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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斜影清    更新:2021-12-03 04:46
  浓烈的酒气喷在脸上,蓝熙之慌忙推开他,骇然道:“石良玉,你要干什么?”
  他并不回答,再次伸出手一下将她抱起,几步走过去,将她放在旁边的大床上,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嘴巴里的酒气更浓了:“熙之……你嫁给我好不好?”
  “不好!”
  他暂时停下了狂乱的亲吻,大声道:“为什么不好?萧卷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机会?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
  “石良玉,你冷静点……”
  “熙之,你嫁给我吧,我一直没有娶妻,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还能够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嫁给我,你非嫁给我不可……”
  蓝熙之见他那样可怕的赤红的目光和身上那种浓郁的酒气,忽然明白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心里更是恐惧,赶紧拼命推搡他,可是,他的手臂铁桶一样箍住她的身子,一只手一用力,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去了一大幅,左边整个的肩膀都露了出来……
  “石良玉,你放开我……你疯了……”
  石良玉醉眼朦胧的眼睛越瞪越大,目中的狂乱和赤红加剧,又瞧见那露出的半边雪白的肩头,不由分说,低了头就往那里亲去。
  蓝熙之拼命挣扎,他紧紧按住她,手一用力,蓝熙之身上的衣服整个被撕裂,身子大半□□在了他的眼里。这白皙的身子更加刺激了他的疯狂,他的口里重重地喘着粗气,往她胸口亲去,双手立刻随着她被撕烂的衣服抚摸下去……
  巨大的恐惧填满脑海,蓝熙之只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提了一口气,将石良玉如钢筋铁骨般的身子掀了开去,重重一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在地上踉跄好几步,石良玉才站稳,眼前一阵金星乱冒,他捂着火辣辣的面颊,完全清醒过来。他赶紧看去,只见蓝熙之吐出一大口血后,蜷缩在床边,用手胡乱地捂着胸前被撕烂的衣服,满脸的泪水。
  “熙之……”
  “你不要过来!”
  她拼命地往后面退,没发现已经无法再后退,头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声音发抖:“你不要过来……”
  他抓起床角那床薄薄的被子,飞快地盖在她的身上,趁她还没回过神来,以更快的速度抱住了她:“熙之,对不起……”
  她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发抖,嘴角边满是血迹。
  巨大的心疼几乎让他开不出口来,好一会儿才柔声道:“熙之,不要害怕,我不会再发疯了,绝对不会再发疯了……”
  她闭上了眼睛,声音异常的疲惫:“你拿件衣服给我!”
  石良玉放开她,起身拿了件自己的衣服递给她,慢慢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蓝熙之胡乱将衣服套在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也没看一眼站在门口的石良玉。
  石良玉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到门口,她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将门关上。
  那重重关上的门几乎碰在脸上,石良玉木桩似的站在门前,一动也不动。
  月色如水,秋风在窗台上刮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浑身似乎如散了架一般的疼痛,也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梦还是真。
  有个人站在前面,背对着自己,颀长的身影瘦瘦的。
  蓝熙之凄声道:“萧卷,你是不是责怪我没听你的话?你怪我没有及时回藏书楼?”
  萧卷并不如往常一般的看不清楚脸,这次,他立刻转过身来,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熙之,我怎么会责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受苦了……你回去吧,在藏书楼有我守护你,谁也不敢伤害你……”
  他的脸如此清晰,他的微笑如此温暖,蓝熙之开心的咯咯地笑起来:“呵呵,萧卷,这次,我终于看到你了,你没有躲起来,以后也不要再躲起来了,好不好?”
  萧卷依旧是满面的微笑,却默不作声。
  “萧卷,你说话啊,我一个人在外面觉得好害怕。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你要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
  萧卷依旧默不作声,一转身,忽然变成了一缕青烟。
  “萧卷,萧卷……”
  蓝熙之追过去,一缕青烟握在手里,她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呵呵,萧卷……”
  她睁开眼睛,手里真的握住一只异常温暖的手。
  她心里一喜:“萧卷……”
  “熙之!”
