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九 孟尝君
作者:闲挂银钩    更新:2021-11-30 02:40
  昨日家中来客人,没有时间写,这几天会多写多更。看到大家说拍动画,其实,这真的是钩子的心愿,比出书的愿望还强烈,呵呵。
  唐谧躲在窗外,眼见着两方人一触即发,心中犹豫到底该不该出去。若说出去,那一定又要扯到前尘往事,要是能从他那里问出来究竟是谁安排的计策,当然是最省力不过,可是,这又可能么?但若说不出去,让李冽这么误会下去,好么?
  就在她心思摇摆间,桓澜和李冽已经出了手。
  李冽身形高大修长,手中的剑也比一般的剑长出三、四寸,剑身中央有一道青黑‘色’的痕迹,舞动起来,像极了上下翻飞的青蛇。饭庄的空间不大,他和桓澜没过两招,便觉得施展不开,双双跳到桌子上,在十来张方桌上腾跃周旋。
  李冽的剑长而柔软,虽然用的是蜀山剑法,但又带着一点鞭法的痕迹,使将出来,大开大合,气势不凡。桓澜则是以剑法‘精’奇果决见长,每一招都出得极快,招招相连,不给人喘息的几会。两人相斗,一旦李冽将桓澜‘逼’远一些,便能占得上风,而一旦桓澜找机会切入李冽近身处,也能把他‘逼’得捉襟见肘,疲于招架。但是这样来回拉锯的时间长了,李冽的优势渐渐明显起来。
  唐谧知道虽说桓澜被赞誉为蜀山百年不遇的良才,可是李冽年纪较长,无论是在身体还是经验上都要略高一筹。她和李冽相处的这一年,已经是李冽在蜀山的最后一年。按照蜀山的规矩,剑童从御剑堂出来在宗‘门’下修习满三年。便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蜀山修行,还是离开蜀山。所以,李冽可以说已经修习了蜀山大部分最重要地武功。加之他本身天赋又好,蜀的少年中一直被默认为武功最高之人。这时候他与桓澜相斗得久了。诸如对剑法的熟练程度,还有实战经验这些原本不明显地长处就一点点显‘露’出来。
  有两三次,他抓住桓澜急于近身攻击他这一点,故意没有把剑招送到位,卖了破绽给他。桓澜对剑法的感觉奇佳。并非没有看出来这破绽有些刻意为之地痕迹,可是,他对自己的速度太过自信,以为就算是故意做出的破绽,也可以被他快速的一击变为一个真正的破绽,于是仍毫无凝滞地刺出手中剑。
  不料,李冽地剑竟然也可以走得很快。那并非是依靠剑手本身而产生的速度,而是当剑手和剑魂之间心意相通之后,剑魂对危险的自然反应。桓澜两次未曾得手。心中已经有些明白,李冽是用另一种更加隐蔽的方式使用了剑魂的力量。想起自己的剑魂之力在和慕容斐对决时输了不少,他心中划过一丝恼恨。凝聚心力,也去调动剑魂之力。.16K,手机站ap.更新最快.
  张尉在一边看到桓澜和李冽越打越真。一时间想不好自己该不该上去帮忙。还有。若是打赢了李冽,是不是应该按住他。‘逼’他说出来谁是那个幕后指使他的人?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暴揍此人一顿了事?犹豫间,只见两个人都已经开始施出了博命的招式,似乎心里都憋着一股怒火,竟然是要两败俱伤的架势。
  张尉觉得这样下去似乎也不妥,‘抽’剑想试试挡开两人。可是那两人此时都调动了剑魂地力量,在格斗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一个无形的气场,张尉提剑想闯入,只觉得犹如撞在看不见的墙上一样。他明白此时只有自己剑上地剑魂之力才可以撕开这道墙,于是便尝试用自己仅有的那一点里去调动剑魂。过去,每一次他尝试这件事地时候都极困难,仿佛从钢铁地罅隙里硬生生要挤出去一点什么。特别是和清源寺比武那次与唐谧和白芷薇三人共同制造幻象的时候,他觉得有一阵心脏几乎疼得要窒息过去。可是这一次,大约他自己也不是想得很清楚,是不是一定要冲进去,心中没有那种一定要突破阻碍地紧迫感,竟然觉得心力就好像从山间岩石中冒出来的一股细流一样,缓和却延绵不绝地流淌了出来。
  这奇异的顺畅感觉让他的心头一喜,剑魂在瞬间的回应让他真切地感受到手中之剑已经蓄满了力量,那个瞬间,他觉得掌中剑不是受到自己身体的控制,而是以它自身的意志一剑击出。
  这一剑以完美的弧度切入两只正在恶斗的猛虎之间,桓澜和李冽分跃向两边,惊异于张尉剑上迸发的力量,几乎是同时说:“你怎么……”
  “我想,咱们好不容易遇上李冽,还是该好好问问他整件事才对,毕竟咱们也是猜的。”张尉解释道。
  李冽已经缓过神来,看情势知道自己无望战胜对方两人联手合击,也不再多说什么,长剑入鞘,转身就走。张尉见了大喊一声:“李冽,你站住,是男人你就不能害怕看见真相。”
  李冽的背影一抖,没有回头,仓皇地奔出了饭庄。
  关于桓澜谎称唐谧已死这件事,唐谧并没有马上去问桓澜说谎的缘由,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又拿捏不准,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假装不知道此事。她故意兴冲冲地讲起她和白芷薇在异宝馆的见闻,以及打算买的那条如意钩,然后开始算计自己怎么样才能凑足一千金。
  上回几人在赤峰四翼蛇身上得到的好东西不少,可是这次比武出来都没有带在身上。桓澜虽然身为主人家,奈何作为未成年的公子,只有每月的例俸,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四人凑来凑去,还是相差甚远。白芷薇想了想,掏出自己那次“分赃”得来的小小水晶莲‘花’。说:“这个是我放在身边玩儿的东西,没什么用处,当了去可能值一些钱。”
  张尉手一拦。道:“不成,你那么喜欢的东西。不能当。”
  唐谧也觉得不妥,转问桓澜说:“要不,咱们偷点儿你们宫中的东西出来变卖。”
  桓澜看着唐谧贼兮兮地表情,忍不住笑,道:“哪有你这样偷东西还问主人家的。我说。不用偷,咱们去借就好了,我兄长少时便以慷慨闻名天下,现在自然也不会小气。”
  唐谧这才想起听说过魏王当年还只是公子桓沧的时候便因礼贤下士,为人慷慨而名动天下。她那是还曾想:这不就是又一个孟常君么,怎么哪个时空地魏国都出产这种爱给别人‘花’钱的人物。
  白芷薇自然也知道桓沧地慷慨之名,不太置信地问:“魏王对有才之人愿意慷慨解囊,咱们的话,他能借么?”
