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者:门下客    更新:2021-12-02 20:53
  千回嘿然道:“希望胡狼王不要做此蠢事,他的坐下大将流流弩正在金陵城内!”
  我笑道:“流流弩?好奇怪的名字。”
  疾雨公子解释道:“疾雨刚也见到了流流弩,却一点也摸不透他深浅,这个世界的人看过日月壶后都不可小视啊!若不是顾及胡狼王,看着流流弩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和家主攀谈,疾雨真想在金陵城里将其击杀!”
  我听到日月壶想起了轻红,心里暗暗长叹一声。
  耳听芙蓉楼忽气道:“剑九霄的父亲真是无理取闹!把儿子的死因全归罪到安心妹妹身上。”
  复横对芙蓉楼笑道:“剑无心却是个小气之人,不过心地很善良,此次他还因王上对席同生死毫不理会与王上大吵一场,你也别再怪罪他了。”
  云庭也笑道:“别说这些伤和气的话了,还是听疾雨兄说说黑熊精团有什么新动向吧。”
  芙蓉楼撇了撇嘴,身体向椅子内里一靠,便不再多言。千回和言不覆也对此很好奇,都把目光转向疾雨公子。
  疾雨公子笑着点点头,慨然道:“那黑熊精沿秦淮河一口气连建了七个堡垒,似乎铁了心要从水上攻破金陵。据斥候探回的消息,七堡都有人类的名字,从南向北依次是‘蓝泪’、‘长草’、‘巨木’、‘铁恨’、‘狂沙’、‘破浪’、‘赤石’。由于‘赤石’已接近金陵,在城内高处已能望见。王上使出多种办法毁堡,均大败而回,而黑熊精短短两日内从水上发动的五次进攻也都为安西所破,到现在已形成对峙局面。”
  此语出后众人一时无言,可以想象黑熊精此次非比在燕京作乱时,必是有准备而来,柔情诱杀黑熊精团于吞云山之策使三路皆北,又因比武大会而必须制造出平稳气象,城内守军应已不足两万,金陵已结结实实地变成座危城。
  复横目露思索神色,怀疑道:“虽吃了三次败仗,但除了金陵留下必要的保卫力量,我军在数量上应仍有很大的优势,为何不对七堡聚而围之,再配合安西的水军,把黑熊精团困死在秦淮河岸?”
  疾雨公子无奈道:“黑熊精三军团护七堡,又让夜煞在金陵城外四处骚扰官路,王上无奈派出大部分军队去护卫官道,却也拿神出鬼没的夜煞军团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城防也只有广建箭塔,并在北、东、南建‘吞云’、‘青丘’、‘虎降’三堡,一方面备护官道大军休息,一方面在紧急时可以迅速回护金陵。”
  复横长叹一声,恨声道:“那妖狐的疲军之计当真狠毒!莫说把夜煞围杀在城外,因比武大会在即官道异常繁忙,我金陵连坚壁清野都无从做起。”
  众人听后一时黯然。
  芙蓉楼突笑道:“东西大陆的十大歌姬之首云素今日应到金陵了吧,疾雨可曾见到?”
  疾雨公子失笑道:“云梦泽与胡狼国积仇甚深,两国使团怎会脚前脚后到达金陵,早到哩!芙蓉兄不知道吗?”
  芙蓉楼狂怒上脸,起身扑向千回,厉吓道:“千回你骗我!把我诓到这鸟不生蛋的马场……”
  千回哈哈大笑着与芙蓉楼撕扭起来,众人哄笑一旁,似早对这兄弟俩的打闹习已为常。
  计无失对疾雨公子耳语几句,站起走过来道:“夜兄,我去找贺大人一起整理下帐目。”
  我点头应好后眼见计无失走进偏厅,心道原来贺连不在议事厅是因在整理帐目,不过计无失和疾雨公子似乎走的很近,很让人怀疑。
  此时徐富寿进来禀报野马群已安置好,我和众人告罪离开后与徐福寿一同走去官署。
  卷三转折第二十五节夜沾衣
  点头应过李初一和另一个护卫的问好后,我对紧随身后的徐福寿道:“让你砍伐来的那些木头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徐福寿恭声回道:“请军上随末将来。”说罢,越过我前引而去。
  出得官署向右行过营房,我开口问道:“徐福寿你说说那五个公子哥偏将怎么样?”
  徐福寿带我走进营库的院落中,院落是四排长长的平房围连而成,很宽敞,中间摞放着圆木堆,他停下后转过身道:“云偏将颇懂治军方略,待人也很和气;千偏将做事严禁,人也没什么脾气,很随和。至于其他偏将末将说不好。”
  想来剩下那三个公子哥自身便有贵气,才来数日又少与兵士接近,又在繁华的金陵呆得惯了,说不得要在这清闲的马场无事生出点非,我笑道:“剩下三个偏将怕是你觉得说不好,惹得军上不高兴吧?”
