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跃在渊之长安计划(十二)李代桃僵(全)
作者:阿三瘦马    更新:2021-12-03 04:31
  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风象征的是苍天的力量,没有固定形状的云时刻舒扬表现的是苍天的心情,钱老深谙此理,观风识云是这位老人平素的一种消遣,老人常常借此来平缓情绪。
  这是午后,2003年1月1日元旦的午后,天空照样晴朗,阳光依然明媚妩丽,与前些日子不同的就是整个天空视野里飘荡着几种形状、几种层次的云,有风。
  风是从西北边刮过来的,广东以北的那些省份早已进入了隆冬时节,因为受到来自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今后几天广东的气温也将持续下降。不过今天还算好,不见得有多少萧杀的寒意。
  钱老顺着别墅小区的碎石子路,微躬着背,反扣着双手,走着。保镖康定庄照旧跟在钱老身后,稍拉开一点距离。
  云层明暗厚薄不一,絮絮的,由得高空的风漫无目的弄揉,抽象看去,总觉得能和世上的某种物件产生视觉上的联系,可定睛一看,却又仍然还是水气团聚的形态。风天然就是艺术家,可它并不在乎它的艺术作品是否应该保留在艺术神圣的殿堂,它甚至根本就不在意作品存在的时间,它一心强调的是它独到的创意,是它动感的创作过程。
  钱老悠悠地看着云,感受着风,用灵魂和精神共同的谐振来理解着风和云无休止的演绎,悠悠的似乎是在对康定庄,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
  康定庄知道老人的习惯,不是老人招呼他是不会出声打搅老人的,他也追随钱老的视线看着那天空的风云。
  钱老反扣的双手轻轻地相互敲打着,良久道:“定庄啊,这段话有深意啊!声音相同的动物会鸣声相应,气息类同的生灵会彼此交感追求,水性阴柔自然就会朝向低洼湿润的地方流淌,火性阳刚遇上干燥的什物就要燃烧。云随着龙吟而变化,风随着虎啸而生成。本来与天类同的阳气向上升腾,本来与地类同的阴气自然就会下降,万事万物曾几何时不是各自依照着它所属的性质类别而相互依聚的呢?”
  ……
  转过这个弯,就到了一个凉亭,这个凉亭是仿古的建筑。钱老走到凉亭的阶梯前立定,却回过头望向康定庄道:“定庄,你们老家那里过年的时候舞龙吗?”
  康定庄不知道钱老问这话的含义,便道:“舞龙,也舞狮子,不过不象广东香港那么厉害,而且大都是一些庄稼汉土把式乱耍,没有什么严格的套路。”
  钱老微微一笑,道:“龙,有套路吗?有了死板的套路,那还叫做龙吗?呵呵,真正的龙或是腾跃上进,或是退处深渊,或是进攻,或是防守,或是动,或是进,风雨云霓,霹雳雷霆,暖暖春意,爆裂山洪!自我检验,审时度势,先于天象而行事,上天不会背弃它,后于天象而运作,它也能遵从上天的变化规律。呵呵,定庄,上天造就出了龙,怎么会有俗化的套路?”
  钱老带些抑郁的长出一口气,道:“只能说那些庄稼汉土把式不知道龙的习性罢了!只能说他们没有缘分来看到真正的龙的真身罢了!”钱老又扭头望向康定庄,道,“你说呢?”
  ※※※
  杜慈紧紧搂着秋雅又叫又跳,还狠狠地在秋雅红润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石伟故意吞咽着口水,色眼迷离地走到秋雅面前,啧啧声道:“哇噻,秋雅!怎么你去加拿大转悠一圈就变得这么迷人了啊?看看,简直连气质都跟以前有了大大的变化!嗯,实在太美了,可惜了,我不是杜慈,也不是女人,要不然,哈哈,也要学她对你那样!哈哈!”
  杜慈作势欲踢,石伟忙闪身避开,嘴上没有停歇大声道:“嗯,不过,嘿嘿,就是在你眉宇间有几许憔悴的痕迹,是不是想老六想的?”
  秋雅笑着啐了他一口,道:“石瘪三,怎么你还是老没正经的样子?”
  杜慈老套地对着石伟圆睁双眼,石伟一手接过秋雅的包,怪声怪气的道:“杜慈,什么时候你也去加拿大给我转悠一圈,也让我这当老公的上上脸!怎么样?”
