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侍驾
  腊月二十八，宫已挂起了灯笼，只还没有放置烛火。彩烛也发放到各处，单等二十日，就要各处插置起来。
  皇上处理了政务，想到自己几日没有往内廷逛逛，便召唤人过来更衣，好过去走走。几个宫女手托帽、袍、靴、束带，走过来。
  皇上抬眼一看，里头有攸儿，手是自己家常戴的一顶皮冠。皇上身量高，攸儿身娇小，就要踮起脚来，给皇上戴冠。两胳膊一举，领口就皱了起来。皇上便觑见了一抹白色的胸，脖上还挂着前头因头次侍寝时自己赏的一个玉螭龙，洁白如油脂，更托出了她的细腻雪肤，不禁心猿意马起来，就势拉住了她的两只手，拢入怀。
  另几位宫女见此，便低头捧着东西退出去了。几个随侍见这般情景，早过去将床帏撩开了。
  一番云雨过后，攸儿欲起身，皇上仍揽了她，笑道：“再躺躺罢了，又无事可急。”
  攸儿也乐得在皇上身边待些时候，便又躺了。
  皇上道：“你服侍得入朕的心意，还是将你安置到后宫，有个名分的好。”
  攸儿给皇上掖掖锦被，一支玉臂就搁在皇上胸前，道：“奴婢并不稀罕什么名分。只图能多看见皇上。去了后宫，哪里能比过了这里，日日见着皇上了？这比什么都强。奴婢心里甘愿。”
  皇上道：“你这样的想法倒是少见。若叫那些娘娘主们听见，不知是气呢，还是妒呢。”
  攸儿道：“娘娘是娘娘，奴婢是奴婢。攸儿见识浅，想不到别的。只知道能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就是奴婢修了几世的福了。”抬起手来给皇上抚摩额上的皱纹。
  皇上握住攸儿地手，道：“真是少见你这样的女。什么时候想过去了，你就告诉朕。”
  攸儿没有说话。只是身更*近了皇上。心道：“总等我也怀上了龙种，才好抬头过去的。”
  皇上示意起身。攸儿撩起帷，自己先穿了。几个宫女端来金盆，伺候皇上洗了。方才出去地宫女过来，给穿上了衣靴。还是攸儿给戴上了皮冠。皇上借机捏捏攸儿的纤腰，攸儿登时涨红了脸。皇上笑着去了。
  攸儿走至日史官公公一边。问道：“公公劳累了。”
  那公公道：“已给姑娘记上了。”
  攸儿微福了身，道：“谢公公。”转身回去自己房，拿来了一锭银，放进了公公手。那公公略推辞，就放到了怀。
  且说皇上到了后宫，先去看甘棠。刚绕过了影壁，便看见窗上贴满了花纸，脸上笑了。
  因皇上前头有话，甘棠便不出门迎着。只在门内候着。见皇上进来了，便福了身，道：“皇上累了。快炕上坐了暖和。”
  皇上拥了她，过去一同坐了。
  藏梅端上热茶。抹云捧过果盘。
  皇上道：“今儿太医过来了？”
  甘棠道：“一早就过来了。还带过来两个医婆。我看着倒很是稳妥。”
  皇上道：“你这两日吃地还香甜？”
  甘棠笑笑，道：“不敢多吃呢。坐在椅上。都俯不下头去。吃一点，就觉着都顶到胸口上来了。胸口撑得疼呢。”
  皇上笑道：“再熬上些日，就好了。”
  甘棠道：“算算日，也就刚过了年。”
  皇上道：“那到了春上，你就可同朕一同踏春了。今年秋上有外国献上的几匹小马，身量不大，性情驯顺，你等着和朕去试试。”
  甘棠道：“皇上还是看哪位姐姐胆大些，请了她去。我胆小，也就站在一边看看罢了。就是叫我站在阁上望远，我看着脚下，还眼晕呢。更甭提别的了。”
  皇上道：“朕早给你留了出来，你若不要，还给谁好？”
  甘棠想想，笑了，道：“皇上还是给臣妾留着，臣妾好送人的。”
  皇上道：“说来听听。”
  甘棠一手轻抚腹部，道：“就是他呀。”
  皇上也笑了，道：“也好。先骑这个。等大了些，朕再教它其高头大马。”
  甘棠笑道：“那臣妾就替他先谢谢皇上了。”
  皇上道：“朕要往凤坤宫一趟，这就走了。”
  甘棠知皇上因德妃一事，鲜至凤坤宫，当下忙亲手给皇上戴上皮冠，系好了大毛氅，送至门边，撩帘看着皇上进了轿，才回来坐下。
  藏梅过来，换了脚炉的木炭。甘棠看看抹云，却站在一边愣神，半天不说一句话。遂笑道：“抹云遭了魔障了，大白天地睁着眼睡了。”
  抹云听见藏梅嗤笑，这才醒悟过来。
  甘棠道：“你方才在想些什么？”
  抹云言道：“主这几天就要生产，我是想着主生了后，皇后要封主为嫔，还是妃。若封了嫔，一年只能见家人一次。若封了妃，宫律上是一月一次，大多就通融了，有事了就传了进来，好过碰到什么事，没有个商量的人。”
  藏梅插嘴道：“主是直接封了婕妤的，想必这次也是一样，省了嫔了。那我们就要称呼主哪个号的妃呢？”
  甘棠见藏梅煞有介事地在那边想，笑了。道：“不用想什么妃了，不知这辈有没有呢。一定是嫔的。”
  抹云灰了心，说出去拿样东西，撩帘去了。
  甘棠看看抹云的身影，摇头笑笑。
  藏梅不明白，还是想问个清楚。
  甘棠只说了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了。”便闭了
  藏梅和方才的抹云一样发起呆来。甘棠心好笑，觉着累了，便歪在炕上歇息。藏梅也像没看见，还在一边思虑。
  甘棠顺手拣了一个小果，就轻轻扔到藏梅身上，道：“又一个走火入魔的，快醒过来罢。”
  藏梅忙过来，给主脱下了靴，把毯给甘棠盖在身上。
  甘棠道：“也不是很冷，就单盖住腿就是了。”
  藏梅道：“给主捶捶么？”
  甘棠道：“也好。这两天总觉着两腿酸胀。”
  藏梅用心地给主捶，间或揉揉，甘棠觉着好了，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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