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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作者:小猫和蝴蝶    更新:2021-12-02 19:54
  你很爱她,尽管你在心里拼命的否认,可是你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尽管你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爱她的人,不仅仅有林俊,那有那个恶魔般的孩子——宁采乐。”
  余梦杨的手收紧了,那张纸几乎被他捏成了一团,原来她早就发现了……。采乐那个时候就爱着悦雅吗?余梦杨笑了,绣蕾,尽管她说他了解他的感情,可是,她终还是看错了,宁采乐在当时,只有一个爱人——林俊。
  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回想着那个干净得像山泉的男子——林俊。这个男子,是他在滨海唯一欣赏、唯一喜欢的人,他代表着一种理想——永远充满阳光的童年。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候,他奇www书Qisuu网com都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也许,能够下手杀了他的,只有宁采乐吧!
  他展开蚕茧纸,继续看绣蕾写给他的信,真奇怪,一个将死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
  “也许你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可爱的孩子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每当我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总为你感到难过。
  在这里,我忍不住想多一句嘴:当初,你不应如此的担心那个可怕的孩子的,无论他是多么的算无遗策,始终是一个孩子,可是梦杨,你一贯的小心,令你错失最佳的时机。那个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变得让人害怕了,你现在才出手,已经有点儿晚了。
  至于龙皓,能够不碰,就不要去碰他,这个男人,总让我想到丛林里的猛兽,他的身上,有太多我们不可理解的东西。他的想法、他的做法、他的权势,统统都不是我们能够想像的,凭你或宁采乐的力量,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也许你在想,你可以借助政府的力量消灭他,可是梦杨,他在我们的国家循规蹈矩,一定是有所忌讳的,他到滨海四年了,你没有抓把他的一个把柄,这个男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坏人’,他的一举一动,是不能按常理来推断的。
  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在看我的日记,每次你都很小心,不让我发现日记本移动过的痕迹,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偶尔发现你书房的灯光,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原来你在心底里,是提防我的。
  梦杨,你不止是不爱我,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
  回头再说我的日本吧!当我发现你在看我的日记时,我已经想好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来帮助你杀掉我,所以,我在那本特别为你而写的日记中,透露了我一直在服用砒霜的秘密。
  梦杨,你真的没让我失望,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猜测出来的你的想法而在进行。你说,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功,是不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成全了你。就这一点,也能让我在地狱中感到欣慰。
  梦杨,永别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仍然想告诉你,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一样的爱着你!”
  咝,一阵绵厚的声音后,余梦杨将撕破的两半纸扔到了桌上。
  可恶的女人!
  正文 九章 三节 遗书
  市委的例行会议上,余梦杨显得很沉默,他只是认真的倾听来自市造纸厂的代表的倾诉,
  这些老牌的工农兵战士,十几岁的青涩年代里,曾在文革期间曾经为市里上演一出抢班夺权的闹剧。当时的他们,何等的意气风发,可在时代的滚滚巨轮下,他们都渐渐被扬起的尘埃淹没了,直至今天,已近花甲之年,又重新走上了历史舞台。
  他们的倾诉几乎是声泪俱下,厂家里的领导,把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变卖光了,半年发不下工资,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几口,就要饿死了。他们饿死不要紧,这可是丢了社会主义的脸……。
  余梦杨有些想发笑,他知道,市里对造纸厂的情况已有了解,昨天才拨了一笔款,准备发给造纸厂的工人,同时联系了几家民营企业,准备安置一部份年轻的工人,这件事,还是他牵的头。造纸厂是个烂摊子,设备陈旧,污染严重,原是不能再让它继续运作下去的,现在市里唯一头痛的是如何安置那些中老年工人。
  看到这些曾经的历史风云人物,几乎如撒赖的孩子一般,令余梦杨又好气又笑,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出生时,文革正处于中期,爱国的父母,从各个渠道收集来自祖国的各种消息,文革结束后,由于年纪尚小,他对那些存在于纸上的消息,并没有一个囫囵的概念,唯一的印象是,那本叫做《红都女皇》的禁书封面上的天安门广场。
  主持接待会的孟副市长却不像他一样轻松,毕竟是三百人的老厂,虽然有七家民营企业准备接收部份青年职工,可是对于这样一个泱泱大厂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随着造纸厂的停工,一部份工人流落在社会上,成了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公安局的林向南,一天一个电话,追问造纸厂工人的安置问题,根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不能妥善安置的话,其中的一小部份人,将会成为社会治安的隐患。
  接待会进行了一半,就将打断了,宁国强带着省里几个领导,突然出现在会场,看到他,孟副市长长长出了一口气,有省里的领导在,造纸厂的事就有一丝曙光,而余梦杨,却有些诧异宁国强灵通的消息,他从那里得到的消息?