  这边海涛已经拎着德老的行李走过来了,石伟忙尊敬地对德老打着招呼。
  秋雅微笑着和静儿握手,静儿同样微笑地望着秋雅的眼睛,原本略有些不安的心理平和下来,此刻反而感觉到一种来自心灵的宁静。
  俩人静静地对望着,似乎有一种彼此相同的东西在交融着,两双同样美丽明亮的眼睛穿越空间的距离,彼此洞悉着彼此的内心,有一点挑战,又有一点攀比,有一点抗拒,又有一点融和,有一点宽容,又有一点妒忌,有一点理解,又有一点迷茫。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声道:“你好!”
  就在这一声“你好”中,秋雅顿时感到一种内心焦灼的凄楚和哀怨,一种由来的痛苦和难受,完全忘却了静儿是她潜在的危险情敌,就渴望能在这个了解她的内心的人面前抒发压抑的情绪,忍不住扑在静儿的怀里,嘤嘤作泣!
  石伟对着杜慈、海涛、还有德老大大地吐了一下舌头,表示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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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棘手归棘手,研究总得要有个结论,查必须得查,关键是怎么查,别的先放到一边,不该深入的就不要深入,先把他们的问题搞清楚再说。
  主管领导笼统的圆滑指示,真令专案组同志为难。这几句话太他妈抽象了,得怎样理解才算真正领会了领导的意图呢?头痛!
  别以为当干部容易,如果你没有一定背景,要想当一个合格的、领导满意的、同志欢迎的、可以不断得到提拔机会的好干部还真是有点难!什么察言观色,什么揣摩领导意图,什么适当表现、表示、表达,看起来容易,作起来可真……!
  再说,这两位被审查的领导哪能这么服服帖帖任由你们专案组的科级、处级干部摆弄?他们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眼见孤立无援步向死境,求生的本能迫使他们一直死死咬着那些和他们同过流、合过污的同盟军,咬着那些受过他们贿赂的上级领导不放手!对其他问题一概不交代!妈妈的,见死不救,要死一起死,看你专案组敢不敢触犯众怒!
  得到了领导新的指示的专案组人员就算是再怎么审查,也不再有新的进展,所幸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好,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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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虑到社会和政局的安定繁荣状况,考虑到即将召开的全国人大会议,高层领导和专案组找到一些涉案人员谈了话,讲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对自己曾经的腐败堕落行为进行了悔改,主动上交了受贿款,并保证一定要努力学习“三个代表”的精神,改过自新,用它来指导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认罪态度较好,给个违纪处分吧!
  对剩下那些涉案人员,组织上决定暂时不要动他们,给他们主动自首的最后机会,对企图蒙混过关的,等人代会开完一定要追查到底的,党和政府绝不能容忍一切腐败分子逍遥法外。
  同盟军的残余势力早已高度警觉,多方信息表明,郑家的这两个领导已经孤注一掷,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了!这可犯了官场的大忌!犯了众怒!
  同盟军A咬牙说道:“这个婊子养的傻bī!干些个断子绝孙的蠢事!”
  同盟军B哀声叹道:“我不就是拿了点好处吗?这也是我的辛苦劳动所得啊!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他们把我抡进去?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同盟军C是个秃顶的中年人,阴阴的用手梳理着稠密的假发,带着阴阴地笑,阴阴地说道:“他不仁我就不义,他违背良心道德出卖大家,那我们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同盟军D是个刀削型的长脸,寒声道:“不就是他那张嘴喜欢说吗,不就是他喜欢干那断子绝孙的蠢事吗,那好办,我就不信我没有手段让他自动封口!看他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他子孙的命!”
  同盟军F非常之老成,颇有些“敌军围我万千重,我自巍然不动”的将帅风范,只见他鄙然嗤笑道:“哼,何妨双管齐下?这件事情上面也不想拖久,也不想烽烟四起,何不各自上下活动使把劲,把这件案子早日了结?”
  同盟军E为之击掌,道:“是啊,早日了结,也就去了一桩心病,也可以好好睡上安稳觉,岂不皆大欢喜?好,早日了结!”
  同盟军G已经完全了解了商议的结果,乐呵呵的背诵起了《乐府诗集·鸡鸣篇》里的诗句:“‘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哈哈,是兄弟嘛,就应该要象桃李共患难一样相互帮助,相互友爱!哈哈!”
