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美]萧逸    更新:2021-12-02 20:43
  老婆婆哼一声说:“这不要紧,你可背着我。”
  心怡心说你倒是不客气,当下叹了一声,道:“好吧!不过你要找一个什么地方睡觉呢?”
  她边说着,边把她放在地上,水母却咆哮道;“快背起我,你想害死我呀?”
  心怡忙把她背起来,这时候她可真有些后悔,好好地自己找上这么一个麻烦,真是何苦!
  当下一声不说,就背着她一路前行。
  水母左手还拿着那只断臂,而且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味道,心怡真想吐!
  “快一点吧!”水母道:“你不是练过武功么?别叫我活受罪好不好?”
  心怡冷然道:“老太太你说话客气点,我现在是好心帮你的忙,其实我可以放下你不管!”
  说着就把她又往地上一放,扭身就走,水母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笑声,道:“回来!”
  心怡回过身来,冷冰冰地道:“做什么?”
  “做什么?”这老婆婆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度的忿怒,她大声说,“你这么对付我,不觉得太残忍吗?快把我背起来,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
  花心怡心中虽已对她感到厌恶,但总因为对方身有重伤,俗谓“行善至终”,自己如何忍心把她弃于半途不管?因而又背负着她继续前行。
  行了一程,只是觉得地势崎岖,怪石林立,间杂以藤蔓丛生,像是比先前更荒僻了。
  心怡忍不住道:“老太太,我要把你送到什么地方?我不骗你,实在我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理。”
  水母咧口嘿嘿笑道:“女娃娃,你放心,马上就到了,我家就在前面。”
  心怡一怔,站住道:“家?把你送回家?”
  “自然啰……”这痴肥的老太大笑着说:“你莫非忍心把我丢在半路?”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告诉我只是找一个地方睡觉呢?现在却又变了。”
  水母冷笑了一声道:“睡觉自然是在家里,你看见过有人在野地里睡么?”
  花心怡心中有些不乐,并且发现到这老婆婆心存诡诈,为人阴险!
  当时把牙一咬,心说至多不过送她回家而已,想着就不再多说,继续前行。
  水母在她背后道:“右拐弯!”
  心怡就跟着右拐,见有一道小溪,由翠茵似的草地里弯曲地流出来,眼前石秀花酣,双双彩蝶在空中翩翩飞着,景致竟是较光前大为改观。
  花心怡想不到这块荒芜的地方,竟会有这么美好的景致,一时也不禁有些心旷神怡。
  水母呵呵笑一了两声,说道:“这地方美么?”
  心怡点了点头说:“很美.老太太你就住在这里了”
  “对了”水母说,“就在前面不远了。”
  心怡就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那沉重的水母胴体,真有点压得她透不过气,在她的背部和水母痴肥的前身接触处,已早为汗水所湿透了,粘贴着实在难受已极!
  心怡巳不得马上把她放下来,闻言就加快前行,水母又说:“再拐个弯就到了。”
  心怡闻言,又拐了个弯,只见眼前排空而起了十数棵古松,松上却为藤蔓挂满了。
  她就问道:“你的家呢了”水母喘着气说:“你数到第三株松树进去。”
  心怡心中一动,心说:“这情形倒有点像黄山五云步呢。”
  想着就依言在第三株松树处转变人内,果见有一条翠草的小道,弯曲前寻。
  她走了几步.水母这时显然很痛苦地又道:“这条路走到头就到了。”
  心怡心中甚是怀疑,因见小道尽头,并没有房屋,只见拔起屹立的一片山石,石色碧绿,待走近之时,水母痛苦地笑道:“左面有一块石头,你用力一推就看见了。”
  心怡更是狐疑,但是她仍依言走到那块石前,用脚踩了一下,水母道:“要用力。”
  心怡就用大力踏了一脚,只听见轰的一声,再看眼前石壁,竟错开了一个高有八尺,阔有六尺的方门来。水母冷冷地道:“快背我进去,我受不了啦!”心怡就背着她进了石门,她一只手臂都酸了,巴不得快把她放下来,只见石屋内,四壁全系钟乳,白黑不定,亮光闪闪,甚是美丽!