  桓澜想了想。道:“毕竟咱们也是蜀山之人,单凭这个一点,他对咱们就已经看重了几分。只要到时候相谈时不要太糟。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我很少求他。偶尔求一次。总不好驳回去。”
  只是魏王在年关太过忙碌,四人等了两天才被传召。召见的地点并不正式。是御‘花’园内供人游园后稍稍休息的暖阁,唐谧一看这显得既个亲切又‘私’人的地方,就觉得借钱地的事情靠谱儿了。
  魏王桓沧是桓澜的长兄,年纪三十出头,不过穿着宝蓝‘色’织锦的便服,看上去显得更年轻一些。他随意地半靠在在软榻上,气度庸雅,脸部轮廓与桓澜颇像,因为眼角生得微低,不笑也带了三分笑意。
  魏王说话时也完全是一副家人聊天的口气,问道:“这就是澜的朋友么,真是很‘精’神的孩子们。”
  相较之下,桓澜反而更加守礼一些,保持着臣弟应有的谦恭态度,答道:“是,这是唐谧、白芷薇和张尉,都是我在蜀山的好朋友。”
  魏王示意落座,又看了看唐谧,说:“你就是那个受伤地剑童,可都好了。”
  “回王上,谧已然痊愈。”唐谧说道,本来还想加上“托王上洪福之类”之类溜须拍马的话,但是看着魏王虽然看似亲切,实则暗藏威严的感觉,这样浮夸地话竟然是没敢说出口。魏王因为年少时也在蜀山修习,拜在气宗‘门’下,所以看起来很高兴见到几人,向他们问起蜀山如今的情形,说起穆显与穆晃两兄弟离世,也是不胜唏嘘。谈笑间,气氛渐渐变得越来越轻松,魏王用半开玩笑地口气道:“说起来,我在蜀山时远没有澜争气,五殿大试也是勉强通过,只能投在在气宗修身养‘性’。“
  唐谧想起魏王与顾青城年纪相仿,问道:“王上可是与我们宗主相熟?”
  “自然,顾蔚之地大名何人不知,想来二十八上就成为一宗之主,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魏王说道此处,感慨道:“我其实还有好些‘交’情不错的故人留在蜀山,比如你们藏书阁司库祝宁,当年就是一直跟在我***后面地小兄弟。还有就是名满江湖的侠‘女’的司徒悦,说起来,当年我也曾有意与她,可惜她看不上这深宫高墙,终是有缘无分。”
  司徒悦是司徒明唯一的‘女’儿,在未成婚前,被称为江湖第一美‘女’,虽然几人未曾得见,但也都听过她的名字。这话别人听了也就是一笑而过,桓澜听在耳中,却忽然想起那日唐谧和白芷薇在宫殿顶上笑去‘侍’寝‘女’子的样子不堪,刹那明白她们都是如此自由的‘女’子,若是有一座宫殿能将她们围住,那她们身上必定会生出一对翅膀,转眼振翅而去。这样的念头一生起,他心中掠过一阵未明的不安,觉得一直沉在心中想对唐谧说的话愈发难以讲出口了。
  魏王察觉到桓澜有一点走神,问道:“澜在想什么?”
  桓澜回过神,为了掩饰情绪,微微低下头,躲过魏的眼光,说:“我在想,祝司库那个脾气,也有当人家小兄弟的时候么。故去的穆宗主极其看不上此人,说他走的是邪路。”
  魏王听了,冷哼一声,道:“什么叫邪路,不符合堕天大人意愿的路便是邪路么?殊不知,什么堕天、魔王根本都是后人无数次添油加醋、杜撰歪曲出来的。你可知道,他们两个人一生只使用过这两个名字一次,就是当年两人在清源寺书信中的落款。而后你再去查查他们的任何文书,不论是‘私’函还是公函,可曾自称或称乎过对方这名字。所谓堕天大人的意愿,也是如此,我们哪里知道他的真正意愿是什么。”
  唐谧觉得这话颇有些道理,应道:“可不是么,今日蜀山之财富恐怕并非当年堕天大人所能料及。还有,他开创蜀山派本意是想为各国输送人才,恐怕也不能预料到百年之后,已经变成了如此牵扯不清的关系网。毕竟谁也不是神,就算为自己的身后事做了最严密的布置,也不能控制所有的变数,当今之人何必总以古人为纲。”
  唐谧这番话说得极合魏王心意,他一拍几案,眼‘露’出惊叹之‘色’,赞道:“说得好。”唐谧心中一乐,知道这次的一千金钱应该是板上订钉能借到了。