  宁国强坐下来后,那些老工人就像看到了救星,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起状来,矛头直指孟国光和余梦杨,孟国光越听越脸红,头越来越低。
  宁国强戴着老花镜,认真的记录下老工人的哭诉,他一边记,一边流眼泪,他真没想到,造纸厂竟然困难成这个样子,工人都没饭吃了,有的领导还无动于衷,例如说这个余大市长!
  宁国强放下笔,擦了擦眼泪,“余市长,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余梦杨扫视了一圈在坐的人,“关于造纸厂的事,市委开了十几次会讨论,没有一次会议是成功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造纸厂是老厂,设备陈旧,运营管理中有很大的问题,孟市长和我曾经几次到造纸厂实地考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造纸厂已经成为鸡肋,留也不是,毁也不是,昨天我和孟市长才和东南亚几个厂家初步进行了联系,他们对造纸厂都显示出浓厚的兴趣,可是一听到要解决二百多个老工人的就业问题,就都退缩了。”
  “啪。”
  宁国强猛的一拍桌子,“老工人怎么了?老工人为国家创造利益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现在嫌弃别人老了,难道他不会老?对于这样的人,两个字打发——‘不卖’。”
  宁国强把‘不’字说得特别重,余梦杨看了看他,就不再说话了,其中一个老工人插嘴道:“余市长,那几个东南亚的厂家,好像买我们,不是要造纸吧!”
  余梦杨没有看他,“是,那几家厂商,都是要买下来做电子配件的。”
  那老工人冷笑道:“怪不得不想要我们。”
  宁国强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悲愤,转过头道:“余市长,造纸厂的问题,省里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我来听取你们的汇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解释,条件只有一个,所有的老工人都必须得到安置。”
  孟国光一听,愣住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下意识的看了看余梦杨,余梦杨面无表情,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盯着墙上的壁纸看,似乎那些壁纸,很快就要春暖花开似的吸引人。
  他正着急时,就叫宁国强道:“余市长,你代表滨海市领导表个态。”
  孟国光紧盯着余梦杨,他正看着宁国强,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等了一会儿,他似乎想说话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林方南很紧张的走了进来,“余市长,打扰一下,能单独和您谈谈吗?”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余梦杨几乎是飞跑着冲向了电梯,宁国强紧跟着走了出来,高声叫道:“余市长,余梦杨……。”
  林方南拉住了他的手,“宁省长,别叫他,他太太出事了。”
  宁国强疑惑的转过头,“出事?什么事?这个城市,竟然有人敢动他的太太?”
  林方南看着宁国强充满疑惑和隐藏不住的厌恶的眼睛,他叹了口气,“城西的公安局今天接到报案,说在海边发现一具女性的尸体,经过检验和对比,证实是余市长的太太陈绣蕾。”
  宁国强这才大吃一惊,“真的吗?怎么死的?”
  林方南看着余梦杨冲出市政府大楼,疯子般的将车开了出去,“中毒!”
  宁国强拧着眉头,“中毒!煤气?!他老婆我见过,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会煤气中毒?”
  林方南听出他语气中的憎恶,知道他因为痛恨康悦雅,所以连不相干的人都恨上了,笑道:“宁省长,我们还在等鉴证科的报告,一有消息,我立即向您汇报,您看余市长已经出发了,我得赶快跟过去,免得又出什么乱子。”
  宁国强点了点头,“嗯,去吧!”
  看着林方南消失在走廊里,宁国强回过头,这才发现那几个造纸厂的老工人都站在会议室门口,有点紧张的看着他,忙笑道:“你们放心,余市长家只是出了点小事,很快就会回来帮助大家的,我们先进去,你们再说说厂里现在的情况。”
  果然是绣蕾,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尸体,余梦杨几乎是扑到在金属床上,哑声唤道:“绣……。”
  话还没说话,一下就倒在金属台上,旁边的人立即将他扶了起来,“余市长,余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