  她松开手,那低沉悔恨的声音是如此陌生,握在手里的青烟迅速散去,萧卷的笑脸如一片再也拼不起来的水波荡漾的涟漪。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照在站在床边的人的身上、脸上,他仿佛已经站成了一截木头,这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游魂。
  蓝熙之低声道:“石良玉,你去休息吧。”
  “熙之,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怪你,你出去吧。”
  他再次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的手:“熙之,我们都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我只是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能够互相照顾。我失去了很多东西,现在我只想得到,再也不想失去。我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陪着,我也永远陪着你……我从来没有存心想要伤害你……”
  他语无伦次,手也微微发抖,蓝熙之没有说话也没有甩开他的手。
  石良玉的声音和目光一样充满了绝望:“熙之,你承诺过要呆一个月的!现在还差三天!”
  蓝熙之依旧没有作声。他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借着窗外的月光,蓝熙之不经意看见他眼中悄悄流下泪来。蓝熙之此生只见过两次男人在自己面前流泪,这两次却偏偏都是石良玉一个人!
  她心里的微微的怨恨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水。
  “熙之!”
  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心里一阵难言的喜悦,那是一种被宽恕被理解被怜悯后的心灵的解脱和轻松。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几下,一个字也没有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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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冷嗖嗖的阴天,从早上开始,时断时续飘着蒙蒙的雨丝。
  蓝熙之推开门,石良玉站在门口,一脸笑容。
  石良玉手里端着一碗汤,笑道:“熙之,早上好,先喝了这个吧。”
  “嗯,谢谢!”
  自从石良玉发现她那次在梦中吐血后,就吩咐下去,每天给她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补品,最近,他听一名羯族巫医说某种山参加上一种特殊草药,治疗呕血症状特别有效,便高价买了几株珍罕的回来,吩咐厨房熬了汤,每天早上让她喝一碗。有一天,石良玉偶然发现她并没有喝后,这些日子,他便每天早上都亲自给她端去,监督着她喝。蓝熙之不好拒绝他的好意,每天只好按时喝下。
  蓝熙之喝了汤,才抬起头,细细的看一眼石良玉。
  石良玉足蹬藏青小牛皮靴,身穿一件赭红色的绸衫,腰上系一条明黄色的带子,发上束一坠了红色明珠的发冠,唇红齿白,英武倜傥。蓝熙之立刻记起在寒山寺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惊艳,想起某一种难以形容的被剥开的新鲜的水果。
  石良玉换掉了羯族人的胡服马裤,完全一副江南公子的打扮,就是希望能唤起两人之间那些最友好的时候。经历了昨晚可怕的一幕,两人都小心翼翼地绝口不提,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现在,他并不知道这种苦心究竟能有多大的效果。
  蓝熙之笑了起来,忽然伸出手去,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脸,又立刻放开手:“早上好,水果男!”
  她那样掐脸的举动,她的那声“水果男”——石良玉心里忽然有种错觉:也许,昨晚自己真的什么过分举动都不曾做出过!
  他微微松了口气,拉住她的手:“熙之,那天我说要给你画像,可是一直没画呢……”
  “哎,不是画好了嘛,还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呢!”
  “所以我们才要重新画过呀。熙之,这次我一定把你画得特别好看。”
  “呵呵,你必须一个上午就要画好,不然,我可没有耐心了。”
  “好吧。”
  一棵巨大的古榕树下摆放着画桌。
  秋风下,飘飞的雨丝也淡了下去,连地上的尘土都来不及凝固,周围的空气散发出淡淡的湿润的腥味。
  蓝熙之坐在椅子上,看看榕树的长长垂下的褐色的胡须,又看看那些椭圆的小叶子簇成那么巨大的一片绿茵,她忽然发现,几乎每一种树木都比杨树好看。她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就觉得杨树一点也不好看呢?”
  石良玉从画纸上抬起头来:“熙之,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呢,你快画吧。”
  她手里的书卷放在椅子上,整个人盘腿坐着,闭着眼睛,睡眼朦胧的样子。石良玉看着她苍白得出奇的脸,又看看她身上的衣服,她已经穿得很厚了,却依旧有不胜凉意之感。他柔声道:“熙之,你这样坐着会不会冷?我陪你走走吧。”
  “怎么会冷啊,我都穿得够厚了。你不要管我,赶紧画画……”
  “风太大了,我再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不用……”
  “我马上就拿来,你等着我。”
  “嗯。”
  石良玉的身子刚刚消失,蓝熙之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急促的喊声:“蓝熙之……”
  她猛然睁开眼睛,只见朱弦从左边一棵靠墙的大树上跳下来,提了玄铁重剑:“蓝熙之,快走……”
  四周的卫士早已发现有人闯入,立刻包围过来。
  蓝熙之惊道:“朱弦?”
  朱弦冲上前拉住她的手:“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