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陷阱(1)
作者:云外天都    更新:2021-11-30 02:59
  梅如雪没有想出找到安公公的办法,安公公这个人仿佛从世上消失了一样,问了几个太后宫内的太监,居然人人都仿佛失忆一般,对这个人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一点映像都没有,或许,这样的事情,宫中发生得太多了,多得人人都已经麻木……
  这时,慈庵堂叶姑姑派守卫带口信给来,要梅如雪带一点治伤药过来……
  梅如雪问那侍卫谁受伤了,那侍卫却闪闪躲躲不愿意讲,梅如雪不想将所剩无几的灵力用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侍卫身上,威逼利诱不成,那侍卫的嘴闭得紧过河蚌,梅如雪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只好千般不愿的用了一次灵力探了探侍卫的脑袋——这才知道,叶姑姑被太后责罚了……
  一个身在慈庵堂的被废宫人,怎么能享受到御医的诊治呢,更何况是太后的责罚,在跟红顶白的宫中,只怕那些御医有多远走多远吧!
  梅如雪带着两个宫女来到了慈庵堂门前,让两名宫女在门外守候,自己拿着伤药走进了慈庵堂……
  树影潼潼,竹影婆娑,冷冷的清风轻轻的吹在脸上,慈庵堂总是这么的静,静得仿佛不是人住的地方,几位宫人看到她来到,默默的退在一旁,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走到叶姑姑的房门,只见一位小宫女从叶姑姑房门前退了出来,看到梅如雪,脸上略带一丝慌色,却瞬间恢复了平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想要退下……
  梅如雪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她,拦住她,将手上的药递给她拿着:“你新来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范了什么错进来的?”
  那小宫女接过药,抵眉顺眼轻轻道:“启禀娘娘,奴才名叫蝶儿,是太后宫中的,没帮太后把头梳好,被她派过来侍候叶姑姑的……”
  梅如雪沉吟道:“叶姑姑不是被太后责罚吗?为何又派你过来?”
  蝶儿喃喃道:“太后看见她伤势颇重,说是念在一同侍候过先皇的份上,派了我过来……”
  梅如雪心想,这太后什么时候大发慈悲了?只怕派的又是一个密探加暗探吧!
  这蝶儿满脸的纯真,目光中无丝毫狡诈之色,太后也颇会挑人,一个个的暗探偏偏都是满脸纯真如孩童,让人一不小心就上一大当——就如那林清清一样。
  梅如雪走入叶姑姑的房间,叶姑姑斜斜的倚在塌上,脸上蒙着一块丝帕,上身着一件简单的对襟臧青短衫,下身一条粉红小白花百折裙,如一朵在幽谷中静静开放的百合花,清雅而又隽久……
  看到她进来,叶姑姑却没有起身相迎,微微欠了欠身,向她点了点头:“娘娘,请恕我不能行礼……”又向那蝶儿道:“快给娘娘搬张凳子。”
  蝶儿忙搬了一张嵌丝珐琅红木凳给梅如雪,扶着她坐下。
  叶姑姑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却淡淡的道:“娘娘,不如叫蝶儿帮你倒杯玫瑰春露茶,这是我在春天的时候采取清晨玫瑰花瓣上的露水泡制,茶叶用的是您最喜欢的寂寞美人……”
  梅如雪打断她的话,轻轻一叹:“姑姑到底为什么被太后责罚,竟将您打得下不了床?”
  叶姑姑笑笑,起伏的呼吸在的蒙面布上轻轻拂动:“娘娘,奴婢本来就是一个有罪之人,受点责罚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柔和甜美,竟不带一丝委曲,仿佛加诸于她身上的惩罚只不过是轻风微拂一般。
  从她微微皱着的眉头,梅如雪却知道她受了严厉的惩罚……
  她示意蝶儿拿出伤药,递给叶姑姑:“这是云南石家的治伤灵药,对肌肤损伤是最有效的,不如我帮姑姑涂上?”
  叶姑姑轻咳一声:“怎敢有劳娘娘,娘娘放在桌上就行了……”
  梅如雪望了一下蝶儿,知道如果蝶儿杵在这里,叶姑姑什么话都不会对自己说。
  “蝶儿,你去告诉门口我带来的两位宫女,叫她们禀告皇上一声,就说我迟点才回寝宫……”
  蝶儿望了叶姑姑一眼,迟疑了一下……
  梅如雪笑笑:“蝶儿,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叫动你吗?”
  叶姑姑摆了摆手:“你就去一趟吧!”
  蝶儿这才顺从的退下……
  叶姑姑咳嗽一声,用手帕按了按嘴,轻声道:“娘娘,您不必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来宫中久了,也知道这宫中的规矩,这宫中的规矩就是如果你为人上之人,这规矩就是你定的,但如果为人下之人,这规矩就是你应该守的……”
  她说完,又拿手帕捂住嘴咳嗽连连……
  梅如雪拿过她的手帕一看,上面满是鲜血……
  “他们竟伤了你的五脏六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受到如此大的责罚?”梅如雪恨恨的说道。
  叶姑姑眼望窗外,那几棵翠如碧玉的青竹还是那样的摇弋生姿:“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只不过走出了慈庵堂十米远的地方,被那宁公公刚好看到……”
  梅如雪知道叶姑姑一看严谨细心,很少被人拿到错处,门口的侍卫大家互相见面也有了十几年,也称得上老熟人了,自然对叶姑姑走出门口不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仅仅因为这个,她就叫人把你打成这样?”梅如雪愕然。
  叶姑姑笑笑:“这只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真是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她还是忘不了当年的事……”
  这又是一场宫纬情仇,由纤纤玉女掌握的杀戮,始作俑者又是那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皇上……
  梅如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到叶姑姑想欠身坐起,忙上前扶住她,她的肩膀却一抖,眉头微皱……
  梅如雪拉开她的衣袖,滑腻的杭州丝绸下面,布满了一道道的伤痕,有的已经发白,显然年代已久,有的却尚冒着血迹,显然是新近留下的……
  梅如雪轻轻掩上她的衣袖,声音中带着一丝怒色:“这些都是她打的?”
  梅如雪握住她的手,灵力运起,却只得了只言片语,玫瑰,皇上,神殿……
  其它的思想中却一片空白,情绪中却带有一丝的坚韧,一丝丝的逆来顺受,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如此奇妙的结合在她的脑中,仿佛为了守候一些重要的事物,她什么都能忍受……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人的情绪竟可以如此的复杂……
  梅如雪望着她飘忽的眼神,知道她现在经神恍惚,再也无法探出什么。
  她松开叶姑姑的手,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有些事,有些情,连半神人也无可奈何……
  告辞出来,梅如雪走到长廊之后,经过庵堂,木鱼之声静静的响着,庵堂中青烟缭绕,蒲团之上,坐着几位一心念经的宫人,从背影上看,还隐约可以看到她们当的丰华,便如今,却只影孤灯,在木鱼声中打发剩下的时光……
  梅如雪多愁善感了一阵,心中把梅如雪这具躯体又踩了个一钱不值——如果是夜叉的身躯,哪里有这么多的春花秋月,阳春白雪?连看个庵堂都生出这么多感慨?
  梅如雪转身就走,不经意间却撇到屋顶的那大红的玫瑰图案,怎么把它给忘了?那盒子里的天寒令归那罗刹少主了,说不定这里还有什么宝,让自己也满足一下?
  当然,只有晚上才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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