  同盟军H也接上口说道:“不是吗?下象棋中也要讲究个‘舍车保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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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家的两大领导他们还幻想专案组的行动顾忌和手下留情,或许就会有条生路也说不定。虽然也有这种担心,但自信那些同盟军同志们不会这么干的。
  可眼下他们必须作选择了,同盟军的意思和他们追随的那个领导的意思被秘密传达进来了,说的很明白:你反正是死路一条,何必给自己的后代带来灾难?放心去吧,我们会为你照顾好后代的,你再怎么说也还是保住了另外那些金钱啊,也可以让后人过上好日子了,不是吗?何必让大家同归于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一了百了,一了百了,你一了就什么都了啦!
  人要死还是容易的,大把的机会大把的地点可以寻死,更何况有人利用自身能量秘密安排着,自尽也就更是多了方便的门路!
  两位一直标榜自己廉洁奉公、勤政为民、道德典范的党员领导同志带着不甘——为什么我得去死,带着无奈——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带着不平——为什么别人这么好运,一个畏罪跳楼自尽,另一个在医院神秘的药物反应,嗝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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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随着专案组行动的就是公安部对进哥一伙的调查,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侦察,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特别调查小组得出了结论:进哥一伙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体,利用警察队伍中极少数的败类和已被双规的两位领导作为保护伞,贩卖毒品,开设地下赌场,并且和广东某贩毒集团有很深的联系,是社会主义新时期一股比较典型的黑恶势力!
  此时,郑家领导已经自尽,领导当即作出批示: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必须立即铲除!决不手软!
  但是,风声已经泄露,几个有点路子的警察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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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沉浸在父亲和舅舅死亡悲哀中的郑学正陪伴着郑母,忽地感觉瘾头上来了,摸摸口袋,妈的,没货了,全身发慌,得赶紧去冬冬那里弄点才行。
  他信口捏了一个理由扭头就往外走。
  郑学再怎么说也多少还有点关系,他刚走到楼下就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郑学,你马上通知进哥他们离开这里,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进哥好不容易才有这份事业,他实在不心愿丢下这辉煌的一切,而且仅仅就因为郑学的一个电话!是不是这个臭小子耍的什么花招呢?
  但是军师并不这么看,相反觉得现在离开的理由比较充足:一是苦心拉拢的郑家两位领导死了,二是有两位派出所所长的电话无人接听,三是这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四是避避风头无所谓嘛,如果没事以后可以再杀回来啊!
  军师打定主意准备开溜,但他并没有把心思对进哥说出来,他早就察觉事态可能非常严重,首先他曾经亲手送过礼,其次树倒猢狲散这是常理,既然大树都已经倒了,自己还留恋这里有什么用,这段时间本就有点提心吊胆的呆在这座城市,现在说不定这个秘密的藏身之所也早已不安全了!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进哥目标太大,一起走的话难免过于招摇!
  军师迅速到银行提光他账上的钱,匆匆坐上的士跑向湖南岳阳。
  虽然这个电话比较神秘,听不出那声音是谁,但是已经足以引起郑学的高度警惕,他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安全,毕竟他对进哥所干的那些事情牵涉太深,现在父亲和舅舅都死了,没有了这座靠山,也就失去了安全的保障!郑学也决定通知进哥和军师后就带上冬冬暂时出去避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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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师换乘了好几辆的士,一直到自己逃出了市区才打电话给进哥,建议进哥还是暂时离开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进哥还是觉得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为了展现他老大临危不惧的风度,为了交代好手下管理那一个大摊子,他耽搁了宝贵的逃跑时机,他没想到便衣警察在一接到命令后就已把他监控了起来,现在就是想逃也来不及了。
  进哥其实一直在以毒贩子的警觉要求着自己,之所以这次这么麻痹全都是因为近来太顺的缘故,况且他对郑学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之没有罩着自己的警察兄弟对他的通风报信,他不能让那些跟随他的小弟有他进哥怕警察的印象!
  入夜时分,抓捕小组的各项工作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指挥部的行动命令了。
  总算料理得差不多了,进哥站到窗口扫视楼下,一个电话打给布置在楼下望风的黄头发许志为:“有什么动静没有?”
