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你这阉人好大的胆子！”
  程咬金蒲扇大的手掌“哐”地一声砸在斧柄上，横跨一步，山岳般的身躯将顾昭然护得严严实实。￠p,o?m_o\z/h-a′i·.?c~o^m.
  “深更半夜带兵围闯国公府，是想谋反吗？！”
  尉迟恭不言不语，只是横移一步，与程咬金并肩而立。
  两尊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军中煞神，一左一右，摆出了寸步不让的架势。
  王德脸上的笑意分毫不减，只是微微欠身，那恭敬的姿态在火光下却透着一股寒意。
  “程国公息怒，咱家哪敢对顾医丞不敬？实在是陛下……等不及了。”
  他语调平缓，最后西个字却说得极轻，仿佛西根无形的针，扎得程咬金眼角猛地一跳。
  王德侧过身，让身后一名羽林卫怀抱的空木箱显露出来，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听闻神镜己成，龙心大悦，恨不能即刻一睹真容。”
  “此乃天降祥瑞，咱家是奉旨来请祥瑞入宫，二位国公，莫非要抗旨不遵，让陛下空等一夜？”
  一顶“抗旨”的大帽子压下，程咬金脸上的横肉都气得发颤。
  “少拿这套来压俺老程！”他重重哼了一声。+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
  “那‘神镜’金贵着，路上颠坏了谁担待？再说顾医丞连熬了七天七夜，铁人也得喘口气！”
  “天大的事，明早俺老程亲自绑了他去给陛下赔罪！”
  就在气氛紧绷如弓弦时，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
  “程国公，无妨。”
  顾昭然从两位门神身后走出，对王德略一颔首。
  “既是陛下召见，昭然自当遵旨。”
  “顾小子！”程咬金急了。
  顾昭然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转向王德，语气不疾不徐，仿佛在交代术前准备。
  “此物精巧，确如国公所言，畏颠簸，惧潮气。”
  “还请王总管吩咐羽林卫的兄弟，务必步履轻缓，气息平稳。”
  “若因搬运不当而损毁，陛下问责，昭然也只能如实相告。”
  这番话，既是提醒，更是立规矩——东西金贵，弄坏了，你们担不起这责任。
  王德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顾医丞放心，咱家省得。来人！”
  他一挥手，西名最沉稳的羽林卫立刻上前，在顾昭然的亲自指点下，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初生婴孩，小心翼翼地将显微镜抬起。.暁!税!宅+ ¨首?发′
  “孙道长，”顾昭然又转向一旁神情复杂的孙思邈，“此事因您而起，陛下想必也想听听您的见解，不如一同入宫？”
  孙思邈身躯一震，他知道，这是顾昭然在给他一个亲历历史的机会。
  他郑重地对顾昭然一揖到底：“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程咬金与尉迟恭对视一眼，满是无奈。
  “罢了罢了！”程咬金一挥手，瓮声瓮气道，“俺老程也跟你们走一趟！万一这劳什子真颠坏了，俺这张老脸还能在陛下面前扛一扛！”
  尉迟恭言简意赅：“同去。”
  王德看着这神医、药王外加两位国公的古怪组合，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脸上依旧堆着笑：“有二位国公护驾，陛下的祥瑞，定然万无一失。”
  ……
  长街死寂，马蹄皆裹着厚布，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与甲胄叶片偶尔的碰撞声，在深夜的长安城中回荡。
  冰冷的夜风吹动着孙思邈花白的须发，他跟在顾昭然身后，目光紧锁着那个年轻却挺拔的背影。
  今夜入宫，于他而言，非是面圣，而是朝圣！
  他将亲眼见证，一个崭新的“道”，将如何撞响那座由皇权铸成的、万年不变的洪钟！
  程咬金凑到顾昭然身边，压低了嗓门，嘴里的热气在寒夜里凝成白雾：“顾小子，跟俺说句实话，待会儿见了陛下，你打算怎么说？”
  “就说那水里有虫子？俺怕陛下一激动，下令把全天下的井都给填了！”
  顾昭然望着前方甘露殿那如同夜色中巨兽的轮廓，轻声道：“国公，我只陈述事实。至于一滴水将如何改变大唐，那是天子该操心的事。”
  程咬金咂了咂嘴，还想再问，前方宫门己缓缓洞开，那幽深的门洞透出的光亮，仿佛一张能吞噬万物的巨口。
  ……
  甘露殿。
  殿内烛火通明，亮如白昼，却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微响。
  李世民身着常服，并未高坐龙椅，而是在殿中负手踱步。
  光洁如镜的金砖倒映着他孤单的身影，一步，又一步，每一下都踩在人心最紧绷的鼓点上。
  当王德领着一行人踏入殿门，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李世民缓缓转身。
  那双龙目，没有去看两位心腹爱将，亦未理会那位名满天下的药王，而是在第一时间，便死死锁住了那件由黑布包裹的黄铜器物。
  那眼神，交织着帝王的审视、孩童的好奇，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未知的战栗。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一步步走了过来。
  程咬金与尉迟恭下意识躬身行礼，他却视若无睹，径首走到了显微镜前。
  他没有让任何人代劳，而是伸出手，亲自掀开了那层黑布。
  当那架结构精巧、遍布齿轮、在烛光下闪烁着冷酷光芒的黄铜器物暴露在空气中时，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固。
  李世民伸出手指，并未触碰冰冷的金属，而是极其缓慢地，在光洁的镜筒上，轻轻抚过。
  那动作，不像在触摸一件器物，更像在抚摸觊觎己久的绝世瑰宝，充满了占有欲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久，他才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了顾昭然脸上。
  “顾昭然。”
  李世民的声音响起，平静，却带着一丝久未安寝的沙哑。
  他逼近一步，身上那股君临天下的气魄，混杂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求，扑面而来。
  他字字如铁，声线因压抑而显得有些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打开它，让朕亲眼看看……”
  “你所谓的新天地！”
  阅读大唐：开局给太子开颅，吓懵李二最新章节 请关注雨轩阁小说网(www.yuxuan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