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作者:[美]萧逸    更新:2021-12-02 19:52
  就在这种任何人都逃不开的招式之下,只见她小腹往后猛一缩,那双被李雁红分开的玉臂,往下一沉。
  她趁式全身向后一坐,双臂由左右对圈了回来,奋全身之力向上一抖。
  这种势子可真出乎雁红意料之外,可真厉害到家了,铁守容这一手,是破出死命安心和雁红拚这最后的一招。
  她这双掌翻回来,李雁红双掌也正打进来,若李雁红不赶忙抽招,固然可打上守容。
  然而自己这双掌恐怕也跑不掉了,不得已雁红只好把已发生的掌力往上一提。
  顺着这一提之式,雁红的身子可拔了起来,而铁守容也是一撤玉掌。
  娇躯随着掌力往上一拔,也自倒退出去。
  这二人又是同样的身法,李雁红也是退出了丈余,一翻身疾驰如飞。
  就见那海棠树梢,一起一浮的摇动着,雁红的身子,就像星丸跳掷也似的一泻如箭。
  云中雁铁守容,原本想要以自己这种轻功绝技,运用内家真力,在这树梢之上来战胜李雁红,可是连三递招之下,竟自丝毫占不了上风,并且险败在对方手下。
  此时一见李雁红已由树梢倏起倏落又来至近前,这女孩子不禁芳心气焰陡炽。
  当时可真动了怒,双足暗中运了力,嗖喂嗖!一连三纵,已迎上了雁红。
  铁守容竟在这时展出了‘燕子飞云纵’的身法,身形猛窜起来。
  她是安心想堵李雁红的身子,此是雁红是顺着树梢,疾扑而来,想着足侧树。
  可是铁守容竟是走的弓弦路,斜穿而至,双足一起,这种飞姿,抄近而来。
  往下一落,已抄在雁红身后,连足一点树技,右臂往前一探,“云戡捋爪”,出左掌向雁红背上侧击。
  这一掌打得疾劲非常,雁红身形一落,已觉出身后劲风袭来。
  只见她向前一俯,用摇肩恍臂之法,出左足一点前拔,身子猛然一转“玉蟒倒翻身”,左掌指着飞转之势,向后猛劈了过去。
  铁守容是探身出掌,可这少年身形变换如此之快,左掌一出,自己这条膀子就要伤在对方掌下了。
  她心中一急,赶紧向外一滑足,身子向左一恍,“跨虎登山”式,她的身形已到了李雁红的右侧。
  此时二人身子可确得很近了,相隔不到二尺,铁守容借着右恍之势,左掌向外一扬一抬,右掌一挫,反指尖一贴自己左腕,双臂已含在了一处。
  只见她猛然往右一恍身,双掌已从左肩上带了回来,猝然向右横打而出。
  这一式可真用了全身之力,直劈雁红右肋。
  李雁红身形转过,右肋全现,铁守容这一双玉掌,只要叫她沾上,雁红这时就得毙命在她双掌之下。
  可是李雁红早已看出铁守容,此时已心浮气燥,才向自己下这般杀手。
  李雁红身形一转过来,猛然一拧身,右肋退出了一尺许,双掌往回一带,也是向右打来。
  这两下里成了同一手法,全用的是排山掌力,两人四只手往里一合,这种地方,可就显出彼此的内力和真功夫了!
  二人这四只掌向内一合,但听啼啼吱吱连声暴响,二人所立的树杆,竟由于二人这种彼此惊人的内力,全给活生生的震断了。
  两人的身子都停不住了,脚下一软,不由自主地向下一飘身,都飘下了地面。
  读者若问,这样二人到底是谁赢了呢?不错,表面上是谁也没胜谁,然而她二人心里有数,笔者也有数,只是二人均为佳人侠女,一世奇侠,笔者如硬要扫一方的面子,也确实太不忍了。
  此时二人一下树,四只明眸对视着,都充满了惊异,钦佩,一时竟都怔住了。
  还是李雁红先惊觉,不由笑了笑道:“云中雁!果然名不虚传,领教了!”
  铁守容也不由微笑的道:“李朋友!我云中雁今天真是一生有幸,能和你这种高手对招……真是……”
  遂咬了一下嘴唇,看了雁红一眼,脸色微红的道:“那么是不是还要比下面的呢?”
  李雁红在铁守容这句话里,已不由暗笑,暗忖:“这丫头居然称自己为朋友了!”,可是芳心也确实佩服铁守容这一身功夫,自己所以能和她在伯仲之间,也全赖新近从野叟尤天民练了这一身功夫,否则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看来,叶哥哥可真是好福气,想到此芳心之中,不由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
  忽然她又想到,好容易见到了铁守容也许自己今后永远也不会见她二人了,今天这难得机会里,一定要好好和她盘桓一下,除了要领略她那一身软硬轻各种功夫以外,最重要还要和她长谈一下。
  想到此见对方一双秀目,正注视着自己,似待回语,不由一笑道:“李某今日幸逢女侠,实快平生,今日难得一聚,定要求姑娘能把一身所学施展一下,方不负此一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铁守容说实话,可真有点气妥了,本想凑一个不分胜负见好就收,却不料对方这少年书生,竟似有意要和自己拚到家。
  试一想他所要比的功夫,可真把武功一门都包全了,那有这么比武的,这人用心可真令人不明了。
  想到此,又不便示弱对方,只好破唇一笑道:“既然你这么说,小妹也……”
  说到此似觉自称小妹不妥,马上脸一红,改道:“……姑娘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你有什么高明手法,今天不妨全数施展一下……也叫我学学高招!”
