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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萧逸    更新:2021-12-02 20:44
  葛金郎经他这么一拍,才“哇”地叫了一声,随着咕咚一声坐倒当地。
  这时候,那两个精疲力尽的老人,都已相继地喘过气来,喘息声渐趋平和。
  最后就见柴昆努力地爬了起来,他是有意要争这一口气,虽然他比葛鹰先倒下,可是他却一定要比葛鹰先站起来。
  葛鹰见他站起来,当下也挣扎着站起来,黑衣少年含笑趋前道:“葛鹰.你服了么?”
  鬼面神君低低地冷笑了一声,又点了点头,道:“柴老儿的功夫,我总算领教了,待贫道稍息之后,还要见识阁下的功夫。”
  柴昆哈哈一笑道:“你连折两名爱徒,已为我师徒消了心头之恨,再说花蕾昔日,也确有冒失之处,我们这笔账,暂时到此为止吧!”
  他冷笑了一声,看了一边的葛金郎一眼道:“只是这个奴才,罪魁祸首,却是饶他不得!”
  鬼面神君嘻嘻一笑道:“掌下败将,不足言勇,你又凭什么饶他不得?”
  柴昆倒是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他面色微微一红,又道:“这么说,我们还要再比一场么?”
  葛鹰怪笑了一声,喃喃道:“柴昆,你的功夫贫道已领教过了,你是没有办法胜我的,贫道要请教的是这位少侠客。”
  他说着足下踉跄进了几步,嘿嘿怪笑着说道:“来吧!少年人,我们来决一胜负!”
  黑衣蒙面少年点了点头,他含笑道:“老魔头,你若是执意要同我比斗,现在却是不可,等你体力恢复之后再说……不过……”他笑了笑又道,“……你先仔细思量一下,你的功夫是不是行?”
  他说着一步步,沉实有力地直向着葛鹰行去,身形稳若泰山,葛鹰忽然神色大变。
  他口中“噢”了一声,身子由不住摇了一下,这时,柴昆和南宫敬也都发现了。
  他师徒也不禁惊吓得瞠目结舌,一时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循着他三人目光望去,就在那黑衣少年所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些足印。
  令人吃惊的是每一个足印,足有五寸来深,深深印在这坚比金铁的光滑的石板上。
  这种功夫,如不是他们亲自目睹,简直是不能相信,只是却又不能不信!
  鬼面神君那狂傲的态度,至此算是一丝也没有了,他喃喃地道:“你……到底是谁?”
  这少年人,忽地又是一声朗笑道:“老鬼,你再看这个!”
  就见他双掌霍地向上一举,只听得“轰隆”一声大震,石屑纷飞里,整个大厅剧烈地大震了一下!各人注目看时,只见那离着地面,高有三丈的大厅顶壁,竟开了一个二尺见方的大窟窿。
  黑衣人冷冷笑道:“葛鹰,你还不服气么?”
  这种身手,真可说是把在场请人都吓呆了,柴昆在一边由不住感叹道:“小兄弟,我老头子算是服了你,好厉害的通天掌力!”
  鬼面神君葛鹰,这时面色如土,他点了点头道:“你的身手果然惊人,贫道一生未曾服人,此番算是服了你。小朋友……”
  他抖颤着说道:“令师何人?你的大名可否见告呢?”
  黑衣人冷笑道:“你也无需知道我的名字,你这老儿一向是夜郎自大,上丸天宫更是包藏武林败类、破坏江湖道义的地方,实在没有再存在的必要,我看你还是解散了的好!”
  葛鹰长叹了一声,道:“这也不消你说,上丸天宫从现在起算是完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你如听我言,自此悔过向善,我也不为已甚。”
  说到此,这少年双目一亮,继续道:“否则,万斯同再来天台山,也就是你老儿寿终正寝之时!”