  许志为过了一会儿,才道:“进哥,安全,一切正常。”
  不对!按照约定,许志为应该是说“OK”!难道这小子说错了?没理由!这可一直就是他们事先强调遵守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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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捕小组考虑到进哥一伙有枪,并且火力配备还不少,不仅有手枪而且还有微型冲锋枪,为免伤及无辜和造成警员伤亡,警方策划的是诱捕方案,想通过望风的许志为把进哥他们的门骗开,或是把他们诱到门外后安排神枪手使他们丧失战斗力,原本以为许志为配合,哪料到他耍了这么一个花招!
  进哥立刻察觉到路灯下并没有多少行人在走动,他迅速掏出武器,和几个手下贴墙而立,透过窗缝观察动静,并贴耳倾听门外的声响。
  抓捕小组里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守在了楼梯口,另一队特警也已经做好了从顶层吊拉绳索通过窗口进攻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抓捕小组还是不见进哥他们出来,审问许志为是否还有什么暗号时才断定已经被进哥他们察觉,主管负责人当场决定,政策攻心,喊话投降,并随时做好进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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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进哥也接到一个神秘电话:“横竖是个死,与其被枪毙,何不死得象个大哥?小马哥不是你的偶像吗?带种的怎么不干他几个?轰轰烈烈,以后的江湖人士谁不敬佩你进哥是个英雄汉子!不是孬种!”
  紧接着,抓捕小组的电话打过来了,向他摆明形势,希望他以投降来获得政府的宽大处理!
  被神秘电话挑起斗志的进哥大吼一声“cào你妈”就把电话摔在地上!他把袋子里的钱分成那几个兄弟,决定通过劫持人质来杀出重围!
  然而这只不过是幻想罢了!
  随着铁门被剧烈的爆破炸开,催泪弹从窗外扔了进来,进哥一伙盲目地用枪扫射反抗着,特警战士毫不手软回击,在乱枪中,想当港台电影英雄的进哥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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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1月13日,钱老决定亲自把一些消息告诉龙镔,顺便慰劳一下在金融基地劳作了这么久的这几个干将。
  周擎他们从附近的酒店弄来了两桌上等的席面摆好,等待着钱老和薛总的大驾光临。
  气氛很愉快,钱老对龙镔他们的战绩无比欣慰,老人的脸上泛起了少见的红光,开怀地说道:“好好,按照这样的走势发展下去,你们的预测很有可能准确应验!不过,阿力,你可是行家里手了,赚钱不可赚尽,如果到了预期时间价位还是没有达到的话,你得把好这个舵,可不能一味任着敖成的性子胡来!呵呵,一句话,你们不管怎么样,最好得在这个月的25日前结束战斗,把资金归笼,你们将获得丰厚的报酬和奖励!也将在新创办的投资公司担任要职!呵呵,来来,大家一起来干杯!”
  ……
  钱老、薛总还有龙镔三个人来到二楼会客室里,钱老想了想,还是示意薛总开口。
  薛总将手中的包拿起又放下,凝视着龙镔的眼睛,说道:“龙镔,本来这几件事是想等这次金融行动结束以后再告诉你的,但是董事长认为你有很好的心理素质知道怎样看待和处理这些消息,知道怎样衡量事情的轻重,并且坚信你不会因此而影响到工作情绪,你得有心理准备。”
  龙镔将目光从薛总脸上移到钱老的眼睛,钱老微微对他点了一下头,龙镔沉声应道:“没问题,您就说吧,古人说‘欲临死而无挂碍,先在生时事事看得轻;欲遇变而无仓忙,须向常时念念守得定’,我什么事都看开了,请您放心吧!”
  薛总暗赞一声,便道:“是这样的,第一件事就是那个郑学的父亲和舅舅因为贪污受贿被中纪委进行双规后,前两天畏罪自杀了,在网络媒体上已经公布了这个消息;第二件事就是那个曾经打伤过你外号进哥的人因为涉嫌贩毒被警方抓捕,在枪战中被警方击毙,余匪一一被擒。”
  真的吗?真的吗?龙镔的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对这两个消息的真实性进行怀疑,立刻他就给予了肯定,并且立刻回想起了他以前对薛总说过的一些隐谕暗示的话,难道薛总,难道钱老果真为了保护他这个打工仔的安危而采取了那种手段,而操纵导演出了这场搏杀游戏?如果真是如此,那岂不意味着自己在这两位长者的心里是何等重要的位置!