  03义援蟆母难险遭双丑毒
  石室共有两间,一明一暗,内中床几桌椅,亦全为白色钟乳凿雕而成,上覆有绸缎垫褥。
  想不到如此蠢丑之人,竟能有这种享受,这倒是出乎心怡意料之外,水母这时竟自动地自她背上下来,坐在一张铺有缎垫的石椅子上,心怡见她痴肥的全身,竟全为汗水湿透了,而自己的衣服.也为她的汗水打湿了。
  水母喘息道:“女娃娃,你为我倒一杯水来。”
  她说着那只独手指了石几一下,心怡见几上设有银质的茶具,并有一透明的钟乳石瓶,瓶内盛着清水,就走过去为她倒了一杯水。
  水母慢慢地喝完了这杯水之后,脸上的痛苦表情显然是好多了。
  心怡接过了茶杯又道:“你身上这么多汗,要洗一洗……”
  水母哼了一声道:“那么就烦你为我洗一洗吧。”
  花心怡这时也想开了,心想既救了她,这点小忙自无推辞的必要。
  当时就把她扶起来,水母忍着痛苦,尚能勉强地走,她指引着心怡把自己扶持到一间内室,室内有淙淙而来的泉水,水质清冽。
  心怡侍候着,为她洗完之后,又把她扶持到外室床上睡好,自己身上早已湿透,就也洗了澡。待她洗完走出来。却见水母已沉沉地睡着了,鼾声如雷,心怡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就决定离她而去,她也没有叫醒她,就独自走出,足步一踏出石室,那石门遂自行徐徐落下,如非是仔细察看,绝看不出石壁上竟有暗门。
  心怡这时,心中对水母这个人,真是充满了怀疑,并且知道她是一个怪人,只是她本身正有急待解决的痛心事,自不会探究她的私事,而多事耽搁。
  想着她就毫不迟疑直向松林内行去。
  记得来时,这松树不过是十数棵,可是此行,就像是多了许多,最奇的是,当她走了百十步之后,仿佛每一棵松树都迎面而立,虽经她一再转折,费了半天工夫,仍然是没有走出,这时她才觉出不妙,同时已想到了,水母果然在洞居之前,设有阵图,自己不明阵谱,妄想外出,岂非梦想。心怡这么想着,不禁大吃一惊,一时就呆住了。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水母胆敢如此地敞门而居,原来竟设有阵图,任何人休想妄入雷池一步,这么看起来,这水母果然是一个厉害的异人了。
  她不禁暗恨水母为人阴险,既有如此埋伏却不事先告诉自己,徒令自己出丑!
  想着只好转过身来,却见壁门仍如先前一般地耸立眼前,她本以为定是“进退为难”,谁知试着回走,竟是毫无阻拦,眼前又来到了洞口,可见方才自己走了半天,竟没有离开眼前地面一步,这松林阵图,竟是比黄山五云步母亲所设置的阵势,更加厉害,心中不禁既惊又愧,更有无限愤怒!
  她愤愤地用足踏动那块矮石,石壁上现出了先时的洞门,遂闪身入内。
  却见水母犹自好梦正酣,她迟疑了一下,就过去用手推了推她,皱眉道:“老太太!”
  水母翻了一个身,兀自不醒,心怡又推了一下,她仍是不醒,无奈,她只好坐在一旁,心中奇怪地想道:“她既有高深的武功,却为何如此大意,睡得如此死?”
  忽然,她看见就在水母枕前,有一只白玉的匣子,像水晶一样地闪闪发光。
  好奇心驱使她,把那只匣子慢慢拿过来,见匣内是一本红色绢绸的小书。
  书面上龟纹似地书写着《水眼集》三个怪字,细看起来,由于匣面的折幅作用,那字体笔画,就像是蝌蚪一样地颤动着。心怡觉得奇怪,忍不住伸手把它拿起来,正要开匣视看,忽见水母一个翻身,道:“不许动!”
  心怡不禁吓了一跳,她收回手道:“原来你并没有睡着。”
  水母冷笑了一声,把那晶亮的玉匣又收到了枕下,心怡就道:“我要走了,请你告诉我你门前的阵谱。”
  水母闭上眸子,冷笑道:“在我伤势未痊愈之前,你不能离开。”
  心怡不禁大怒,蛾眉一挑,道:“这是为何?我自己还有急事。”
  水母仍然冷冷地道:“不管什么急事,你不能走。”
  “我就要走!”心怡叱道。
  水母慢慢睁开了眸子,就说:“那么你就走,只要你能走出去。”
  说着她眼睛又慢慢地闭了起来,唇角掀起了一丝冷笑,心怡真恨不得一掌打下去,她的手方一举起,却见水母又睁开了眸子。
  她的手又慢慢垂了下来,不禁叹息了一声道:“你真是世上一个最不讲理的人,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救你了,让你饿毙湖边!”
  水母冷笑了一声道:“小姑娘你错了,我不会死的。”
  说着她挣扎着把身子向上坐了坐,目泛奇光,说道,“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虽在重伤之下,但要取你的性命,却是易如反掌!”
  花心怡初见她时,已窥出了诸多奇处,此刻听她如此说,倒是深信不疑。
  再者女孩子,心特别软,目睹着她那断了一臂的残躯,自已如弃她一走,或许她真就会死了,自己救人一场的心,岂非白费了?
  这么一想,先前那一番盛气愤怒,也就去了不少,当时皱了一下眉道:“你也不必这么说,我如有心害你,又何必救你,我留下来就是了。”
  水母脸上这才带出一丝笑容,她慢吞吞地说:“只要你留下来,等我伤好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心怡冷笑道:“你伤好后,我马上就走,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水母眨了一下眸子,微笑道:“你坐下来慢慢说,不要紧,你口口声声说有急事待办,到底是什么急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听听?”
  心怡闻言,不禁目蕴热泪地摇了摇头,水母见状,哈哈一笑道:“你用不着伤心,天大的难事,我也能为你解决,不过要等我的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