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作者:鬼马星    更新:2021-12-03 04:56
  “我一开始想到的是钟平嘴里说的这个老朋友,会不会是他在安徽的老同事,但后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跟我们这个案子有关的一个人,但是我不能肯定……”
  陆劲眼睛一亮,他顺手在复印纸上写下一个名字。
  “你是不是想到了这个人?”陆劲问道。
  岳程看着那个名字,不由地露出微笑。
  “对,就是这个人。虽然他死了,但是他的死我觉得很值得推敲。我记得歹徒信上说过一段话,写信的日期跟这个人的死期很吻合。1996年,……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次那个黄山下面的小镇,那个镇子叫什么来着……”
  “鹿角镇。”陆劲笑着用手指摸摸下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歹徒那时候就盯上钟平了,他一定很想知道钟平到S市后,会住在哪里。但是钟平是没有S市户口的,我不知道钟平的老婆有没有户口,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在外地工作后,就会把户口迁到外地,比如我父亲……”陆劲说到“父亲”这两个字时,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好像是故意不想让岳程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岳程看过陆劲的口供和档案资料,他知道陆劲的父亲因为离婚不成,曾经企图勒死陆劲泄愤,而且就是因为这位父亲对家庭的不闻不问,导致陆劲的母亲不得不靠非常手段养活自己的儿子。所以,岳程知道,陆劲在心里对这位父亲一定是充满怨恨的。岳程每次一想到陆劲在向李小月诉说母亲的秘密时,那浑身打颤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对陆劲说,兄弟,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我想都不敢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我帮不了你,也改变不了你的过去,但是,我至少可以扶你一把,也可以请你喝杯啤酒。
  “要不要喝杯啤酒?”他问道。
  “啤酒?”陆劲很诧异,他摇摇头道,“不用,不用,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岳程自己去拿了一小瓶冰啤酒出来,他对着瓶口喝了一口道,“你是想说,假设钟平和他老婆在S市都没有户口,那歹徒要找到钟平就非常困难,所以,他给他们的孩子取了个名字,为的就是将来能通过孩子的户籍登记,在S市找到钟平。我想也许钟平说过,这孩子是可以在S市报上户口的。孩子是1994年出生的,在孩子出生前,钟平经常去鹿角镇,所以那个名字很可能就是那个死人取的,也许一下子给了他好几个名字,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向不错吗?钟平还带土特产去看他呢……呵呵,”岳程看见陆劲的心情似乎稍有好转,便道,“我还是快点打电话给钟平的太太吧,我实在很好奇。”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想,也许名字只是个巧合,而且现在的钟太太也未必不知道名字的来由。”陆劲对此也没把握。
  “试试看吧,现在的钟太太以前是钟平在安徽的同事,他们早就有往来了,钟平很可能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毕竟这不是什么说不得的机密大事。”
  岳程拨通了钟平家的电话。
  “你是……”电话那头响起钟平太太虚弱的声音。
  “我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C区警署的岳程。我们在超级市场见过面。”岳程道。
  “哦,你是岳警官。”她似乎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不过,为了早日抓到凶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钟平太太低声说。
  “钟平有个儿子叫钟明辉,你知道吗?”
  “小辉?……他已经死去好多年了。”这个问题显然让钟太太很意外。
  “他是1997年出事的,我知道。”岳程顿了一顿,问道,“你知道,钟明辉个名字是谁取的吗?”
  “这个……”
  “请好好想一想。”
  隔了大约一秒钟,钟太太才回答:“我记得好像是那个警察给取的,就是办理老钟哥哥案子的那个警察。他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知道,岳程想,他叫曾红军。1996年死于家中的浴室。
  日期:2008-7-22 13:06:00
  第二天,在广式早茶厅,简东平一看见元元就问道:
  “今天的晨报你看了没有?”
