥臭无比,排山倒海般的朝着原古二人压来。
  “妈呀!”太平一声怪叫,没头就跑。没跑出三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停下来脚步,皱着娇俏的小鼻子,羞怒交加的瞪着面前的血污,天火放射出耀眼的红光。突然,她转头看看原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平静,面色如常。她脸上的怒意不禁更盛了,现在的她好像是已经忘记了到底是因何而发怒了。
  不用问,眼前这人便是血池老祖。
  原古微微一声冷笑,单手一指,指尖出现了一面方寸大小的太极,缓缓旋转,放出淡淡的光华。然而,如山的血墙再难有寸进。
  两股巨大的力量相互侵轧,一时间难分胜负。血光更加得耀眼,天地间似乎是只有这无边无尽的红色,日月星辰的光华都已经是黯淡难辨,滔天的血浪一浪又一浪的朝着原古汹涌而去。黑山老妖等人早已经退出数十丈外,小心翼翼的看着场中的二人,生怕被无尽的血水溅上一星半点。这可是开天辟地之后,天地间亿万年来的污秽之物所化,稍有不慎,就会永坠无尽的地狱,就连再入轮回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血池老祖身边人正是蚩尤,见到此番情景,脸上也是冷汗涔涔。
  骄傲!是的,就是那一点与生俱来的骄傲使得他拼命的压制住制青龙于死地的诱惑,然而,这诱惑对于他是这样的强烈。一旦炼化了青龙,就是元始天尊又能耐他几何?终于,他长叹一声,脸色恢复了平静,一转身,缓缓走到了黑山老妖的身边。
  太极的光华已经的清净平淡,但是滔天的血浪就是难以逾越雷池半步。
  一场较量开始了。
  血池老祖乃是天地间的污秽血污所化,与蚩尤(凶戾和怨毒之气所化)和灵眸大圣(邪之气所化)傲啸三界,纵横无敌,千万年来,除了三清道尊,又有谁放在眼里?
  如今,一个传说中的弱质少年,一式从未见过的怪异招式竟能将他千万年的苦修轻易截下,他又怎能不怒?血池老祖不由得祭起了压箱底的法宝——化血珠。果然,法宝一出,局势立即改观,滔天的血浪疯狂的朝着原古挤压而去。原古单手一挥,已经将太平送到了百丈之外,与此同时,指尖太极的旋转也发生了肉眼难查的变化。渐渐的,原古的神色变得凝重,再不复刚才的淡定从容。终于,他向后退了一步,不久,又是一步。
  黑山众人都是大喜,原古终于支持不住了。
  蚩尤心头一动,长叹一声。血池老祖败了!血池老祖已经尽了全力,暗中催动法宝才取得这样的优势,然而,原古却是虽弱不乱,一步步以退为进,缓解巨大的压力,一旦反击,再借助法宝之力,恐怕血池老祖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会精进若斯。血池老祖虽然身在局中,但是,如今的局势又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是骑虎难下罢了。心头也在暗暗叫苦,悔不该,悔不该不听蚩尤之言,今日落得个惨淡收场,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可是,此时此刻,又怎么能叫蚩尤出手相助?他虽然是旁门左道,可也是一代宗师,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血池把心一横,暗暗收回了部分的功力。
  与其被人拖跨,还不如立即决战!
  果然,原古大喝一声,双目之间射出两道神光,指尖的太极光芒大盛,简直令人不敢逼视,冲天的气势,澎湃的威压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血池身后的黑山众人被震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黑山老妖大惊失色,可怜巴巴的看着蚩尤,眼中的深意不言自明。
  血池被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大吼一声,拼命提起全身的功力,汇入化血珠内,一道红光迎向了太极的光辉。
  两道大力相撞,没有惊天的撞击,没有剧烈的冲击波,力量没有一丝一毫的外泄,而是胶着在一起,相互挤压,相互攻击,一个偌大的血球翻滚盘旋,射出道道青光。
  与此同时,一道灰影悄然出现在蜀山大殿的房顶上。蜀山大殿的金匾放出了万道金光,如屏怀中的杏黄旗也是自行飞起,悬于二女的头顶,放出多多金莲,将她们护在其中。窗外传来一声长叹,灰影就此消失不见。而此时,原古与血池二人的争斗也已经接近尾声。
  原古与血池并没有相持多久,只见血球渐渐的变大,而其中的青光则是越来越弱。表面上看,血池确实大占上风,然而,他是有苦自己知。原古绝对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弱,反而,韧性十足,他手上的压力慢慢增大,渐渐的已经不是他所能承受的。血池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一声呼喝已经到了唇边,又被血池生生的咽了回去。
  突然,血池的手上一轻,对面而来的压力似乎小了一些,紧接着,又减弱了一两分,难道是他后劲不足?不!一定不会!就算是真的后劲不足,此时此刻,也决不会有丝毫的破绽,反而会加力一搏。
  就在血池心中转念之际,对面的力量又弱了一分,已经不能低档血池的攻势,偌大的血球慢慢的朝着原古移动。
  前面是机会还是陷阱?
  就此收手还是拼死一战?
