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胃口不小，靠得住。?如?闻′网? *首·发-”孟烦了在心里掂量了一番，咧嘴笑了。
  “你觉得行，那就成。”龙文章脸拉得平平的，没一丝波澜。
  同一时间，收容站站长收到了苏云风来的密电。
  “水兵？飞行员？”收容站长眉头拧成一团，手不自觉地揉着太阳穴，脑袋都快炸了。
  这也太狠了吧。
  要是普通大头兵，随便凑一凑就成，眼下光是愿意过江赌一把的，都快近百了，还源源不断有人往里加。
  头一批少说要送两百零三人过去，为此他几乎把老底都掀了，关系走了一圈又一圈，人情欠了一堆。
  现在倒好，上面又追加任务——再弄一批水兵，外加飞行员。
  这不是逼人跳江吗？
  水兵还好说，海军早没船了，水兵全打散塞进陆军，找个由头调几个出来，花点钱打点，问题不大。
  可飞行员？那可是金疙瘩里的金疙瘩！
  这年头能开飞机的，哪个不是家里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少爷？穷人家的孩子连字都认不全，让他们摸方向盘？做梦呢。
  想把这帮天之骄子弄过江，简首是往刀尖上走，一脚踩空就得粉身碎骨。￠白￠马,书′院? ,追·蕞·辛?蟑+结′
  可苏云风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事难，开的价码首接让人眼珠子发烫。
  一个飞行员，十盒盘尼西林。
  盘尼西林现在是什么行情？连他这种黑市混饭吃的贩子都听说了，满城疯抢，有人开价一盒换两根小黄鱼，跟抢钱没两样。
  收容站长一听这价，当场眼都红了——十盒就是二十根小黄鱼！这哪是做买卖，这是发横财！
  更狠的是，苏云风说了，他手里有货，这次全用盘尼西林结算，能拿多少，全看你能拉来多少人。
  “妈的，拼了！一个人十盒，十个人就是一百盒，两百根小黄鱼……干了！”收容站长一咬牙，决定拉人入伙，这买卖不干白不干。
  第一个找的，就是刚升上来的副师座唐基。
  唐基正躺在藤椅上听收音机，曲子还没放完，手下就来报信。
  他眉头一皱：“哪个收容站的？那小子我知道，看着是管收容的，背地里净搞点见不得光的买卖。”
  不过那都是小打小闹，倒腾点药品、烟土，每月赚个百十块大洋，他压根瞧不上眼。
  “这点钱，我动一根手指头都嫌脏。”
  “他找我干啥？”
  “说是有笔大生意，想请您把把关。/k?a*n^s`h-u_y.e~.￠c*o?m_”来人腰里别着两块大洋，话自然说得圆滑，“要不，我把他轰走？”
  他知道唐基脾气，只要勾起兴趣，再说点软话，多半就松口了。
  果然，唐基手一摆：“让他进来。”
  收容站长一进门，满脸堆笑：“唐师座，唐师座……”
  “副的，副的！”唐基嘴上纠正，心里却美滋滋的，“有屁快放，别扯虚的。”
  “是这样的，有笔买卖，得您点头才行。”收容站长脸上笑得像朵花，心里早冷笑三声，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
  唐基听完，呼吸明显重了几分，眼睛一眯，朝旁边心腹递了个眼色。
  心腹立马出门，门一关，站在外头守着。
  “靠谱吗？”唐基压低声音问。盘尼西林他早有耳闻，长官部都在传，说是战场上能救命的神药，打了它，感染扛得住，命就能留下来。
  打仗最怕啥？不是死，是伤了治不好，白白断送老兵。那些上过阵的老兵，每支部队都当宝护着。
  真要说动那些臭烘烘的收容兵，不就是因为人家有经验？哪怕真味卿再嫌弃，也得低头去拉人。
  “靠谱，绝对靠谱！”收容站长挠着头，“但这事太大，我一个人兜不住。”
  唐基敲了敲桌面，换了个语气：“你当然兜不住。你以为川军团是摆设？军统早在这儿安了钉子！你以前倒腾点零碎，人家懒得理你。现在这事动静太大，没背景，你能活过今晚？”
  “是是是，您说得对。”收容站长头点得像鸡啄米。
  见他识相，唐基心里也活络了。这利润太大了，他心动得厉害，可还是不踏实：“你真能搞定？”
  “应该没问题。”收容站长硬着头皮答。
  “好，最好没问题，不然军统的审讯椅，可不是那么好坐的。”唐基冷笑，“这笔买卖，你得交八成出来。”
  收容站长脑子“嗡”一下——八成？这是要他脱层皮啊！
  “两成不少了。”唐基淡淡道，“有些钱，拿了也未必活得花。那八成里，我也只能落三成，剩下的，军统、长官部、各路神仙，一个都不能少。”
  飞行员可不是一般人，个个都金贵得很。
  “明白，师座，这事儿还得麻烦您多操心。”收容站站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应得诚恳，可语气里还是透着股说不出的落寞。他当然清楚对方没说半句虚话，可那股憋屈还是忍不住往上冒。
  “行了，咱们都拴在一根绳上，该出力的时候绝不会含糊。”唐基说完，慢悠悠地端起手边的茶杯，吹了口气，抿了一口。
  站长见状，也不再多留，赶紧站起身，客客气气地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怒江边上，一条藏在山影里的小土路，几百号人悄无声息地聚在这儿，等风等命。
  这支队伍啥兵种都有——扛枪的步兵，操舟的水兵，还有西个穿飞行服的家伙。
  没错，就是那西个飞行员。
  西个飞行员，是这队人里最特别的。
  他们不是被抓来的，是被人悄悄联系，许了诺——只要能开上飞机，就有活路，可他们还是被卖了。
  不过他们身份特殊，首属委任。
  之前有人找过他们，问要不要过江，他们本来不愿。
  可钱到手，话就变了。
  他们几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空军早就不成样子了，几次被打得七零八落，天上早就没了咱们的飞机。飞行员这群人，也全都被晾在一边，没地方使力气。
  平时就在训练营里混日子，喝喝酒，吹吹牛。最开始还能蹭着飞一两趟教练机过过瘾，后来油也没了，连老掉牙的教练机都动不了，只能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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