  鬼面神君葛鹰,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确实不敢得罪眼前这个人物。
  却是无意中听见了来人报姓名为“万斯同”,这名字实在很陌生,当下呵呵一笑道:“未来的事,谁也不可预料,少年人,得放手时且放手,能容人处且容人,你的大度,我记住就是!”
  万斯同闻言冷冷一笑,这时一旁的三盒老人柴昆,却直直地走了上来。
  他仔细地端详着万斯同的脸,惊奇地说道:“你……你是同儿?万……斯同?”
  黑衣人翻身拜倒在地,亲切地恭声道:“正是弟子,你老人家请恕弟子无礼!”
  他说着右手一揭面上那块人皮面具,现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柴昆仔细地又注视了一下,大感奇怪地道:“啊……果然是你……同儿……你……你……”
  万斯同磕了一个头,含泪道:“弟子别后一切,容后再禀,此刻还是先处理眼前事情要紧。”
  柴昆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面扶起了这个弟子,说道:“不要多礼,起来吧!”
  万斯同又走到南宫敬身前,恭敬地打了一躬,唤道:“大师兄!”
  南宫敬瞪着大眼道:“你真的是万师弟?”
  万斯同恭敬道:“小弟奉命至黄山,不想那花蕾……”
  南宫敬一摇手道:“唉!这件事不必再谈了。”
  他说到此,虎目中,竟滚下两行泪来,一面叹息道:“这都怪我当初意志不坚,以至于弄得如此下场,只是愚兄我有一事不明……”
  他注视着万斯同道:“你那嫂嫂,她果然生有一女么?”
  万斯同闻声不由面色一片铁青,南宫敬一提,也正提到了他心中恨事。
  当下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一双孪生的女儿。”
  南宫敬冷笑了一声道:“那一定不是我的骨肉,我没有这种女儿。”
  万斯同慨然长叹了一声:“这事情绝非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清的;再者,此时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苦笑了笑,又道:“这事以后再谈吧!”
  南宫敬伤心地点了点头,万斯同遂叹了一声道:“大师兄,眼前你预备如何处理他父子二人?”
  鱼鳞剑南宫敬目视柴昆道:“师父有何意见?”
  柴昆嘻嘻一笑道:“你是正主儿,这事由你,我不管,你看着办吧!”
  南宫敬目视着一边的葛鹰,冷冷一笑,葛鹰面带不屑,只是他一语不发,因为眼前情形他知道,自己说话也讨不了什么好。
  南宫敬冷笑了一声道:“方才万师弟已说过了,我也不便太为已甚,那花蕾虽说是我妻子,但她个性偏激,行事任性,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也是她自找的。再说这上丸天宫,也死伤了多人,我们这件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柴昆在一边点头道:“这么做很对,既如此,此处我们也就不必再多停留,现在就走吧!”
  万斯同方自点头,忽觉得身后劲风猛袭了过来,并有人大声叱道:“小子!你纳命来吧!”
  一口明晃晃的宝剑自头上猛劈下来,虽是劲猛力足,可是要想伤害这位出自雁荡,身负绝技而来的少年,却是没有可能!
  就在这口剑已几乎挨在了万斯同的头顶上面之时,万斯同一抬手,用了一招自《合沙奇书》之中所学得的“粘”字诀。
  只见他单手往剑上一粘,那么锋利的宝剑,却是伤他不着,非但如此,对方雪亮的剑身,竟然紧紧地贴在他的手心之上。有如磁石吸铁,再也难以分开。
  即见他掌势顺着剑身向下一滑,已滑至剑柄之上,二指向下一分,持剑人如是胆敢不松手,这只右手就别想要了,因为万斯同指尖,已然点在了对方“分水穴”上。
  只见银光一闪,来人这口长剑,已到了万斯同的手中,紧跟着,这位少年奇侠,已把身子转了过来。
  这才看清了敌方来人,敢情竟是葛金郎!万斯同冷笑一声道:“葛金郎,我原有饶你之意,你却胆敢暗算于我,此番看你如何再能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