  血池痛下决心,猛然间收回了全部的功力,身体猛然缩小,后退数步,显出了本来面目。果然,原古并没有过分的紧逼,几乎是同时收回了功力,笑呵呵的立在当地。
  血池变成一个身高八尺,形容枯槁的一个精瘦道人,双目之间精光四射,透出凛凛寒意。血池凝视着原古,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良久之后,突然抱了抱拳,一句话不说,转身而去。蚩尤一句话不说,大有深意的看了原古一眼,与他并肩而走。黑山老妖等人自然是不敢多说半句,一大群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干净净。
  太平见到原古竟然不动声色的退了敌人,心中反而高兴不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堆在胸口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原古的笑脸越看越是讨厌!也不打一声招呼,太平掉头就走。
  回到了屋内,太平惊讶的发现,杏黄旗悬在半空,朵朵金莲漂浮在半空,放出灿烂的金光。昊天镜摆在一旁,如屏和如心对面而坐,表情分外的凝重,没有半分的喜悦之意。不用问,太平也知道有了变故。刚要说话,太平便听见身后有衣袂飘动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又将嘴闭上了。
  原古快步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太平的肩膀,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如屏和如心的身边,笑道:“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如心奇道:“你全都知道了?”
  原古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就在我和血池较量的时候,一个极其强大的妖魔偷偷的接近大殿,我在百忙之中偷偷的将玉清仙光打在了金匾上,而金匾果然大放异彩,万幸的是你们平安无事。”说到此处,原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忘情的地抓住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刚才实在是太险了,要是两人有什么意外,原古就是将黑山众人都杀个干干净净,也是得不偿失。
  如屏双颊微微泛红,轻声道:“还好有杏黄旗,那妖孽自知不敌,退走了。”
  如心问道:“没想到蚩尤竟然和血池老祖走到了一起,今天那个偷偷溜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原古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灵眸大圣。”
  “灵眸大圣?”饶是如屏一向沉稳冷静,此时也是语音颤抖。这灵眸大圣可是三界无数女子天之色变的天下第一。
  原古恨声道:“不错,就是他。这笔账今日我们记下了。”
  三人从没有见过他这副凶恶的模样,乍见之下,难免有几分心惊肉跳。古语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看来,洒脱如愿古,也是难以免俗,而如心与如屏便是他颌下之鳞。原古看着三人的眼神,自知失态,连忙道:“灵眸形迹飘忽不定,此番又是三巨魔联袂而来,必有所图,报仇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如心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得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和厚男子,而是变得越来越陌生,他已经将自己看透,而自己对于他则是近乎于一无所知。在他的身上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担负着太多太多!就是今天的事,也是有太多的疑问。如心的表情变幻不定,而如屏也是心潮起伏,陷入沉思。
  太平最受不了的便是大家相对无言,看看他,又看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原,原师兄,那血池到底是功力如何?”自从见到原古发威,太平的心中总是有几分发毛,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平现在开起玩笑来也不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更是破天荒地叫了一声“原师兄”。
  原古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错愕了一两秒之后才开口说道:“当年混沌初开,女娲娘娘以土造人,世间万物繁衍生息,本没有这三魔。而后,随着人类的发展壮大,私欲膨胀,杀伐不断,天地间便开始有了污秽、杀伐与邪之气,而后,这三气积聚,化虚为实,便成了这三魔,可谓人欲不灭,三魔不死。如今,这三人蛰伏多年,突然出现,功力非同小可,而三人联手,必有极大的图谋。他们的功力都已在阐教金仙之上,而蚩尤又得了盘古真身,要想对付他们,绝非易事。”
  太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今天稳占上风,为什么不狠狠的教训他们一番。”
  原古笑道:“今天三魔来犯蜀山,两明一暗,志在必得,只不过为我们抢了先机罢了。我虽然与血池相斗中占了上风,但是蚩尤得了盘古的身躯,实力已居三人之首,迟迟没有动手,无非是碍于身分。一旦我与血池生死相搏,岂能坐视不理?你没见灵眸已经按捺不住,意图偷袭如心和如屏来分散我的注意,为血池分担压力?假使三人联手,就是道尊亲临,恐怕也要大费一番手脚,又何况是我?”
  “哦”太平恍然大悟,好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看来必是出自蚩尤。三人中也只有他才熟悉三人的关系。
  原古好像是看穿了太平的心思,微微一笑,道:“绝非蚩尤,另有其人。”
  如屏咬牙切齿道:“申公豹!”说话间,凤眉倒竖,眼角滴血,那模样比原古刚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平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怎么一转眼,全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原古轻轻的拍了拍如屏的肩膀,也只有他才更加得明白如屏对于申公豹的狠。
  好!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唯今之迹,正好先拿申公豹祭刀,更可以永绝后患,让那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
  昊天镜内出现了洛阳的情景,紧接着扫过了皇宫、大街、郊野、皇陵……,果然,就在皇城外,一间平常的深宅大院内,出现了申公豹的身影,就在他的身边,还有蚩尤、血池、灵眸、黑山老妖等人。
  这些人出现在洛阳,有何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