  说到此又脸一红,笑道:“尚未请教尊下,台甫是怎么称呼?”
  李雁红不由低下头想了想,苦笑了笑道:“我们只比功夫,还是别谈名字好些,我没有名字,既使有,也不便告诉你!”
  铁守容一怔,微愠道:“那是为何?莫非还与你有仇不成?”
  雁红心说:“可不是有点仇!”,但是嘴上却一笑道:“姑娘真是太多心了,看天已不早了,我们还是比下一阵吧!”
  铁守容不禁施了小性,当时冷笑一声道:“如此甚好,就请李朋友你划出道儿来吧,姑娘一定奉陪就是了。”
  李雁红征笑道:“那么我们就比比暗器吧!”
  铁守容一挺小蛮腰道:“先比暗器?”
  李雁红一笑道:“这种功夫,可不像刚才你挑的那么厉害,我们只要划出界线来,各就自己得力乘手的暗器,只要不要向致命处下手,再小心些,也就无妨了!”
  铁守容点点头道:“这样很好,但不知李兄以何赐教呢?”
  李雁红想了想道:“愚兄愿以一掌金钱,腼为暗器,不知姑娘可肯不嫌浅陋赐接否?”
  守容微笑道:“李兄真厚道,既如此小妹囊中尚有日前在大华山观日出时,所检来的十数枚小石子,苟充飞蝗石打法,斗胆一接季兄金钱,就请实时赐教吧!”
  说着一笑又道:“如此就请李兄先行定界,但不知你的金钱镖能打多远?也好令小妹手头有个准备!”
  李雁红心中暗暗钦佩,只由其这番问白,已知对方定是此中高手,当时点头道:“还是先请姑娘道出飞蝗石手劲大小,始好定界,我这金钱,至多六丈见准,再远就不行了!”
  雁红这话一出口,守容已不由心内惊得一呆,心道:“只听说擅打金钱镖的,腕力指力最好的也不过三丈五六见准,四丈能伤人的已不多见了,因这种东西又轻又不好施劲,能六丈见准的,自己可还真没听说过。”当时闻言心内虽惊,表面却不显出,只是微微一笑道:
  “既如此,李兄是有惠相让了,那么我们不妨就以六丈为限,一较身手好了!”
  李雁红抬头指数着身前一列松树,见距离相当,二人约摸着差不多六丈许的距离,一数树为八棵,当时就走此八树为限,人纵行其上,一较暗器。
  这八树正好象围了一周,在其上较暗器正合理想,分派既定,李雁红一笑,对铁守容道:“
  第十章再证因果
  在云贵之间,有一处地名牛蛮峒,虽是僻处山中苗猓杂居的峒墟,因离官道驿站较近,时有大批采药汉客,郎中茶商等人来往,人情并不十分野犷,汉人习气染得甚重,少数苗人尚略坛汉语。
  这一日,因正逢上赶墟的日子,附近三数百里内,各色苗蛮猓猓,都来集会。
  这些苗人,有的耳鼻各戴银环,纹身漆面,有的发蓬如茅,乱发上尚满插山花。
  尚有的上身赤露,腰围桶裙,十有八九都佩刀挂矢,手持长矛。
  所带之货物,不外兽皮金砂,肉桂药材之类,多半用篾篓,或是竹木做成架兜。
  这些架兜,多是顶在头上,也有背在背后,绝少是用肩挑的。
  他们都是下山寻找,曾与他们交易过的汉客,苗人性情率直,以物易物,几句话便即成交。
  事完后汉人多半饷以酒肉,或是布匹,这般苗人吃罢,自去寻找姥家歇息,再不寻个丰草地儿,仰天一躺,望着碧空白云,口中哼着自编的情歌。
  待入夜,月明星稀,杀牛痛饮之后,男男女女,自捉对儿,在明月之下,连唱带跳,尽情欢乐,这两三夜是他们狂欢之夜。
  苗人都爱文采,穿得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看去却也热闹火炽。
  而这云贵山中,苗蛮种族不胜其多,方殊俗易,各不相同,而这本“铁”着,既非专谈苗族事物,故笔者暂不多提,容后另撰新着,再详为介绍。
  且说这日暮晚时分,这牛蛮峒小地方,远远驿道之上,驰来了一匹全身黑毛,四蹄如云的小驴,这小驴之上,端坐着一位挺俊超俗的少年公子。
  这位少年人一任这小黑驴前行着,自己也不管,只是低首凑口吹着手中那管纯白的象牙短笛,笛声清澈,声调幽婉动人。
  因此这附近住民,都不由走出,远远眺望着这古道伤怀的旅客。
  渐渐走近了,始见这少年一身青衣,头戴一顶紫缎垂翎儒帽,中镶了一块水翠,碧光四射,越显得这公子好一付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