  龙镔忍压住激动的心情,用薛总知道的征询的眼光望向薛总,望向钱老,钱老和薛总均已的确如此的眼神报以肯定的回答。
  龙镔心里骤然掀起万丈狂澜:苍天不背弃我!苍天不背弃我!我的长安计划就要成功了!龙镔努力平息着内心的狂涛,进而又想到:这再怎么说也是不道德、不正义的手段啊!钱老和薛总竟然可以为自己而不惜违背他们做人的良心准则,这叫我于心何安?这叫我怎么报答?
  龙镔禁不住出声说道:“董事长、薛总,君既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薛总也笑了一下,钱老颌首一笑,暗道:到底还是个孩子,思维再怎么老成周密,赤子心肠也还是难免溢于言表!不过这样好啊!这才是男儿丈夫真性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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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总接着转变了口吻,语气变得有几分沉重说道:“还有几件事恐怕就不那么让人乐观了,第一件就是半个多月前那个真正的江西农民敖成因为妻子红杏出墙而将她和情夫杀死后逃亡,警方发了全国通缉令,结果江西警方在调阅户口档案时发现有你和他两个人相片,而且长安警方在调阅暂住人口时发现杀人犯敖成就在利衡集团,幸好在这之前你已经进驻了这里,他们无功而返,江西警方通过相片辨认,认为不是你,但是警方却对你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第二件就是警方已经公布了你的模拟画像,并且通过协查通报确认了你就藏在长安,藏在利衡集团,就是冒名顶替的敖成,去年年底也来到了集团抓你,不过倒没有向各大医院的骨科发放你的通缉令,想来这也许是得益于郑家两位领导被双规的好处。”
  薛总居然呵呵笑了:“龙镔,现在你看,你是敖成也罢,龙镔也罢,反正你两个身份都是通缉犯,都是逃犯,你说你怎么办?”
  钱老也乐和着道:“是啊,哪有这么衰的?花钱买个身份证,薛总为了确保安全又花费心思给你弄来个敖成的真身份证,这倒好,顶替的这个莫名其妙也杀人成逃犯了!小龙啊,你说你应该怎么办?说说看!”
  龙镔为这两位长者的幽默哭笑不得!能说什么,自认倒霉吧!
  但是龙镔复又一想:看他们如此轻松的的诙谐,应该是要么已经处理妥当,要么是处理后的局势不会对自己造成多少危害!
  龙镔释然,便道:“我只要郑家的靠山没有了,我就会在监牢里没有了生命的威胁,我既然犯了罪,就早已做好了受法律制裁和惩罚的准备,让我心有不甘的就是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们对我的恩情,我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等这次金融行动一结束,我就会向警方自首,坐上几年牢为自己莽撞的行为赎罪。”
  薛总和钱老相视而笑,薛总咧着嘴笑说道:“呵呵,你说,要是连被你打伤的受害者都已经成不见了,也很有可能成为被通缉的逃犯了,没有苦主,你说你们大陆的法院会怎么判决?一个再也没有半点权势的瘾君子会有人帮他说话吗?法庭能公正吗?法官能公正吗?哈哈!”
  得知了郑学现状的龙镔憨憨地抓了抓头皮,笑了。他并没有出现大惊大喜大悲的反应,适度的表达深得钱老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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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老待薛总、龙镔笑声平静后,讲了几件令他非常难过的事情。钱老的嗓音禁不住的变得伤感而低沉,老人的眼里似乎布着一种浓浓的雾气,浮涌着浓浓的悲凉,说道:“钱同华欠下巨额赌债,股权已经被对方控制了,孙子钱喻藩前两天因患感冒在医院检查时发现已经感染了艾滋病,钱毓慧现在完全无心工作,整天就是呆在香港和那个马健清私混在一起!唉,我钱正生怎么生了些这样的蠢猪!”
  钱同华和钱喻藩的事情就是连薛总也不知道,薛总真的被这两件事吓了一跳,道:“同华欠了多少?这可是关系利衡的大事啊!能不能花点代价把股权换回来?喻藩怎么会感染上这种病了?钱老?”
  钱老的眼神定定的,望着同样对此有些惊骇的龙镔,缓缓的说道:“小龙啊,看样子,真的被你当初的推测说中了,焦嵘森真的对我的家庭下手了!据莫董他们讲,钱同华据说一共欠了对方九亿多港元,他开了大量的空头支票在对方手上,这样一来,同华完全被他们控制死了!”