  徐福寿垂首沉默片刻,却转开话题回道:“末将与五百军士共伐木一千株,分四趟送回,都堆在此处了。”
  暖日当空,阳光温柔地洒下来。堆放整齐的圆木株株一般大小,身周都剥去树皮,削去枝桠,连同两端整齐的断口处,在明亮的光芒下可清晰看见新断的木茬。
  吩咐徐福寿去寻来曾经做过木匠活的兵士,然后把这一千方圆木抬到营房与汲水处间的空地上。与兵士一同把圆木扛到空地上,忆起明月陵的搭建方法,自己动手后让兵士们学样照做,在李初一来报饭菜准备停当时,刚好建完五座接连一行的营房。
  叫李初一把安排酒席安放地点、座位排列的事情交于贺连和计无失商量,在问询兵士后转到营房后面,远见在晾晒衣服下面堆褶的素白裙角。
  这是两排对建营房间晾晒衣服的地方,条条细麻绳贯连在中间空地上,数百件滴着水珠的黑色军服随迎送来的清风摆荡,拦成道道黑色的幕帐,幕帐偶被飘洒地掀开一角,隐现温柔阳光下拄手静坐的少女。
  在裹胁着清馨水气的轻风中,我带着刚制建木屋引得闲逸宁静的心怀,擦过让人精神一畅的湿衣,见到了愁眉深锁地坐在反扣木盆上的柔夜。
  我走过去眼见白斑处处的灰衣,强忍笑意中低头迎上来的是柔夜气苦的眼神。会否这是此娇贵少女平生洗的第一件衣服?我一把抓紧柔夜冰凉软润的手,拉她起来,柔夜却大力甩脱我的手,后退一小半步,惊容满脸,骇然道:“你在做什么?”
  我对风云突变的女儿家心态毫无应变办法,却被面前少女的激烈反映惹得童心大起,眨巴眼睛道:“带我们可爱的夜儿妹妹去吃饭。”再拉起紧缩入素衣怀里的玉手,转身掀开黑幕大步走出。
  感觉紧握在手心里的滑润一顿一松后,逐渐变暖,我拖着忽变得娴静的柔夜大步走回官署,在眼见护卫李处一行礼中心神一震,松开来,心里却变得有些后悔。
  我与柔夜跟着李初一来到官署后的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步入后眼见院落中开放着数百株黄菊,沿中间直径走到百菊尽处的厅堂前,贺连和计无失笑迎上来,计无失礼拜道:“军上,二小姐。”贺连随道:“大家正等军上、二小姐来到好开席呢!”
  我目注门里精致淡雅的花厅,笑着回道:“真是奇怪,夜鹰怎么都不知道马场里还有这样一个风情不同的地方。”
  身旁的柔夜娇哼道:“鹰哥哥这马场主当得一向是随意闲适的。”
  我心知柔夜这是讽刺夜鹰是甩手掌柜,刚被秀丽的院落带走的后悔又回到心里,会否女人不分大小,都喜欢让自己衷情的男人出糗?
  计无失和贺连都嘿嘿笑着把我和二小姐迎进花厅,众人随我与二小姐步入都站了起来,虽知这是虚假的尊敬,或可还是对二小姐,也没来由得让心境一惬。
  入席后,我对门而坐,圆桌对面是贺连和计无失,左右是复横和二小姐,云庭、言不覆、芙蓉楼、千回、疾雨公子等分坐两旁。
  贺连起身端起酒坛,绕出整桌浓郁的酒香走到我面前,斟满桌上酒,笑道:“这是芙蓉偏将带来的咱们金陵有名的‘沉香涧’。”
  复横笑接道:“沉香涧是太白居的酒姑娘亲手酿造,平常很难喝到,此次复某可是沾了夜将军的光了。”
  芙蓉楼嘻嘻一笑,却没自夸地说些什么,看得我对他生出丝好感来,心下却知道沾光一辞只是复横的随口恭维,芙蓉楼对夜鹰毫无尊敬之意,能喝得沉香涧谁沾谁的光可不好说。
  眼瞧贺连给桌上人都斟满酒,我因已发觉自己口角笨拙,简简说几句后在复横一旁的附和下便同饮了杯中的沉香涧,酒香盈口,滑喉而入,当真是酣畅淋漓,酒味却使心头突回忆起中心广场上,喝得那似我青年男子的酒,发觉两相比较下那日喝的就是沉香涧,不过却比今日入口的余有回味,不知是不是芙蓉楼怕酒不够,向里面对过了水。
  几轮杯酒交欢后,复横在我耳旁轻声道:“庞相之子庞宣曾经苦追过二小姐,加之今早来此又言语不善地提及此事……夜将军可曾知道他看过日月壶?”
  我点头谢道:“夜鹰已经知晓,不过还是要谢谢复大人提醒。”
  复横喟然道:“庞宣看过日月壶后本不能让他生留在金陵,可惜其父势力根深叶茂,又素与胡狼王交好……”接又长叹一声,住口不言。
  他身旁被我俩密语吸引倾听的云庭接道:“胡狼的铁骑是大草原上的无敌雄师,庞若未当左相前,胡狼骑兵不时北上侵扰金陵,王上屡次派兵征缴,却也屡次大败而回。没有庞若便没有金陵南面的安宁。”
  看来庞宣在金陵真是人人深忌如虎,旋又想到这会否是我们世界人的同类回护情绪,庞宣其实为人没有众人描述得那样不堪。
  我因庞宣想到另一个跋扈的公子哥,开口问道:“复大人、云兄可知道生死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