  “我已经N年没看晨报了?怎么啦?又有卫星上天了?”元元望着面前还在冒热气的鲜虾云吞面,一点胃口都没有。
  简东平把一张报纸摊在她面前。
  “你看这个。”他指指报纸的左下方。
  元元一看,原来是一则广告,占用了报纸八分之一的版面,内容是:
  “物品已从星河路28号运出,因送货人不小心,遗失了送货地址,请收货人主动联系。电话号码:×××××××,联系人,陆先生。”
  “这是不是你老公登的?”简东平表情凝重地问道。
  老公!一听到这两个字,元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知道!”她板着脸答道。
  “我觉得肯定是他们,你上次跟我说起过那个‘星河路28号’,金小慧被杀后,她身上留的条子里就有这个地址。”简东平若有所思,“看来,他们是想引诱一号歹徒跟他们联系。”
  “哼,不管我的事。”
  简东平的目光扫了过来,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问道。
  “怎么啦?你们两个吵架了?”
  元元真想把她跟陆劲之间发生的事一古脑儿都告诉简东平,让他给她出出主意。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打电话到电台去诉说自己的心事了,那并不是因为这个人无聊,而是因为实在是为这些事烦恼不已,却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身边又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简东平又问了一遍。
  他分手分得那么决绝,只有我明白,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可是这事可真难启齿。
  “Jsmes,他要跟我分手。他觉得这样对我更好。”元元说完这句差点哭出来。她心里喊道,死陆劲!我恨你!
  简东平拿着叉烧包,停在半空,他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瞅着她,问道:
  “为什么提出分手要在洞房之后?在那天之前,他就应该想到跟你在一起其实是害了你,但我看他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跟你分手的意思,就连路上的野猫都看得出来,他是想跟你在一起的……”他咬了一口叉烧包,又喝了一口鱼丸汤,问道,“那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元元低头不说话,她很想把碗里的几个大云吞全都塞进简东平的嘴里!叫你再猜!叫你再问!
  可惜简东平一点都没看出她的怒气和尴尬,也许看出来了,但根本不在意。
  “我记得你说他哭了,一般男人不会在这种事成功之后哭的,他是不是……”简东平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等他再开口时,他换了一种口气说话,“其实我想,以他那天的状态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但对他来说,也许是个致命的打击,因为他觉得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他的心情我能理解。”简东平充满同情地说。
  该死的James!元元抬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但同时,她又觉得心里一松,至少现在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无意中说露他的秘密了,因为秘密已经被James揭穿了。该死的James!我真想灭口!但我又想听听一个男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难道失败一次真的对男人来说这么致命吗?
  “James!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可别生气,你……嗯……有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低头用筷子拨弄着云吞面里的虾仁,轻声问道。
  简东平耸了耸肩,笑道:
  “坦白说,我也有过。其实,这对男人来说是很平常的,状态不好,身体太累,压力太大,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别多想,很快就会好的。”
  “那……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过要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元元觉得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我那次是因为旅游回来太累了,不能算,心里想,但力不从心。”简东平大笑,“当然,我也害怕,怕下次还这样,怕我女朋友看不起我。发生这样的事,多多少少总会有点挫折感的,不过,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妄自菲薄,所以仅只一次。”元元望着他,叹了口气。
  “他要是有你这样的自信就好了。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他跟我的成长背景不同,再说,成年后,他又遭遇过两次重大的失败,一是他当年在广州曾辞职三年专心画画,但三年里只卖出过一幅画,这意味着他成为画家的梦想就此破灭。二是,他的女朋友不仅骗了他的钱,他的感情,还曾经在那方面讥笑过他,作为男人,他被全盘否定了。所以……”简东平吃了一个鱼丸,“对于像唱针一样敏感的他,这件事可以说是灭顶之灾,他想跟你分手,很正常。他觉得没脸见你了,你的出现只会提醒他的失败,”看出她要反驳,他没让她说下去,“元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是ED的话……?”
  “他不是的!”元元恼火地把筷子往桌上一丢。
  “嚯,这么肯定,有事实根据吗?”
  “干吗告诉你?!”
  “那就是有喽?”简东平笑着咬了一口他的叉烧包,“直说吧,你今天找我来,又想让我帮什么忙?事先声明别让我去劝他,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当面揭他的短我可不敢,我还想留着我的小命吃肉圆呢!”
  元元被他最后那句话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