  龙镔知道这严重性,凝神道:“想不到他下手这么快!这件事一旦被外界得知,那么利衡一定会招来抛售狂潮!也许这就是焦嵘森所制造出来时机!如果花钱可以把股权赎回来的话那还好办,九亿多不是问题,这次金融行动我初步预计可以从原油期货当中获利两亿五千万美元,其中董事长私人帐户的盈利就有一亿两千万以上,这还不包括对道琼斯指数期货和恒生指数期货的获利在内!关键就是我担心对方会利用这笔赎款反过来加大狙击我们的力度!消弱了我们的防守力量,增强了他们的进攻力量,我们将更加被动!”
  “喻藩兄弟的病是不是焦嵘森安排所为?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他这是要用来进一步打击董事长您的精神和信念,瓦解您的斗志,使您失去应有的冷静,进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喻藩兄弟是您唯一的孙子,难道他竟然歹毒到了要您绝后的地步?”
  “还有莫董他们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钱副总裁赌债股权的事情的?这是不是说明焦嵘森已经开始了通过您的知交好友对您下手?叶副总裁是不是也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又是什么态度?”
  钱老渐渐舒展了眉头,这些答案和疑问他都思考过,现在龙镔一说,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是正确的解释!钱老悄攥了一下拳头,复又松开,道:“我这个乖女婿叶子亨的至今还在秘密来往没有断绝关系的情人里有一个叫蓝嫣的女人,据报告,可以确定有重大嫌疑,极有可能就是叶子亨和焦嵘森之间的联络人!我实在不敢相信我这个女婿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个人私欲竟敢冒天下之大玮,甘心被仇敌利用!我可以肯定他的活动资金有很大一部分必定都是焦嵘森向他提供的!怪不得他有资本暗地里给那些员工付私薪!”
  龙镔自言自语道:“会不会钱副总裁的那些赌债里面他也有份呢?要不,真没理由钱副总裁这么容易落入别人设计的圈套?”
  ……
  龙镔今天没有吸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烟瘾而使老人脆弱的肺部受到不良刺激,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再怎么显得精神矍铄,可到底年纪去了,如今又面对这么多打击,也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里吞,再怎么意志坚强,可精神终归是受到重创的,身体虽然不至于象伪装的那样虚弱,但也不能说是健康无忧的。
  谈话结束三个人下了楼,钱老和薛总对大家握手言别,当钱老握着龙镔厚实的大手之时,龙镔明显感觉到了老人似乎通过他的手向他表达了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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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非常非常想打开自己的电子邮箱查看一下邮件,发生了这么多大事,没理由石伟他们不对自己通报,况且现在自己的假身份已经被警方识破,藏身地点也已经被发觉,而薛总也不惜花费代价把警方打发走了,按道理,警方应该不会再揪住自己不放。可是薛总并没有告诉他到底是怎样打发那些警察的,当然龙镔自己也就不好意思追问。
  虽然只要鼠标一点就可以知道所有答案,可龙镔还是控制了自己这种欲望,现在已经到了金融行动最关键的尾声,不能有任何疏忽,也不能为了个人事情违反行动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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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十六日,中国内地广东出现第一例非典型肺炎患者,发病症状与流行感冒、上呼吸道感染、细菌性或真菌性肺炎、艾滋病合并肺部感染、军团病等等临床表现类似,起病急,发热,畏寒、头痛,关节肌肉酸痛、乏力、咳嗽,当时医生均以为可能是重症流感或呼吸器官疾病而已,也就发生连串误诊情况,流感或呼吸器官疾病成了替罪羊,而且根本就没有对这种病引起足够的重视,也无从对症下药,非典病毒利用替死鬼完全麻痹了人类心理,以其极大的传染能力直接危害到人类!
  最悲哀的是,上苍用它沉重的幽默和无奈的游戏愚弄着这些万物之灵,人性的一切在非典面前赤裸裸的显露无遗!
  伊拉克已经注定了沦为战场的命运,萨达姆也注定必将逃亡,因为政治和经济上的需要,美国政府一定要这个结果!
  李代桃僵,李代桃僵嘛,这个计谋既然已经被这个世界广泛使用,那么“李”不“僵”,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